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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留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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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温暖的腻人,让敏极不舒服。眼前重重的帷幕,若有似无的起伏着,她竟有又似回到了皇宫一般的感觉,心中沉甸甸的,看着上官婉儿撩起眼前的帷幕进去。室内的温度无法暖和她的心,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吴名左手紧紧握着她的,掌心的温度传了过去。敏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渐去,僵硬的身体软软的靠着他,笑看着他。吴名点点头,将她护在身后,用剑挑开帷幕,却并没有埋伏,只得一幕一幕的穿过,一直走到纱帐低垂的龙床前,才停住了脚步。
  上官婉儿立在龙床前,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轻轻撩起纱帐的一角,轻声道:“陛下,慕容敏来了。”
  纱帐后传来细细的喘息声,许久,气若游丝的声音透着纱帐而出。“婉儿,扶朕起来。”
  上官婉儿将纱帐完全撩起,用铜钩勾着,才坐在床沿扶起躺着的武则天,她的动作极为轻柔,生怕稍一用力,就会折断女皇的骨头。
  室内的烛台并不明亮,敏透过重重阴影细细的看着武则天。一年的时间,武则天竟已苍老至此:原本圆润的身体,已经干瘪的只剩皮包骨头了,宽大的睡衣包裹着她,却愈加显得她苍瘦。抓着上官婉儿的手,枯瘦的看到骨头和青筋。苍白的发紫的脸色,连唇色都隐隐透着紫黑之色。原来乌黑的长发已变成一头银丝披散在她的肩膀上。浑身上下透着死气,惟独那一双晶亮的眼睛还能看出她的生气。
  此情此景,敏的心抽痛着,难以置信的看着靠着上官婉儿才能支起身子的人就是一代女皇。原来威仪、雍容华贵,此刻却只觉得她也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子女不在身边的可怜老人。敏宁愿不要看到这样无助的她,也要记得她万人之上、不容置疑的气势。
  武则天半倚着上官婉儿,刚才的动作似乎已经用尽她仅存的气力,粗喘着气,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敏。许久,气息稍平,她才道:“敏儿,你瘦多了。”
  敏直视着她,心中深埋太多的情绪,她这一年所受的痛楚,都是拜她所赐,可是如果没有她最后一种毒,她体内复杂的毒素也不会相克相解,不知是她命中的定数还是一种讽刺。她看着这样的女皇,竟然恨不了。
  武则天看进她的眼底,嘴角微微扬起,眼角竟酝着泪意。“敏儿,朕这样对你,你却不恨朕,朕觉得对不起你啊!上苍眷顾,你平安回来,否则朕就是死,也不能心安。你的玉佩呢?让朕再看看,好吗?”
  敏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吴名,他一直瞪着武则天看,眼中有着仇恨、愤怒和些许隐藏在他眼底的怜悯。他没有看敏,只点点头。
  敏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硬逼着他转头看她,冲着他甜甜一笑,吴名了然的看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上官婉儿看着他们,脸色铁青,眼睛中迸发着嫉妒和恼怒,嘴角却撇着冷笑,左额角的梅花妆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迷蒙不清,却又妖艳超群。
  敏从领口内拽出贴身的凤佩,白璧无瑕,涅槃凤凰展翅欲飞。她将红绳解下,捧在手心,却不靠近,让她远远的看着。
  武则天的身子向前伸着,想要看清那块温润无瑕的玉佩。看了一会儿,她右手指了指枕头,上官婉儿会意的从枕下取出一个荷包,从中取出一块玉佩,同样的白玉,同样的凤凰,却在凤凰翼下隐隐透着血色,仿若浴血凤凰。上官婉儿将玉佩放在女皇手中,玉佩的血光似乎更见刺目。上官婉儿却冷冷的看着敏手中的另一块玉佩。
  敏和吴名不是第一次看到两块玉佩,知道兰若的那块是隐着血光的,此时一看,应该不错。敏心中担心兰若,急道:“女皇陛下,请放过这块玉佩的主人吧。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段恩怨已经几十年了,难道还不能罢手吗?死者如斯,生者不应该放手好好活着吗?”
