末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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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末，乔末，乔末……”
　　夏落拉开窗户，目光搜寻楼下。
　　“乔末！乔末……”
　　几个警察上来拉住他控制住。
　　“先生，请你不要妨碍警方办案，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只是例行调查。鉴于你与嫌疑人关系还是请你配合。”
　　夏落伸手拽住队长的衣服恳求：“乔末不会杀人的，求你们不要在这儿调查了，他会不敢回家的，求求你们走吧，让他回家吧……”
　　门外一阵骚乱，几个保镖与警察争执，夏妈妈在门外焦急地喊夏落的名字。
　　“警察先生，我是他的母亲，你让我带他走吧。”
　　队长示意把夏母放进来。
　　夏母跑进来抱住夏落：“小落，跟妈妈回家，啊？”
　　夏落躲避母亲的怀抱拼命摇头：“不要，妈，我不回家，我要在这儿等乔末，你让我在这这儿等他……”
　　队长显然有些不乐意：“这位女士，似乎您的儿子跟这件案子的嫌疑人关系很好，请您让他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夏母忍着眼泪拒绝：“警察先生，我儿子受伤住院，这一个月都在医院，几天前才刚刚出院，他这段时间除了家里人谁也没见过，他什么都不知道，请让我带他走吧。”
　　队长还想说什么被夏母打断：“他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精神状态也差，不能接受调查。”
　　队长想了想点头答应。
　　几个保镖走过来架住夏落往外走。夏落惊慌挣扎：“我不走！我要在这儿等他！妈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求求你……”
　　夏母别过脸没有答应。
　　被带下楼的夏落有些无望地抬头看着略微破旧的小高层，乔末会在客厅里抽烟喝酒，会赤着上身搂着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会在桌前摆好早餐等他，会肆无忌惮在他面前脱光了走进浴室冲澡……
　　胸口闷闷地痛，看着越来越远的楼房，疼痛渐渐加剧：“乔末！乔末！乔末！……”
　　乔末，你究竟在哪？
　　知道答案的，或许只有这看似喧嚣实则清冷寂寞的城市……
　　夏母开门走进去，夏落正畏缩在角落，双手抱膝，无助地把头埋在臂弯里。房间漆黑一片，窗户都被封住。
　　夏母走过去摸摸夏落的头：“小落。”
　　夏落轻轻抬头看着母亲，眼神平静。
　　夏母理了理儿子的鬓发：“那个乔末，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夏落歪头想了想，微微一笑，眼神放空陷入回忆：“他很好很好，对我很好。”
　　“……”
　　“看上去冷冰冰很难相处，刚开始的时候说话还很气人。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些自卑吧。”
　　“……”
　　“他总说我是有钱人，说他自己穷。他为什么要贬低自己呢？他自己其实那么厉害。”
　　“……”
　　“打拳很厉害，在擂台上的时候就像豹子。在酒吧里会护着我不让我受欺负，我恐高的时候会安慰我，我睡不着的时候会哄我。看电影的时候一直握着我的手，我累的时候会一直背着我，一直把我背上山陪我看日出，搞得很浪漫，看不出来原来他那么闷骚。”
　　夏落止不住轻声笑出来。
　　“其实他也是坏毛病一大堆。抽烟喝酒打架，但总给我安全感。吃东西狼吞虎咽跟饿死鬼似的，像个孩子。骑车的时候总是像要飞起来一样，不把我吓个半死不甘心。莫名其妙占我便宜还很理所当然……”
　　夏妈妈就这样静静听着儿子在她面前说着乔末，一句一句勾画出一个完整的乔末。
　　“小落，可是他杀了人。”
　　“……”夏落把下巴垫在手臂上，平静开口，“我知道，只要有机会，他会杀了那个混蛋的，我知道。”
　　夏妈妈一时语塞：“那你那么……”
