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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留香-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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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皇孙,他有什么资格拥有你的心,值得你这样想他爱他?他在天山偕妻弄儿的时候,他想过你吗?他过着太平日子的时候,他想过你在宫中受到的屈辱吗?可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头发耗白了都是因为你,可你曾想过我吗?没有!还记得武承嗣被擒,我被千骑拥入宫中,人群中我只看到了你,时隔十四年我深情呼唤,你却从我身边走过去寻李逸,你想过我的感受吗?真心被人无情的丢弃、踏成碎片,既然我不能拥有你,谁也不能,尤其是李逸!他自诩文治武功,从小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更是拿诗词来羞辱我,他当我不知道吗?他恃才傲物、强檐下不低头,我便要他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上官婉儿避如蛇蝎的推开他,随手抄起酒壶砸在他的头上,挥拳打他。“你知不知道他临走之时还想着武氏势大滔天,怕你皇权不稳,要我暗中助你登上帝位,若不是他恳求,我早就不顾一切跟他去了。他那时已抱着殉情之心,从没想过跟你争什么,他把你当成他的兄弟,敬你爱你,可你呢,你却送他下黄泉?你好狠的心!”
  中宗震撼的僵坐在软榻上,脑海中浮现李逸生前种种,他们一起长大,李逸各方面都极为出色,总是二哥李贤也不及他,若不是他身份尴尬,母后早就提拔重用他。相形之下,自己渺小的似一粒微尘,默默无闻。每回母后检查功课,自己总会去求助他,他总是无奈却又爱护的准备。他比自己小,可自己却总是受他的照顾,无忧无虑的走过了他的少年时光。他们曾是最亲近的兄弟,是自己切断了手足之情。中宗忽而仰天长笑:“我既然欠他,此刻就还他!由你动手,不仅替他报了仇,也了却了我的心愿。好,好,真是太好了!”
  上官婉儿冷哼一声,霍尔起身,踢翻几案,似哭似笑:“他一生心愿就是复兴大唐,我岂会违背他的心愿!你是大唐天子,你是他心中大唐的希望,你的生死是天定,与我无关!对你,我无爱亦无恨!这大唐江山已经折磨我太久太久了,我不想再牵涉其中,盛也好,衰也罢,我都不想再管了。”
  中宗摇摇晃晃起身,暴怒的抓住她的手臂,怒目圆睁的瞪着她,吼道:“不!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跟我撇的一干二净!纵是死,你也是我的妻子,万年陵寝旁总有你的位子,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穴!生生世世,魂魄轮回,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再不会软弱、不会害怕,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纵使人神共弃,我也要得到你!我要完完全全的——你——”中宗憋得发青的脸色蓦的一黑,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尽数喷在上官婉儿的脸上。高达臃肿的身子轰然倒下,抽搐不已。
  变生仓促,上官婉儿没有反应过来,已被中宗倒下的力道拽倒在地。她趴在中宗胸口,眼见他七窍流血,手却死死的握住她的肩膀,努力的说话,可肌肉剧烈抽搐的他,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敏伏在房顶默默的听着,此刻见中宗毒发,不顾一切的从梁上跳下,急忙从衣衫中翻出小狗子临走时留的丹药,扑在中宗身边掐开他的下巴,将丹药硬塞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中宗的抽搐慢慢缓解,他紧抓着上官婉儿的手,断断续续的道:“婉儿,天为什么这么黑,你不想让我见你吗?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有担当一些,我就可以保护你,不会让你受那么多屈辱!我会给你幸福,我可以给你的——婉儿,你相信我——”
  上官婉儿看着眼神涣散的中宗,一时间心如刀绞。多年的朝夕相伴、耳鬓厮磨,他们过着夫妻一般的生活,她为他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章,他给她一切他能给与的东西;她的不屑一顾,他的笑脸相迎;她的虚情假意,他的情真意切。太多的情愫涌上心头,巨大的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握着他的手,伏在他耳边连声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的,我都知道!你别说了,你歇歇,我命人宣太医,你要撑下去!”她求救的转向敏,敏会意的点点头,飞身跃出大殿。
