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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留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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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驾临,怎么没人知会本宫一声?崇简,怎不迎殿下厅中歇息?一个个站在这儿做什么?”太平公主身着仙裙飘然而来,宽大的裙摆拖曳在碧草间,披帛轻纱般飘舞,如仙如梦。太平公主笑看着李重俊,道:“若知太子在骊山打猎,本宫便叫崇简随侍左右了。今日春风伏案,本宫便邀慕容尚仪来别院一聚,尚仪喜欢吹笛,便让崇简指点尚仪一二。”
  李重俊瞪着红裙下的一双天足,强压下怒气,冲太平公主深深一揖。“侄儿今日不打扰姑姑的雅兴了,告退。”转身走过小桥,将手中之物抛落桥下,消失于拱门之后。
  小桥流水,一只青葱般的娇小绣鞋随波远去——

  投靠

  神龙三年四月辛巳,中宗以金城公主妻吐蕃赞普。但以金城公主尚未及笄,吐蕃王子年龄尚轻,推迟了婚期,待公主十六岁时嫁往吐蕃。浩浩荡荡的吐蕃使者带着中宗的恩旨返回了吐蕃。长安城似乎恢复到以往的平静。
  安乐公主是中宗韦后最爱的女儿,赐宅于金城坊,与另一位嫡出公主长宁公主竞相大兴土木,广建宅第,并在装修的奢侈豪华等方面互相攀比,不仅在建筑规模上完全模仿皇宫,甚至精巧程度上超过了皇宫,穷极壮丽,国库为之空虚。百姓怨声载道,两位公主却变本加厉。
  远远望去,金城坊前车水马龙,送礼拜见的队伍在护卫府兵间穿梭,百十来人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长安城中的四月艳阳高照,排队等候的人依旧锲而不舍。
  一辆马车缓缓行来,一路毫无阻碍的停在府门前,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厮跳下马车与门口的管事嘀咕一阵,管事连连点头,差一人进去通报,亲下台阶打帘请马车上的人下来。只见一命高挑女子从车上下来,荷叶罗裙一色裁,鹅黄衫子红披帛,如云般的青丝挽成抛家髻,金玉珠翠花枝、鸾凤步摇点缀其中,一步一颤,让人看得揪心抓肺。只是头戴帏帽,帽帘上的珠宝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让人不敢正视。所有人都在揣测她的身份,公主府总管急急迎了出来,躬身引女子进去。女子轻移莲步,衣裙翻飞处透着倨傲。可是大门轰然关闭,将一切隔绝,所有人只能无奈叹息。
  敏自恃逛遍西京神都两地的皇宫行宫,却仍不得不赞叹这里的宛若仙宫般的豪华,竟似走进了险境,周围一切都华美的不真实。飞阁步檐,斜桥磴道,衣以锦绣,画以丹青,饰以金银,莹以珠玉。她淡然一笑,眼底藏着深深的不屑。
  七拐八拐下走进一间窄小的花厅,总管只说公主让尚仪稍等片刻,便离开了。花厅装饰精致,只有一张屏塌和花几,一张椅子也不见,与外面的神来之笔不可同日而语。等了一刻钟,连侍茶的侍女都不见。敏并未着恼,缓缓摘下帏帽,清丽的脸庞上浅施制粉,只是眉心并没有贴花钿,更衬着她若空谷幽兰,清灵娟秀。她从小郭手中接过檀木小箱,挥手让他出去,小郭迟疑了下,转身出去。
  敏捧着箱子默然等着。一个时辰过去,外面花园一阵热闹,十几个侍女侍从围着一个娇小的侍女,玩着逮人,猜对的人就会要求被逮的人做一件难事,只见一个侍从跳落湖中,在水中挣扎着,岸上人无不笑的前仰后合。而当中一名女子如暗夜明月、雨后花朵,明艳不可方物,即使在绝色的侍女中,不但没有掩盖她的美丽,反而更衬托出她的美丽。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只有安乐公主可配此词。
