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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留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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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中没有一丝光亮,敏踏着夜色走来,武玄霜已开门出来,看见她刚要说话,转念一想,便摇了摇头,但眼底却满是笑意。敏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长长出了口气,才看向武玄霜,眼中尽是无限的伤痛。“让我陪他最后一夜吧。”
  武玄霜缓缓点点头,怜惜的看着她,绕过长廊走远了。
  敏轻轻推开门,清清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轻轻掩上门,看着榻上躺着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刺痛,缓缓走到床边,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他,泪再也忍不住的涌出眼眶。
  李希敏若有所觉的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一个暖暖的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虚弱的道:“怎么这么多天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哥哥了。现在内疚了?如果心疼哥哥,就笑笑,我可不喜欢看你愁眉苦脸的,这样就不漂亮了!”
  敏破涕为笑的坐在踏脚上,紧紧握着他的手将脸上的泪擦去,嗔道:“我本来就不漂亮,我怕什么!倒是你,好好的帅哥现在虚弱成这样,娇弱的像个大姑娘似的,明天我就让冰凝给你梳妆打扮一下,你就不用扮太监,扮宫女就好了,保准迷死一票人!”
  李希敏啼笑皆非的瞪着她,故作生气的道:“你现在是在取笑我了?”
  敏摇头轻笑道:“我可不敢呢!取笑哥哥可是件不好玩的事情,搞不好我就小命难保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希敏皱眉沉思,紧紧攥着她的手,歉然的道:“对不起,都是我——”
  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说的有歧义,忙打断他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在这件事上,我和武姑姑、上官婉儿的态度是一样的,一定要保你平安,即使她们没有做什么,只要是为你好,我也是义不容辞的。你不要这样内疚的看着我,你没有欠我什么,真的。你是我的哥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看做亲人的人,我不想失去你,这也是我的私心。”
  李希敏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晕着水雾的双眼,轻轻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敏猛地捂住他的嘴,嚷道:“你怎么会死?有我和武姑姑这样关心着你,你怎么忍心死?如果你真要死,我也会死在你前头。你让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我自己的心不似我想象中的坚强,我最怕的事情,就是我最爱的人离开我,我会比死还难受。所以,我就再自私一次,如果我死在前头,那么伤心难过的就不是我了。哥哥,如果你想看我好好活着,你就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这样我才能快乐。”
  李希敏拿下她的手,紧紧握着,笑了起来,那笑容如三月春风般融化了一切。“看来为了你,你哥哥我是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再活个百八十年的,带着你游遍名山大川,吃遍天下美味,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的时候,回首过往,一定会觉得不虚此生了。”
  敏的心刺痛着,却笑着点点头,起身坐在床沿,慢慢地躺下。李希敏大惊失色,震惊的瞪着她。敏却侧躺在床的外侧,笑看着他,道:“在我的家乡,实行独生子女的,一对夫妻只能生育一个孩子,而我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孩子。其实我前面有一个哥哥的,但未出世就夭折了,后来才有了我。我妈妈说如果哥哥平安出世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了。所以有时我就会想,是不是我剥夺了哥哥生的权利,就因为世上该有一个我,所有哥哥就得死。我一直都觉得我欠哥哥一条命。”
  李希敏惊愕的看着她,紧握着她的手,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人各有命,他不能成为你父母的孩子只能说是他与你父母的缘分不够,而不是你夺去了他的性命。他不能成为你父母的孩子,说不定他投生到别人家做了别人的孩子,那才是他命定的家。”
  敏埋首于枕被间,看不出神色,只是呜咽声细细的传了出来。李希敏更急,轻抚着她的头,道:“敏敏,你没有欠他一条命。他在先,你在后,他存在时根本就没有你,你怎么会危及到他呢?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不是你的错——敏敏,你是哭还是笑?”