　　“妈，”夏落抬头看着母亲，“我相信他可能杀了人，但我不会承认，如果我不帮他辩驳，还有谁会向着他？”
　　夏妈妈恻然抓住儿子的手：“你不能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而且你们都是……”
　　“妈，乔末没有亲人，除了我。”
　　“可是你还有妈妈，还有哥哥，你不能这么任性，小落……”
　　看着倔强沉默的夏落，夏妈妈几乎哭出来：“小落，出国吧，答应妈妈，走吧。”
　　夏落猛地睁大眼，想要挣脱手又被母亲一把拉住。
　　“小落，妈妈求你，出国吧，”夏妈妈流着眼泪，带着哭腔哀求，“算妈妈求你了，你答应妈妈吧……张家不会放过他的，妈妈想你平平安安的……”
　　“妈，我要等乔末，我不走。”
　　夏母将额头放在儿子的膝盖上哭得泣不成声：“他是杀人犯啊小落，你等他回来干什么？看着他坐牢吗？还是跟着他当逃犯？妈妈求你了，妈妈只求你这一回，出国吧……”
　　“妈……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夏落的绝望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双目失神……
　　敲了几下门，夏妈妈端着咖啡走进书房走近大儿子。
　　“还在忙吗？”
　　夏正收起桌上的文件：“嗯，张家那边最近不太平。”
　　“阿正，让小落出国吧。”
　　夏正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拿起手机要打电话被母亲按住。
　　“我来准备吧，就送他去加利福尼亚州，你们外公在那儿。”
　　夏正点头答应：“护照本来就有，下周就送他走。”
　　夏妈妈犹豫片刻：“阿正，乔末真的杀了人吗？”
　　“……”
　　看着沉默的大儿子，夏落的话响在耳边「我知道，只要有机会，他会杀了那个混蛋的，我知道。」
　　“跟你有关系吗？”
　　“妈，”夏正抬头看着母亲，“你安排小落出国。以后，不会再有「乔末」。”
　　“……”
　　夏正抬头看母亲关门离开，拿起电话拨通：“Arendt，我交代的事，可以办了……”
　　挂掉电话，夏正靠在办公椅上思索。回想起那天被反手绑在椅子上的乔末不卑不亢的眼神。
　　「让我见他。」
　　「……」
　　「我要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那你就去杀了姓张的。」
　　「……」
　　「我不会让你见夏落……」
　　「好。」
　　这样正好，张家的人死，夏家干干净净，乔末完蛋……
作者有话要说：　　

　　☆、出国

　　一周后，机场。
　　夏妈妈拉着夏落的手叮嘱，夏落低头不语，如行尸走肉。
　　夏正眼神示意，身边的助理点点头扶着夏落的手臂一起过安检。
　　夏妈妈巴望着小儿子的背影湮没人海，叹一口气：“阿正，妈妈一直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无论妈妈做什么，你们都不要怪妈妈。”
　　夏正搂着母亲的肩膀劝慰：“妈，小落会懂的，别担心了。”
　　夏妈妈抬头看着大儿子苦笑。
　　夏落被陪同去美国的助理一路监视着排队过安检，身边一个外国人急匆匆讲着电话走过来不小心撞到夏落，赶忙用生硬的汉语道歉，夏落沉默不语，外国人也有些莫名其妙。助理上前交谈几句，外国人也就释然，跟着在夏落身后。
　　“Mr。Jormer；I'm　sorry　to　tell　you　that　we　now　have　to　change　our　plan……”
　　“Yeah，right；California……I　will　prepare　for　you……”
　　夏落一直被助手带着登上飞机。头等舱双人座，助手一直坐在旁边守着夏落。夏落扭过头不去理睬他，望着舷窗失神。
　　美国，那里没有乔末，会哄他的乔末，会保护他的乔末，会带着他混的乔末……乔末……
　　乔末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就好像以前不曾存在过，以后也不会存在了……
　　夏落不自觉抚摸脖子上的项链，乔末的那条项链现在在哪？……
　　“乔末……”
　　“干嘛？”
　　熟悉的声音梦幻般飘进耳朵，夏落苦笑着闭上眼睛……
　　………………