  武则天冷冷笑着,道:“此时不是朕要放手,就可以平息恩怨的。敏儿,如果,朕说已经将她处死了呢?”
  敏能够绝到吴名的手霎时握紧,知道他在隐忍着,忙道:“如果您真的已经处死了她,就不会这样说了。陛下,您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恐怕您将这一生的功过都细细想过了。且不说大是大非,您心中就真的没有悔恨,没有遗憾吗?如果,再给您一个弥补的机会呢?您真的带着这些走吗?”
  武则天眼中精光四射,转而放声笑了起来,再不似刚才病弱。她推开上官婉儿,坐直身子,道:“好,好,朕没有看错人。婉儿,去把她带来,有些话朕要当着他们的面说。”
  上官婉儿惊愕的看着突然恢复精神的女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淡去,起身往后室而去。
  敏松了一口气,刚才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虚弱的身子靠着吴名的胳膊,闭着眼喘气。
  武则天仔细打量着他们二人,细细的看着吴名的眉眼,愣了一下,瞪着敏问道:“他,他是谁?”
  敏的气息稍匀,看着武则天,考虑着要不要说出他的身份。吴名却已开了口,冷冷的道:“我叫吴名,先母前朝宣城公主。”
  武则天震惊的看着他,指着他的眉眼,道:“怪不得,怪不得,你的眉眼像极了萧淑妃,你竟是她的孙子。可是,敏儿怎么会有玉佩?你们——”
  “她是我的妻子。”吴名的手紧了紧,将敏带进怀里,双眼不愠不怒的看着武则天。敏的脸却红了起来,偷瞟着他。
  武则天点点头,却不言语,脸颊竟渐渐有了血色,眼中带着些许的喜意。
  后室的响动让他们转回心神,看着上官婉儿扶着一个白衣女子缓步走来。女子的脚下虚浮,但衣衫齐整,头发平顺的披在身后,脸色虽然不佳,却看不出有什么外伤。
  女子抬头看向他们,敏一眼便认了出来。快步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只觉得她浑身软绵绵的,急道:“你还好吗?你的身子是怎么了?”
  兰若看着她的脸色竟比自己还难看时,笑了起来。“你还说我,你的脸色可不比我好看!”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吴名,又道:“你们何必来这一趟呢?”
  敏疑惑的看着她,她却将脸撇开,她的眼神正好触到了上官婉儿的眼神,敏像烫着一般,急急避开了她。
  三人走到武则天的面前,摇摇欲坠的兰若笑看着武则天,道:“你终于想好怎么处置我了吗?还做‘瓮人’吗?我倒想试试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武则天的身子颤了颤,冷眼看着她。许久,才指着旁边的矮凳,道:“你坐下吧,朕有话要跟你们说。藏在朕心里几十年的事情,该说出来了。”
  上官婉儿退到一旁,再不插手,冷眼看着他们,眼底有着思量。
  敏扶着兰若坐到旁边的矮凳上,起身要走,兰若却拉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恨我吗?”