  敏从枕头中抬起头,脸上泪痕尤湿,嘴却大大的咧着笑,她猛地抱住了他,叫道:“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什么都为我着想!你放心,我不会再为这件事伤心了,因为我现在有哥哥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希望有个哥哥能保护我、照顾我,今天总算找到了,我好高兴啊!”
  李希敏愣了愣,眼底尽是伤痛,沉重的点点头,抱着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勉强笑道:“我也很高兴,敏敏,我的——妹妹。”
  敏将头深埋在他怀里,轻声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沾湿了他的衣裳。她闷在他怀里,轻声道:“你不会知道我多么想有一个哥哥,一个疼我护我,不论何时都会相信我的哥哥。他会在我难过时哄我开心,会在我高兴时陪着我一起疯,会在我受人欺负时去痛扁那个人。一个不论我何时转身,都会看见他冲着我暖暖笑着的哥哥。”
  李希敏眼里渐渐湿热,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让她融入自己的怀里。如果这有这一夜的美好,那他就要将这夜细细珍藏在心里,他日回首,这便是他永生永世的回忆。
  敏偷偷擦干眼泪,抬起头笑着枕在他的胳膊上,两人面对着面,鼻息相闻,对视的目光中都有着深深的伤痛。敏将心中的痛苦自责埋下,笑着道:“你说会带我游遍名山大川,吃遍天下美食的,说话要算话,不能赖皮的。”
  李希敏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躺平与敏同看着床顶的雕廊画栋,脸上全是向往期待之色。笑道:“那当然,我绝对说话算话。我会先带去天山我住的地方,那里是天山最高的山巅,我的屋子就建在那儿,天天晚上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天庭的声音,每天清晨打开门,云山雾绕,仿佛人在云中走的感觉。等朝阳升起,穿透云雾,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等阳光逐渐变强,你就能看清天山的全貌,白雪覆盖的高山,涓涓不断的细流,以及一望无际的广袤天穹。那时候仿佛天地万物都为我臣服,只要我挥一挥手,白云就会为我铺路,群山就会为我低头。”
  敏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脑海中因他的诉说幻想着美丽的画面,眼前仿佛就是连绵起伏的高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和似真似幻的白云。在这美景中,他们二人手牵着手,漫步云端、指点天涯。
  从天山讲到回纥,从回纥讲到吐蕃,从吐蕃讲到喜马拉雅山,从中国讲到西域,从高山讲到大川,有风土讲到人情,从情歌讲到信物,似乎短短一夜,他们已经游遍了天涯海角,看遍了世间最美的风景。一个人细细讲着,一个人细细听着,有时笑、有时惊、有时喜、有时悲,完全沉浸在他们勾勒的画卷之中。
  李希敏的意识渐渐模糊,头顶的雕廊画栋慢慢旋转,九天仙女飘舞着在他眼前。他心中莫名的恐惧,紧紧握住敏的手,想要再说,可是思绪已经散乱,再难汇聚,他不舍的扭头看她,敏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脸上是如沐阳春三月的温暖的笑。李希敏自然而然的笑了起来,神智已经模糊,眼皮有如千金重,他却强撑着看着她,要将她的笑深深刻在心里。
  敏轻轻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抚上他的眼睛,缓缓的让它们闭上。闭上的瞬间眼底的深情却深深刺进了敏的心。深藏在眼底的泪再难控制,她紧紧抱住他,将头枕在他肩上,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我太自私了,明知道你的心,却这样一次次的伤你。我伤你之深,你却从不怨我,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她泣不成声,只是流泪,渐渐喘匀气息,才接着道:“我欠你的情一辈子都还不完,就让我先以这种方式还吧。我会替你挡住一切,也会替你报仇,既然你视我如妹,我自然要为义父义母报仇,等到一切结束,我会上天山找你,不论那时你我关系如何,我都会跟你一起踏遍千山万水,把今天的梦变成日后的真。”