  安乐公主与下人不分尊卑的玩成一片,花园中笑闹声不断。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安乐公主带着侍女离开了花园。半个时辰后,一个绝色侍女面露不屑的斜睨着敏,要带她去见公主,却站在花厅门口磨磨蹭蹭的不肯带路。敏默然的从袖带中掏出一只白玉簪递了过去,那侍女斜瞟了一眼,衣袖一挥,便将玉簪收入袖中,昂着头带着敏往外走。
  穿过几重门,进了厅堂。虽是厅堂,却堪比宫殿。只见一个披着薄纱的女子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那侍女轻声道:“公主正在休息,请尚仪稍等片刻。”
  榻上的安乐公主柔声道:“是谁扰了本宫?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
  话音刚落,门外两名侍从立刻架着侍女拖了出去。那侍女吓得尖叫:“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饶命,饶命——”拖至拱门外,长凳杖棍早已备好,将她紧紧绑在板凳上,一杖一杖打在她的臀上和大腿上。杖棍打在肉上的声音让人为之胆寒,侍女求饶的声音渐弱,最后再无声息。杖毕后,侍从拖着毫无声息的侍女下去,待之如猪如狗。
  安乐公主星眸微掀,如蝶翼般的睫毛翻飞,轻笑道:“让慕容尚仪笑话了,奴才不听话,不教训教训让她吃吃苦头,她永远不知轻重,不知道谁是她的主子!尚仪位列女官之首,应该明白的。”
  敏浅笑点头,俯身跪了下来,谦恭的道:“奴婢资质鲁钝,不懂得进退的尺度,昔日曾对公主不敬,感念公主不弃,奴婢感恩戴德。奴婢那日在殿上看到东女国女巫的鸟卜,方知神鸟乃灵物,突生灵感,织就一裙。后得知公主有一百鸟裙,阳光下和阴影中各成一色,颇为神奇,而公主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才堪得神鸟裙。”
  安乐公主俯看着垂首的敏,得意一笑。“尚仪竟知本宫的百鸟裙?那今日本宫倒要给这百鸟裙和神鸟裙分个上下!来人,取本宫的百鸟裙来。”
  百鸟裙采百鸟羽毛织成,裙上似飞舞着成百上千的鸟儿,在阳光下若百鸟迎光而舞,在阴影中若婉转栖息,若旋转起来,百鸟振翅欲破裙而出。安乐公主身着百鸟裙立于敏的面前,如百鸟之主的凤凰一般不可一视。
  敏轻轻打开箱盖,一缕金光从缝隙中倾洒而出,照亮了厅堂的一隅。随着箱盖的抬起,整个厅堂似变成金沙铸成,夺目绚烂。安乐公主紧盯着箱内的金色单丝碧罗笼裙; 缕金为花鸟,细如丝发,大如黍米,眼鼻口甲皆备,花间百鸟如真的一般,金色的羽翼如凤凰一般。安乐公主细细的抚摸着神鸟裙,指下竟能感觉到鸟翼上羽毛的纹理,金光下百鸟涅槃重生。安乐公主爱不释手,急急脱下身上的百鸟裙,穿上了神鸟裙,耀眼的金光闪着光晕,将安乐公主笼罩在内,竟似踏光而来的仙子。
  安乐公主在厅中转了几圈,才发现没有镜子,拉着敏的手往里走,竟直接将敏带进了内室,一人高的铜镜,反射出更为灿烂夺目的光芒,安乐公主在镜前旋转着、舞蹈着,欣赏着身上的金光灿灿的神鸟裙。
  许久,安乐公主才回过神来,后悔将她带进内室,佯装平静的道:“多谢尚仪的神鸟裙,本宫很喜欢。”
  敏微微低头,轻语:“公主喜欢就好。奴婢今日能够欣赏堪比天宫的府宅,又能看到如百鸟之王的凤凰之姿,已是不虚此行。但公主偌大的府宅,上上下下的侍女侍从花销定然不小,公主虽然享有实封,不知能否支撑整个开销呢?”
  安乐公主一愣,虽然修整府宅大部分由国库开支,但府中各项开支加起来仍是个不小的数目,虽有许多官员送礼,但仍是捉襟见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知尚仪可有增收的法子?”