  敏看进她眼中的脆弱和惊慌,微笑着摇摇头,道:“我要是计较的话,你就不会在这儿看到我了。”说着拍拍她的手,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吴名。
  吴名缓步走到敏的身边,三人直面着女皇,静待她开口。
  武则天看着他们三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才道:“朕在这儿十个月了,细数朕几十年的功过,政令上的,朕不愿再说,自有后人评述。但是,朕虽坐享天下数十载,可朕的心又有谁能知呢?敏儿,当初,朕会放了那名胡姬,就是因为那首歌,从那时起,朕就对你另眼相看了。”
  敏一愣,几年前的事情,她都已经忘了,此刻女皇说起,她才又想起了那首《传说》,心绪有些复杂。
  武则天却苦涩的笑着,道:“我十四岁进宫,伺候太宗先皇,太宗却视我若敝履,不屑一顾。那时,在我最伤心的时候,我却认识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高宗先皇,在他的眼中,我才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美丽的女人。一个女人的心很单纯、很简单,只要有一个男人喜欢她,疼爱她,就够了。可是,这个男人偏偏是一个我不该喜欢的男人。那时,我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宫女,不是才人,不是已经被先皇‘恩宠’过的才人。后来,太宗先皇驾崩,他生前恩宠过又没有子嗣的女人就要去感业寺出家,以示对先皇的贞节。哼,为什么女子要为男子守节,男子却可以在妻子死后风流快活,我当时真的不懂!”
  此时武则天不再自称“朕”,而是以“我”自居,敏不知道她是想通了,还是真正回到了那久远的回忆中了。
  武则天一脸的不屑,将自己的银丝梳到身前,细细的抚摸着。“我最爱这一头的秀发。可是,她们却剃掉了我的头发,我想反抗,她们就打我,那长至腰际的青丝断了,我的心也死了。可是,我竟又见到了皇上,竟得到了皇上的宠爱,我觉得我这辈子就够了,即使皇上不能带我进宫又怎样,我知道这世上有个男人喜欢我就够了。”女皇的眼底眉梢竟全是小女人的媚态,欣喜而雀跃。
  突然,她的脸色变了,变得极为复杂。“可是,正当我在感业寺安胎时,皇后的懿旨竟到了,她宣我回宫做她的贴身宫女,我真觉得上苍待我不薄,我可以呆在皇上身边了。皇上看到我,很是高兴,对皇后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我对皇后也是感激涕零,只愿把心掏出来效忠她,伺候她。可是,那天,我听到她和她母亲柳夫人的谈话,我这才明白我只是她勾心斗角的棋子,她已经借我斗垮了萧淑妃,而她下一步就是要对付我。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宫里的女人只有斗,手段高的才能在宫中立足。我当时无名无份,又怀有身孕,我不能轻举妄动,我要对她更加的忠心,更加的乖巧,让她暂时放松对我的警惕。所以,我借着皇上的宠爱,搬出了皇后的宫殿,有了自己的居所,有了自己的封号,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这对于敏已经是个极为熟悉的故事,可对于吴名和兰若却是陌生的,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武则天,听着当年祖母在皇宫中争斗。敏感慨的叹了口气,却感觉到了上官婉儿锐利的眼神,蓦然抬头,却迎上了她不信和探求的眼神。
  “当时我屈居皇后和四妃之下,封为武昭仪,宠绝六宫,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女人将矛头指向了我。我不怕她们,我有皇上的宠爱,我有信心让皇上一辈子爱我。可是我的儿子呢,他该怎么办?它朝太子即位,我们母子的境遇会是如何,我想都不敢想。但我羽翼未丰,怎能与她们硬碰硬,何况,朝堂上,长孙无忌、韩瑗等人对我颇有微词,我不能现在就教唆皇上立我弘儿为太子,我必须要争取时间,找到皇后的把柄。所以,我用了立李忠为太子的缓兵之计。皇后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她大概认为我服了软、学了乖。不久,我生下了小公主,皇上非常开心,他已经有两个女儿,却像是这才是他第一个女儿,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武则天的双颊透着绯红,容光焕发,竟让她瞬间年轻了。
  只是她的话却伤了吴名和兰若,两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恶狠狠的瞪着武则天,想着自己的母亲。
  女皇却浑然不觉,继续道:“我从来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能有那么漂亮,我想着她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她找个不凡的驸马,看着她快快乐乐的生活。”她笑着,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可是,她杀了我的女儿,她杀了我的宝贝!我要她偿命!”突然,武则天面容狰狞的瞪着她们,歇斯底里的喊着。