  敏缓缓起身,看着他沉沉的睡着,心底既是温暖又是伤心。起身想要离开,可李希敏的手却牢牢握着她的,敏心痛难当,伏在他耳边轻声道:“请你一定要珍重万千,我们兄妹还要一起仗剑行天下呢!今日的别,是为了他日的重逢。”
  李希敏缓缓松手,敏快速的退去,贴在柱上,一遍遍的看着他,泪再难忍住,一颗颗坠落,绝然转身出去。
  昏暗的屋内,悄无声息。
  朝阳迷雾中,敏跌坐在院中,身上的一袭黑衣凌乱不堪,点点暗红缀在衣襟上。脖颈间的伤口已凝成血痂,脸色却是苍白如死。
  冰凝怔怔的守在她身旁,几次欲将她扶起,敏却无动于衷,只是愣愣的看着地面上的点点血迹。他走了,终于离开这看不到边的深渊,自己却在一刻深深地坠了下去,却是无怨无悔。
  武仁惠贴着宫门站着,犹未从惊骇恐慌中回过神来——
  午夜,一阵刀剑相击之声硬将她从梦中拉出,一睁眼便看到冰凝惊惧的冲出了屋子,偌大的房间里却只剩下她一人。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她似有所觉的跳下床榻,赤脚跑了出去。
  瑶光殿前,武玄霜执剑指着敏的咽喉,满眼的愤怒怨恨,厉声喝道:“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他为你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你,你——”她哽咽着泣不成声,剑尖颤抖的划破了敏的脖颈,鲜血顺着剑刃滑下,坠落在尘土中,凝成一个个血珠。
  敏眼中无尽的悲哀,却并没有看她,只是一瞬不顺的盯着旁边平躺着的李希敏。那样苍白的脸色,俊秀的容颜,即使沉睡脸上犹带着浅浅暖暖的笑,只是这样的笑,她再也看不到了。泪顺着脸颊滑过脸庞、下巴,和着鲜血染上衣领,黑衣上的暗红虽不起眼,却是格外的惊魂。
  武仁惠震惊的看着已无声息的李希敏,捂着嘴踉跄了一步,堪堪靠在门上才立住了身形。那样一个如骄阳般的哥哥怎么会像天上星一般的陨落呢?他身上的光芒掩尽,只留下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武玄霜看着敏,颤抖的手几次欲下杀手,可看着李希敏安详的面容,心中不忍,猛然撤剑,不轻不重的在敏的颈间又划了一道口子,胸前的衣襟也划开一个大口子。黑色的衣服衬着她左肩的雪白肌肤,一道依旧红艳的伤疤丑陋的扭曲着。敏却一动不动,似乎眼前再无他人,只有李希敏。
  武玄霜将剑扔在地上,轻抚着李希敏冰冷的脸颊,眼中戾气尽去,充斥着母性的光辉,柔声道:“姑姑这就带你走,去你父亲那里,你们父子终于可以见面了。姑姑也会随着你下去,向你父亲母亲谢罪。姑姑对不起他们!”说着抱起李希敏,飞出了瑶光殿,消失在无尽的夜幕之中。
  敏看着暗夜中黑影消失,心中某处温暖抽离,再难支撑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犹自看着他刚才躺过的地方,殿前空荡荡的大理石台阶,那个挑着孤灯暗夜守候的温暖人影却不在了。敏眼中空茫一片,却再无眼泪。
  破晓的曙光射进瑶光殿前,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身上微波的晨衣已被露水浸透,湿凉的贴在身上。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张扬在风中。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敏,颈间、胸前的血迹,破碎的衣服,让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腿一软,也摔坐在她面前,死死盯着敏空洞的眼睛。
  “他呢?希敏呢?”上官婉儿声音中带着颤音,双手抓住她的胳膊,猛烈的摇着。
  敏的心犹如万箭穿心。她关心的只是李希敏,眼里心底都是他。剧痛让她慢慢清醒过来,缓缓抬头迎视着她心痛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道:“他走了。”
  上官婉儿一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惊道:“什么走了,他们回天山了?”