　　猛地睁眼，一个激灵转过身，抽搐着吸一口冷气“噌”地缩进椅子。
　　身边的助理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乔末摘下帽子和墨镜，一身休闲装，转头看着他，眼瞳墨黑。
　　夏落张口结舌一副见鬼的表情：“乔乔乔……乔末？！……”
　　“嗯。”乔末点点头折起墨镜别在领口。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夏落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去美国。”乔末看向旁边的座位。
　　夏落顺着乔末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很眼熟的外国人抬头看见他，于是友好熟络地挥手打招呼，旁边和蔼的老头从饮料杯里抬头朝他笑笑……
　　外国人他不记得了，
　　不过那个老头……拳击教练……
　　夏落呆了好久才从惊讶里回神，木呆呆转头看着乔末，慢慢伸手……
　　一把扯着乔末的耳朵拽到嘴边，脸色难看：“你怎么会去美国！这么久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不要喧哗……”
　　听到空姐的声音夏落不禁一愣，尴尬地咬了咬下唇，低声恶狠狠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说！”
　　被拽着耳朵的乔末伸手想解放耳朵又停住动作，无奈伸着头减轻疼痛。
　　“我……我，伯母……你妈妈……”
　　“我妈？”夏落有些迷茫。
　　乔末掏出手机划拉几下送到夏落面前。夏落松开乔末的耳朵接过手机，旁边的乔末状似不经意地揉一下耳朵，轻咳一声，表面云淡风轻。
　　一则短信，来自母亲。
　　「乔末，伯母郑重请你照顾小落，希望你能让他幸福，请转告小落，妈妈祝福他。」
　　看着短信夏落不禁下巴落地，又扯过乔末的耳朵：“到底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答应！你这么久跑哪儿去了！说！”
　　“先生，请您……”
　　“我知道！……呃……对不起……”
　　乔末任他扯耳朵，干咳一声：“发生一些事，伯母帮了我，让我去美国打拳……”
　　无论如何逼问，乔末就是不肯多说，夏落便不再多问，松开手定定地望着乔末的脸。
　　又成熟了几分……
　　“乔末，那件事……是你做的吗？”
　　乔末深深注视他许久：“……不是……”
　　“我信你。”夏落释然，放低视线看见乔末领口里隐约的项链，淡淡一笑，低头靠在乔末手臂上，小寐。
　　乔末幽深的目光落在夏落的鼻梁上，滑落到嘴巴，浮上一抹柔和。
　　卑鄙一点，夏落不会怪他吧，只要不离开他。
　　站在夏落身边的他，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仓库里的几个小喽啰，医院的保镖，还有张二少……
　　那晚夏落的母亲吃惊地看着全身溅满鲜血被捆到面前的乔末，颤抖着唇几乎说不出话：“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末抬头直视妇人，眼神幽深，又仿佛早已没有灵魂。脸上的溅上的血迹尚未干透：“我要夏落。”
　　“是不是阿正他……”
　　“我要夏落。”
　　“你到底……”
　　“我要夏落。”
　　“乔末，你到底有多在乎小落？”
　　“我要夏落。”
　　夏妈妈倒吸冷气：“乔末，你让我害怕。我不会让小落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是杀人犯，你会坐牢。”
　　“我要夏落。只要不是死刑，我一定会去找他。”
　　夏母惊恐地站起来哀求：“孩子，你放过小落吧。”
　　“……我要夏落……”
　　夏母惊慌失措，连连摇头：“小落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的，他会害怕，他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要他……”
　　“……”夏母埋头哭泣。
　　安静的房间，两个人僵持，一个走投无路，一个穷途末路。
　　罪恶的夜晚，从今以后，再无「乔末」