  敏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她。历史上不是说她第一个女儿是被她掐死,然后陷害与王皇后的吗?难道不是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民间都在传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陷害给王皇后。哼,我想斗垮她,用的着牺牲我的骨肉吗?我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她有口难辩,让她必死无疑,我又怎么会用这种下下策呢?她是我的亲骨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没有一个母亲,会害自己的子女的,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啊!”武则天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哭道:“那天,我给她喂完奶,就抱着弘儿出去玩,没一个时辰,等我回来时,我的女儿已经没了气息。我当时只觉得天塌地陷,她刚才还好好的,冲着我笑,怎么现在却冰冷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我只是哭,只是哭,哭得肝肠寸断。皇上来了,看着我们的女儿,只问谁来过,婢女竟说是皇后来过,我的脑袋一时发蒙,皇上竟吼道:‘皇后杀吾女!’我竟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我仍在襁褓里的女儿,她竟能下的去手?我真的好恨她!那天晚上,我把看护的宫女叫进来细问,她说,皇后来了,让她们退下,唯独她怕有事,躲在纱帐后看着。皇后抱着我的女儿在怀里逗弄着,似乎很是喜欢,可是不知为何,她突然抛下我的女儿,快步的走了。宫女说听到皇后逗弄时,小公主笑得很开心,便认为没事,可是等我回来时,孩子却早已断气多时了。不是她,还会是谁?”武则天猛地砸向床柱,恶狠狠的看着她们。
  敏难以置信的看着武则天,她敢于说出当年的事,就不会刻意编造,难道真的是王皇后害死了小公主?可是,早已是死无对质了吧。
  “皇上厚葬我的女儿,封为安定公主,赐名‘思’,我就这样思念着她几十年,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她。”她哭着哭着,声音渐小,却透着冷酷。“我发过誓,一定要为我的女儿报仇,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等着将她千刀万剐!但是,我却一病不起,皇上体恤我,召我母亲进宫陪我,而姐姐新近守寡,很是伤心,便与母亲一起来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外患未除,却祸起萧墙!”武则天伤心欲绝的扑倒在床上,一边哭一边喊:“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却在我最伤心时在我背后捅我一刀,她就从来没想过我这个妹妹吗?我一直以为对我一往情深的丈夫,竟也背叛了,他选谁不好,为什么是我的姐姐?”
  武则天慢慢平静下来,又道:“不久,我又有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必须先除外患,自古帝王最忌讳巫蛊,尤以汉武帝最甚,斩杀卫太子家一万多人。既是如此,我就可以利用这个绊倒王皇后。王皇后的母亲很信巫蛊,我给她一个巫师。在皇后宫中找到写有皇上生辰的布偶,她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再让李义府上书立我为后,皇上对王皇后的善妒、褚遂良的专权、韩瑗的顽固早已厌烦,我正好一石三鸟。”武则天此时脸上再无悲伤,泪痕也已干透,一双凤目透着冷酷无情。
  敏的心一紧,这就是她转变的过程吗?难道宫中的女人一定要经历这些,才能生存下去吗?只有心似铁、情已逝,才能爬到顶峰吗?然后再叹一句“高处不胜寒”吗?
  武则天坐直身子,冷冷的扫视着吴名和兰若,讥讽的道:“你们不用着急,我就说到你们的外祖母了。萧淑妃能专宠那么长的时间,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我与皇后联手绊倒了她,又打破她儿子做太子的希望,她竟也用手段报复我。”她瞪着吴名的眉眼,徐徐道:“我怀上贤儿时身体就不好,初封皇后,皇上要带我去祭拜昭陵,途中颠簸,我就在早产在御辇上,当时,姐姐就陪伴身侧。不久,就有流言,说贤儿并非我亲生,而是姐姐韩国夫人与皇上的儿子。我辛苦受孕数月,竟有人说他不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受得了。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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