  敏凄楚的笑笑,摇了摇头,盯着她眼底深深的不安和恐惧,心底酸楚难当。对她的怨恨似乎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强烈,看着她近乎于绝望的神情,她竟再无勇气说出伤她的话。武玄霜临走前的叮咛响彻耳际:“如果她心中连恨也没有了,她再无活下去的勇气了。”上官婉儿,你可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全心为你设想的人啊,你怎么还能恨她呢?敏咬了咬嘴唇,轻柔的道:“他再也回不了天山了,他,死了。”
  上官婉儿呆愣的看着她,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说的话。一双美目流光闪闪,怔怔落下泪来,握着她的手指似要嵌入她的骨肉一般,却在一瞬松开,仰面软倒在地,一双黑眸再无神采。
  冰凝大惊,跪倒扶起她,上官婉儿身子软软的瘫在冰凝怀里,眼睛望着西北方,缓缓闭上了眼睛。冰凝咿咿呀呀的叫着,上官婉儿却再无声息。
  敏看着她,眼中无尽的悲哀与怜悯,不知是在怜己还是怜人。颈上的伤口虽已结痂,却仍在隐隐作痛,胸口破裂的衣服半敞着,粉嫩的疤痕因她的动作扭曲着。她下意识的摸摸胸前的玉佩,纷乱的心绪渐渐平稳。
  晨曦洒在瑶光殿前,大理石阶石闪闪发光,刺得敏睁不开眼睛。晨光中,两个前呼后拥的人从两个方向齐聚瑶光殿前,碰面的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携手走了进来。看到院中的情形,两人眼中闪过不同的神色,不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中宗急急的奔到上官婉儿身前,探了探的她的鼻息、摸了摸她的额头,便大叫道:“来人,还不准备布辇送上官婕妤回宫!立刻宣太医!”
  韦后淡定的神色倏地变冷,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丈夫,冷哼了一声,随即释然。快步走到敏的面前,急急握着她的手,只觉敏的手冰凉刺骨,状似担忧的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听奴才说你这儿闹了刺客,本宫就急忙赶过来看看。你的伤严重吗?马上宣太医吧!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这么少?赶紧回屋歇着。”说着拉着敏往内殿走,敏似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她牵着一步步的远离院中的人仰马翻。
  殿中的热气似乎不能温暖她已经冰冷的身子,她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却被韦后紧紧揽在怀里。冲鼻的香气让她晕眩恶心,明亮的大殿、精致的摆设、华贵的宫装、交错的人影在眼前转来转去,她却什么也看不清了——
  清醒过来,眼前是熟悉的床帏,她猛地坐了起来,牵动了颈间的伤口,她轻轻哼了一声,床帏掀起,冰凝急急坐上床沿,关切的看着她,眼中尽是询问。
  敏心中一暖,手下意识的去摸颈上的玉佩,却摸了一个空,登时大惊,就要跳起。冰凝按下她,从怀中细细取出一个帕子,塞进敏的手里。
  敏一愣,立刻打开帕子,温润的玉佩静静的躺在白净的绢帕上,敏狂跳的心平静下来,才询问的看着冰凝。冰凝比划了一下,敏约略明白韦后宣了御医,她的伤口在颈肩上,必是要脱去上衣,让人看到又会起事端。
  敏刚要问韦后发现没有,冰凝却摇摇头说不知,脸色甚是担忧。敏思量着起身,除了颈上的伤口,身子并没有大碍,在屋里踱了几步,才发现冰凝犹豫不决的看着她。敏心中一沉,问道:“她怎么样了?”
  冰凝摇摇头,眼底的关切溢于言表。她指了指头,又指了指心,又摇了摇头。她缓步上前,拉着敏的手,神态恳切,眼中尽是哀求。
  敏只觉的她的手心温暖,一股暖流顺着掌心传进心里,驱散了层层的阴霾。她紧握着冰凝的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何况——唉,还是我去看看她吧。”说着迅速换装,走了出去。
  冰凝忧虑的看着敏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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