  “婉儿,我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从我陷害二哥、毒害李逸、排挤四弟的时候,这毒就下在我心里,无药可救了!我欠你的、欠皇后的,我现在都还了。你没有害我,我已经知足了。皇后的野心太大,她想学母后,殊不知世间的武则天只有一个,没人可以取代。她没有能力驾驭,终究会被奸佞之人利用,你要阻止她,在她扰乱皇室宗法前阻止她,保她和裹儿一命,保住大唐的基业!”中宗的嘴里一口口涌出黑血,身体因疼痛再度抽搐起来。
  上官婉儿泪如泉涌,用手一遍遍拭去他嘴角的血液,连连答应:“我答应,我帮你,我一定帮你!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中宗神色稍解,身体不再抽搐,握着上官婉儿的手,低喃:“婉儿,我多想再见你一面,我真想再好好看看你,抚平你额际的伤痕,让你忘却所有的痛苦——婉儿,你真美,真美——”
  他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神态安详的闭上了眼,紧握着她的手蓦然掉落,她急忙接住,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竟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她怔怔的望着他平静的容颜,绽放出绝美的笑靥,伏在他唇际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你我生死同穴!”
  韦后进殿的一刻,看到上官婉儿伏在中宗的胸前,不由自主的止住脚步,细细的打量他最后的神态,竟是那样的心满意足,羞愤、悲痛充斥着胸腔,可是看到平静的上官婉儿,她清醒过来,大呼一声“皇上”,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殿宇,森然可怖。
  上官婉儿淡定的回头,看着殿门内外站满了禁军,敏被逼得退回了大殿,正焦急的看着她。她浑不在意的用绣着水仙的衣袖拭去中宗脸上的血污,慢条斯理的将他的双手摆放在胸前,才盈盈起身,气度悠然,缓缓说道:“应天神龙皇帝,驾崩!”
  殿门内外所有人都伏跪在地,悲痛的大呼哭泣。殿内却惟独三个人依旧肃立,三人默默对视,殿内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遗诏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压抑,唯有东方一颗启明星熠熠生辉。太液池水平如镜,神龙殿却被围成铁桶一般气氛诡然。
  神龙殿内,韦后一步步走到中宗的身旁,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屈膝跪在遗体之前,将他散乱的头发理顺,轻抚着他已然冰冷的脸颊,对着跪了一地的人说道:“应天神龙皇帝昨夜突患重症,不治驾崩。大行皇帝尊驾前,不容任何肖小造次,有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者,斩立决、坐连九族。”
  韦后此话一出,禁军无不哑然,将头低低的垂至地面,不敢抬头。
  韦后瞟了眼身旁的上官婉儿,对着跪在殿前的禁军轻唤:“韦璿、韦播、高嵩、武延秀上前听命。”
  禁军中四个戎装将士瑟缩的抬起头,望着韦后坚定果决的眼神,迟疑的互相看了看,才慢慢从禁军中走出,跪倒在韦后面前。“末将在。”
  韦后恶狠狠的瞪着四个不成器的子侄兄弟,朗声说道:“大行皇帝突然驾崩,哀家恐防有变,为保江山社稷,着长安令韦播、郎将高嵩分领左右万骑军,着左千牛中郎将韦璿、太常卿武延秀分领左右飞骑军,严守大明宫各门,不准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韦后状似悲痛的挥了挥手,哀声道:“你们都退下吧,让哀家再陪陪大行皇帝。”
  殿内禁军内侍宫女各个噤若寒蝉,轻声退了出去。殿门关闭的声音,让整个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敏讥讽的瞪着一脸悲痛欲绝的韦后,只觉得她惺惺作态的样子令人作呕。第一时间知道皇帝驾崩、第一时间带兵包围神龙殿,还带着自家的子侄,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她不明白韦后为什么不以鸩杀皇帝之名,将她和上官婉儿治罪,这样韦后不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除非韦后认为她和上官婉儿还有利用价值,她不由得看向淡定从容的上官婉儿。
  韦后收起脸上的悲痛,转而是僵硬的麻木,呆愣的望着再无气息的中宗,突然狠狠的挥手抽打他冰冷的脸颊,一下一下,神态虽然冷漠,眼神却透着疯狂。
  站在一角的敏惊得一跳,想要阻止,却见上官婉儿无视韦后的疯狂行径,柔顺的侍立一侧,直到韦后再无力气,才屈膝跪在她身侧,轻声道:“娘娘的气可出了?”