  敏自信的笑笑,掩住了眼中的锋芒。“皇上日理万机,裁度天下大事,若繁琐小事亲力亲为,定然损及龙体,虽有皇后娘娘的辅政,仍然不堪重负。公主乃陛下和娘娘的爱女,应该为父母分忧才是。一些地方小吏的任命,何须陛下御笔钦定,公主代劳即可。”
  安乐公主明眸灵动,嘴角溢出丝笑,轻笑着用手指点着敏,道:“父皇不答应,怎么办?每次推荐的人选都由父皇御笔亲准,岂不是要累坏人了?”
  敏笑答:“公主可还记得常与陛下玩的游戏,天下没有不宠溺女儿的父亲,只要先例一开,以后公主只要将做了记号的墨敕递交中书省,不就方便了吗?”
  安乐公主笑着围着敏转了一圈,歪着头道:“本宫到现在才明白母后为何如此器重你,你的确不凡!可是你为何突然向本宫示好呢?我可有些不信你哦?”
  敏转身直视安乐公主,淡淡的道:“因为奴婢也是女人,奴婢想帮的只有女人。”眼波流转处,却是无比的怨恨。“我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生食他的血肉。能够将他拉下那个位子、帮我复仇的只有安乐公主您。我既愿效命于皇后娘娘,也定会协助公主殿下坐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安乐公主但笑不语,眼底却是诉不尽的欲望和野心,在金光百鸟中呼之欲出——
  一个月的时间,斜封官的人数已达百人,贩夫走卒只需三十万钱便可谋得一官半职,一时安乐公主府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日进斗金。得宠的命妇、女官纷纷效仿,长宁公主、韦后妹成国夫人、上官婉儿的母亲沛国夫人、尚宫柴氏、贺娄氏,皆伊势用事,请谒受赇。斜封官日盛,中宗韦后乐见其成。
  四月底天气渐热,长安城内的女子都已穿上夏装,色彩缤纷、开放大胆,秀色可餐,让人大饱眼福。
  水榭亭台间,敏按笛试音,依次吹出宫商角徵羽,乐声滑润流泻、清越婉转,丹田之气凝聚,中气十足,笛声连绵不断。
  薛崇简坐于亭中,随意看着院中的花花草草,虽然修剪过,但却不精心,随处都是随性写意的感觉。树下一个屏塌,闲来可以午睡看书,花草间一个秋千轻微摆荡,树枝上架着一个木房子,一对鸽子飞进飞出,忽而盘旋嬉戏,忽而枝头蹦跳,格外有趣。听到敏终于连续的吹奏出曲调,两只鸽子喜悦的在她的头顶上方盘旋,只是序曲过后,竟隐隐透着哀伤,曲调虽然优美,却让人心伤。音调拿捏不准,几个错吹、几个间断,更使一支曲子吹得肝肠寸断。
  薛崇简怔怔的听她吹了一遍,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十指伏在她的指尖上,在她拿捏不准时随后轻按她的手指,一支曲子在细微的纠错中继续。他轻轻松开她的手指,退了一步,听着她吹奏了一遍,虽然生疏,曲调却再未出错,哀哀戚戚的一曲即终。
  敏笑着放下笛子,道:“薛二公子的耳力惊人,我只吹了一遍,你便记住了曲调。这曲子若有你吹出,定然有如天籁了!”敏刚才吹奏的正是《从开始到现在》。
  薛崇简淡淡一笑,漆黑的眼睛没有边际。“这也要你的曲子好啊!我虽能记住曲调,却吹奏不出其中的伤情。短短时间内,你竟能独自吹奏乐曲,很不简单了!”
  敏笑着点头致谢,请他进亭内品茶,画眉端上许多点心,敏随手拿些吃了起来,并不避讳薛崇简。薛崇简看着她满足的吃相,漆黑的眼底洋溢着深藏的愉悦。
  花园中百花齐放,文伯蹲于其中,细细打理每一株花草,花枝造型独特优美,花朵点缀其间,相得益彰。
  院墙外面一阵喧闹,敏伸手支额,头痛不已,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薛崇简看了一眼院外,随意的问道:“今日今时,斜封入仕盛极一时,想必向你递送拜帖的不在少数,我进来时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可我怎么看你兴趣缺缺的样子?”
  敏手指灵活的将竹笛在指尖旋转,撇嘴一笑:“我不缺钱啊!皇上皇后的赏赐加上我的月俸还是能够养活一府的人,又何必贪图这蝇头小利呢?但说不定我哪天缺钱了,我也会加入卖官行列的!”