　　尾声
　　夏正坐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突然一封邮件发过来，来自夏落。
　　夏正喝着咖啡随意点开，一口咖啡瞬间喷出来溅得屏幕斑斑点点。
　　照片上，加利福尼亚的教堂里，夏落侧身站在牧师面前微笑着伸出手。乔末正为他带上戒指。
　　夏正额角抽搐拨通电话：“Arendt，为什么乔末会在美国？为什么没告诉我？”
　　电话里助理吞吞吐吐：“夫……夫人……”
　　夏正瞬间想起母亲在机场说的话。
　　「阿正，妈妈一直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无论妈妈做什么，你们都不要怪妈妈。」
　　懊恼叹息拨通母亲的电话：“妈，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乔末……”
　　“妈，不能让小落跟那种人在一起……”
　　“结就结了，大不了离……”夏正戛然而止，离什么，离婚？让自己弟弟赶紧离婚？夏正自己都说不出口……
　　————
　　美国，加利福尼亚。
　　乔末双手穿过夏落的脊背，整个人趴在夏落身上，头贴在夏落耳边，腰嵌在夏落腿间，久久埋在夏落体内享受余韵。
　　夏落脱力地张开双臂仰躺，目光涣散地喘气。
　　乔末再度撑起胳膊低头凑近夏落。
　　夏落微微哆嗦一下，恳求中带着哭腔：“乔末……”
　　乔末没有回答，埋头耕耘。
　　夏落真的哭了出来：“乔末……我后悔了……我明天……就跟你离婚……”
　　“明天不用出门了。”
　　“乔末……唔……”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上

　　番外
　　「叮咚——叮咚——」
　　门打开，表姐笑着迎上来给了夏落一个拥抱，乔末拎着礼物跟着夏落进屋。
　　“外公，你看谁来了？”
　　老人扶了扶老花眼镜笑眯眯：“呦，小落来了呀。哎呀！还有Jormer。”
　　乔末点点头问好，楼上突然传来孩子兴奋的叫喊。
　　“Hey！Jormer！e　on；guy！We　need　a　big　fight！”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活蹦乱跳跑下楼冲向乔末，迅猛出拳……
　　乔末伸出一只手抵住小男孩的额头，低头俯视徒劳挥拳踢腿的小男孩，毫无压力……
　　小男孩拳打脚踢一番回跳站定，摩拳擦掌。
　　“So　cool！　You　are　really　strong……”
　　“乔小治！”表姐呵斥一声，小男孩一个震悚连忙乖乖缩到乔末腿后。
　　夏落表姐的孩子，顽皮好动，每回见到乔末都会无比兴奋地上前挑战，虽屡战屡败但也屡败屡战，极度崇拜乔末，甚至死活要改名为乔治，美其名曰翻译成中文就是父子关系……
　　夏落有些无奈地拉过黏在乔末腿上的乔治：“乔小治，你怎么也不跟我打招呼啊？”
　　乔治做个鬼脸拉过乔末和夏落的手，先看看乔末，又看看夏落。
　　“Daddy！Mommy！”
　　夏落不禁扶额：“要叫Uncle。”
　　“No！The　son　of　Jormer　The　Boxer！（拳击手乔末，一种特定称谓相当于Jack　the　ribber开膛手杰克）
　　So　cool！”乔治抓着夏落的手耍赖，“I　will　be　your　cute　son；OKMommy；Mommy；Mommy~”夏落被闹得七荤八素，十分窘迫：“为什么他是Daddy而我是Mommy呢？”
　　“He　is　a　hero！There　is　no　doubt　that　he　is　a　great　father！”
　　“乔小治！说中文！”表姐转脸对丈夫发火，“你看看你怎么教的儿子……”
　　沙发上的外公和蔼地劝慰：“好啦好啦，都别吵了，妈妈就妈妈，别计较了，小落。”
　　旁边的表姐夫一言不发，神情委屈。
　　感觉到表姐和表姐夫之间气氛不好，夏落疑惑地用眼神询问外公。
　　“小落啊，你姐姐又跟你表姐夫闹别扭呢，这俩孩子。行了行了，一家人聚餐，不开心的事放一放。”
　　饭后休息，乔末和表姐夫在院子里聊天。乔治跟太公一起看动画片。
　　表姐收拾好餐具拍拍夏落：“小落，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