  韦后扭头愤恨的瞪着上官婉儿,忽而甩手打在她脸上,将她打倒在地,瞪着中宗尖声笑道:“你看到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爱慕一生的人!她连一滴眼泪也不肯为你流,你死才是顺了她的心意,你活该!活该!”
  上官婉儿木然拭去嘴角的血丝,她的血跟已经干涸的血迹混为一体。她依旧平静的看着韦后,近乎讨好的道:“娘娘这回可是满意了?当务之急,是要稳定局势。娘娘虽掌握了禁军,但仍不足以号令天下。若是娘娘对婉儿依然心存忌恨,那不妨现下就叫人进来处死婉儿,但若是娘娘用得上婉儿,婉儿万死不辞。”
  韦后冷冷的打量着上官婉儿,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最终缓和了语气道:“不知婉儿有什么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敏不解的望着淡漠的上官婉儿,不敢将她跟刚才痛哭失声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她怎么能这样冷漠的对待一个爱她的人,还和谋杀亲夫的人合谋窃取天下!敏看到上官婉儿自始至终攥着沾血的衣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不由得退了一步。
  上官婉儿恭顺的垂首施礼,轻声道:“想必娘娘心中早有打算,婉儿只是说出心中的想法,若是能帮上娘娘一星半点,婉儿也知足了。”她无意的瞄了一眼敏,清了清嗓子,道:“陛下突然崩逝,生前未立储君,而陛下膝下尚有两名皇子,谯王重福年届而立,心智已全,况与娘娘有隙,不当立;温王重茂年方十六,还未成年,对娘娘谦恭有礼、视同亲生,当立。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大行皇帝未有立储遗诏,必将授居心叵测之徒以口实,朝堂将大乱。娘娘以中宫之尊,又有大行皇帝遗诏,他人便不会再有异议。”
  韦后嘴角轻扬,笑看婉儿,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上官婉儿不卑不亢,神色超然的望着韦后,又道:“矫诏容易,但稳定局势才是成败关键。婉儿以为当马上着手实施五件事:第一,立刻派亲信卫兵南下均州控制谯王,以防他谋逆叛乱;第二,派心腹大臣镇守东都洛阳,西京以东都为屏障,洛阳安则长安定;第三,安抚以相王为首的李唐宗室,以防变生肘腋;第四,控制朝堂,犹以宰相集团为重,他们的全力支持,将是娘娘最有利的保障;最最重要的是第五,掌握军权。娘娘虽安插心腹任禁军要职,控制宫中以及长安局势,但莫忘了包围分散在各地的府兵,他们的势力集中起来亦不能小觑。为今之计,当瞒下大行皇帝驾崩之事,秘不发丧,先行下诏召集五万府兵进京勤王,以防事态突变。最后以策万全,当使朝中最有威望之人总知内外兵马,直接向娘娘负责。如此一来,娘娘便可随心所欲,无往而不利。”
  听完上官婉儿的一席话,韦后竟连连抽气,自己原以为的精心策划,跟女宰相的城府一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原本只是想让她草拟一份遗诏,可如今看来,她大有用处,强忍下心中堆积如山的愤恨,亲切的笑着拉住她的手,道:“婉儿果真是思虑周全,女中诸葛。不知婉儿可想到遗诏的内容该如何写吗?”
  上官婉儿低垂眼睑,微微颤动的睫毛若翩跹的蝴蝶,许久才道:“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皇后知政事,相王参谋政事。”
  韦后皱眉低问:“要相王参谋政事?何异于将天下拱手相让?”