  薛崇简看着她不以为然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手中的笛子旋转。“选拔官吏乃一朝至关重要的事,此时斜封满天飞又算什么呢?虽说天下大事由朝中忠臣谋划,但关乎百姓生计的事却是由州县官吏决定,这样下去,地痞无赖都能做官,吏治又怎能清明?”
  敏自嘲的苦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后来让两代皇帝头大的斜封官竟是她一手促成,成为未及政治稳定的一大隐患。她脑中灵光一现,放下竹笛,手指沾了沾茶水,在石桌上写字。
  薛崇简侧头看着桌面上的茶水印记,轻声念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他抬头看她,忽而摇着头笑了起来。
  敏手指点点桌上的字,问道:“你说给这幅对联添个横批,什么好呢?”
  薛崇简皱眉想了想,摇头苦笑。“我还是生平仅见这样不合常理的对子,实在想不出什么横批合适?”
  敏笑着起身走到花丛中,朗声道:“古今时政都是如此,上位者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能行;但你无权无势又无钱,更不会讨好掌权者,那么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是不行。所以,我赠一个横批‘不服不行’!”
  薛崇简愕然起身,急步走到敏身前,黑眸紧盯着敏,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虽在你府中,还是小心为好。”
  敏随手摘下一朵花,花刺深深刺进她的指内,鲜血一滴滴的坠落,敏却毫无感觉,仍紧紧握住满是花刺的的花茎。薛崇简见她指间满是鲜血,急忙握住她的手,扔掉了手中的花,五指上满是细密的小刺。他拔下她鬓间的发针,一根根将刺挑了出来,再细心用手帕将手包住,这才抬头对上敏茫然的眼睛,那雾蒙蒙的眼神深处藏着他看不清的情绪,他急切的想要探寻——
  敏后退一步,侧头避开他的探索的眼神,强笑道:“薛二公子见多识广,我想请教一种植物。”
  薛崇简怅然若失的低叹,立刻恢复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尚仪请讲。”
  敏低头摘下一朵红艳艳的山茶花,心不在焉的道:“有一种花花瓣鲜红、娇艳无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花瓣下布满茸毛般的小刺,即使再细心的人也会被刺所伤,疼痛难当。说也奇怪,花虽娇美,可它的果实却非常难看,如毛栗一般,入口更是五味陈杂,有酸有甜、有辣有臭,但最多的是苦。不知这花世间可还能找到?”
  薛崇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瞪着敏,双手无意识的想要攥住什么,却将手边的花枝我在手心里,花枝上的刺长而大,登时他满手是血,鲜红的液体顺着花枝而下,嫩绿的花枝几点猩红,煞是好看。
  敏蓦然转身,惊见他满手是血的僵直的站在那里,急忙拽他的手,但他握得很紧,一拉一扯间竟将整株花连根拔起,叶子泥土溅了他一身,月牙白色的锦绣长袍,脏污的不成样子。
  守在院外的薛进和小郭一同奔了过来,两人都惊异的看着对方,薛进才急道:“公子可好?用不用请大夫?”
  薛崇简猛地回过神来,神态自若的施礼,歉然道:“是我失态了,还请尚仪见谅。这么奇特的花,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免有些吃惊。待我回去翻翻古书,再给尚仪答案。”
  敏担忧的看着他满手的血,连连摇头。“都怪我胡言乱语了,只是我的一个怪异的梦境,以为天下间真有这种奇花,随口问问而已。公子何必当真呢?”
  薛崇简却神色复杂的看着敏,欲言又止,旁边的薛进扶着他的手,急道:“公子,你的手伤得不轻啊!速速回府吧!”
  敏扶着他的另一只手,道:“我这里有伤药,不如由薛进为公子先挑了刺,包扎好再走,也顺便换身衣衫。”
  薛崇简低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温然笑着点点头,任由敏和薛进扶着进了内室,敏将银针和伤药放下,由薛进亲自为薛崇简疗伤,敏在一旁细细看着。画眉送来一身天青色的长衫,敏便拽着画眉退了出去。
  薛崇简身着天青色的长衫,两只手藏于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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