  上官婉儿眼中异常坚定,郑重的道:“相王参谋政事乃是缓兵之计,若是全力打压李氏,必会引起反弹,反不利于娘娘。请娘娘三思。”
  韦后抿唇细想,忽而轻拍手掌,唤道:“笔墨伺候。”
  神龙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大宦官手捧朱漆托盘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将朱漆托盘放下,便躬身退了出去。
  敏不由得一怔,进来之人竟是宫闱丞高力士。她的心狂跳起来,急切的看向大殿中央的朱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四四方方的木箱,木箱旁边是盛放玉玺的金盒,再旁边竟是一个水蓝色荷包和一支紫玉簪。她定睛一看,大骇的扑了过来,将荷包和簪子攥在手里细看,倒吸了口凉气,跌坐在地。脚踹倒了托盘上的木箱,一个圆圆的东西滚了出来,慢慢的滚到上官婉儿脚边,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露出苍白的脸颊,竟是刚刚解救自己的柴尚宫。敏连遭打击,呆愣的望着韦后说不出话来。
  上官婉儿依旧骄傲的微昂着头,不去理会脚边的头颅,神色坦然的看着韦后,缓缓跪在韦后脚下,肃声道:“娘娘若不相信婉儿的投诚之心,尽可唤人进来,婉儿已如俎上鱼肉,再无还手之力,任凭娘娘处置。”
  韦后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冷冷睨着低头认输的上官婉儿,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既真心助我,我又怎会杀你!但若是你有二心,哀家必不会手软!”韦后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敏,冷哼:“此人冒充皇亲国戚,已犯欺君大罪。庶人李重俊谋逆兵变,与她脱不了干系。暗害朝中大臣,以美色蛊惑宗室子弟。婉儿,你说此人该如何处置?”
  上官婉儿不看敏一眼,立刻答道:“当斩。”
  敏不信的茫然抬头,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眼眸,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黯然的低头看着手中的荷包和簪子。
  狭长的眼睛眯着,想要看穿那无波的秋水,却最终什么也看不到。韦后深思片刻,忽而抬步往殿外走,走到殿门口,外面守卫的宦官早一步打开殿门,垂首躬身恭候。韦后猛地转身,眼神犀利的瞪着上官婉儿,冷冷道:“我不论你所说是真是假,明日我要看到遗诏。若是你敢图谋不轨,我就先拿你的心头肉开刀,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活剥了她!若是遗诏让我满意,我可能还会放你二人一条生路。若是出一点纰漏,新仇旧恨,我跟你算到底!你好自为之!”
  殿门轰然关闭,殿内寂静无声。上官婉儿木然的捧起金盒,从地上站起走向书桌,素手磨墨,专心一意的调着墨色,抽出一张纸用镇纸压着,提笔一蹴而就。她打开金盒,取出玉玺,毫不犹豫的盖了上去。她长出了口气,颓然的坐倒在椅中,似乎刚才提笔写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敏将荷包簪子收进怀里藏好,捶了捶发麻的腿,走到书桌前,遗诏上陈年朱砂的印子格外鲜红,衬着几行字沉闷死气。倒转的字逐渐端正,敏却大吃一惊,映入眼帘只是那一行苍劲有力的篆字:“立相王为皇太弟。”敏震惊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用意。
  上官婉儿筋疲力尽的将头吹在靠枕上,缓缓闭上了眼。
  次日,韦后以中宗名义下诏,命中书舍人韦元徼巡六街,又命左监门大将军兼内侍薛思简等将兵五百人驰驿戍均州,以备谯王重福。以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锡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充东都留守。吏部尚书张嘉福、中书侍郎岑羲、吏部侍郎崔湜并同平章事,宰相集团全部换成韦后的心腹。不一日,长安城外兵临城下,五万府兵扎营候命。一时间,长安城内外人心惶惶。
  中宗驾崩的消息在朝堂权力上层不胫而走,储君设立迫在眉睫,中宗遗诏悄无声息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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