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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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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元点了点头，服务生熟练地将酒分别斟进李昌元与林萍面前的玻璃杯里。
＂老板，请慢用。＂服务生礼貌地朝着李昌元与林萍弯腰四十五度，后退至门旁。
＂好了，你们都可以出去，有事会叫你们。＂李昌元朝着站立在门旁的服务生说道。
＂十月份是吃大闸蟹的好时节，来一只。＂李昌元从桌中央一盘金黄的大闸蟹里，取出一只，放在林萍面前的盘子里。
＂谢谢大哥！＂林萍接过螃蟹，举起杯。
＂大哥，来，我先敬您一杯。＂
＂好的！干杯。＂李昌元将杯与林萍一个响碰后，一饮而尽。
＂大哥，您对我们公司代理发布的那幅广告牌还满意吗？＂
＂嗯。还可以，可是逾期了半个多月。＂李昌元脸色有些阴沉。
＂对不起，大哥。主要是市工商局报批环节耽误了时间。您也知道，现在那些政府机关办事的作风。＂林萍喜悦的脸蛋迅速由晴转阴。
＂按照协议的约定，你们公司属于违约。＂李昌元满脸阴霾，表情严肃。
＂这我知道，大哥。＂林萍将桌上的酒瓶拿起，为李昌元盛满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上。
＂大哥，对不起。这杯算着是我向您赔不是。＂说罢，端起杯子，咕咕几口，杯底朝天。
＂林萍，今晚我们只喝酒，不谈公事。＂李昌元边说边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品方盒。
＂我想送给你一件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林萍接过礼品盒，反复端详着。＂里面是什么？大哥。＂
＂打开看看哪，这是我在香港机场免税店为你买的。＂
林萍小心细致地撕开包装盒，露出一瓶香水。
＂天哪，chanel！法国巴黎香奈尔品牌！＂林萍惊喜地狂叫一声。
＂没错，国际名牌。怎样，喜欢吗？＂李昌元朝着林萍露出狡诘的微笑。
＂喜欢。谢谢大哥。＂林萍拧开瓶盖，将鼻尖凑在瓶口深深地一闻。＂香！＂说罢，将香水倒出一滴，涂抹在自己的手腕上。
＂本想给你买件服装，可一个大男人，不懂得如何选购。每次到我公司谈业务，都见你穿着这件连衣裙，下次我陪你去换一件上档次的名牌服饰。＂
李昌元的一句话，让林萍自愧不已，羞得脸上映出一片红霞。
＂一个人要混进社会的上层，服饰很重要。我读过美国著名企业家卡耐基的一部著作。他谈到从部队复员到地方后，为了使自己尽快融入上层社会，将他仅有的一笔复员经费，几乎全部投入做了一套最昂贵的西装，以此来吸引一位当地著名出版商的注意，从而打响了第一炮，成功地发表了他的名作'黄金定律'。＂
＂是的，我明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我曾看过一位漫画家的一副漫画，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子，跟随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来到一个庄园门前，准备捡拾马粪，不料被门卫挡住。父亲随后带着儿子换上一套贵族服饰，扛着粪筐，昂首阔步走进大门，门卫俯首弯腰，示意欢迎。＂说罢，林萍哈哈大笑。
＂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现实写照，人们非常注重一个人的外表。＂
＂是这样的，因为服饰是一个人社会财富、地位的外在表露。可我，只不过是一个蓝领阶层的普通业务员。＂林萍翘起自己的性感小嘴，俏皮地说。
＂只要你敢于去闯，去创造条件获取，将来一定会进入白领阶层，粉领阶层，甚至不远的将来进入金领阶层。＂李昌元说着，将椅子向着林萍的身边挪动了一些。
＂那也需要机遇，更需要大哥的提携。＂林萍微带醉意的笑脸，冲着李昌元，下意识地又挪开了椅子，保持与李昌元一段距离。
＂没事呀，大哥不是说过，助你一臂之力吗？＂
＂可是，可是。。。。。。＂林萍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与你们公司签订的这笔单子，仅仅广告发布晚了几天，你们至今余款还未打给我们。老板每天催着我，并说款不到位，我这个担保人要负全部责任。＂林萍说着，露出满脸的苦衷。
李昌元直接将椅子挪靠在林萍身旁，借着几分酒意，＂这个问题嘛，的确比较麻烦，依据协议，我们公司有权拒绝支付余款。不过。。。。。。＂李昌元伸出右手，一把紧握住林萍的手臂。
林萍一时惊慌，像只蜗牛遇到危险迅速收回触角，躲进坚实的外壳。她触电似地抽回李昌元紧抓的臂膀，再次将椅子挪开保持一段距离。
＂大哥，再敬您一杯，算是我的陪罪。＂
林萍谨慎提防的行为，使李昌元如同霜打的柳枝。他十分沮丧，举起酒杯，独自一饮而尽。
＂这样吧，晚上我还有点事要办，下次再聊。＂说罢，李昌元立身收拾好身旁的公文包，朝着门外叫了声。
＂服务生，这个包间我们金鹰航空公司买单，你们直接记帐。＂
女服务生看来已是十分熟悉李昌元。微笑地回答：＂没关系，您李总来消费，我们不必担心。谢谢！＂
林萍有些不知所措，满头雾水，木纳地望着李昌元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灌满了铅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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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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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居民区里，一座低矮的平房，面积不到四十平米。
昏暗的灯光将这间陋室模糊得毫无生机。
林萍回到家，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敲过了夜间十点。
林萍取下肩上的挎包，扔向小客厅的一张木制沙发上，朝着西边的房间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室内传出一阵男子的急促咳嗽声，＂萍萍，你回来了。＂那是林萍父亲的声音。
林萍走进父母的房间，一张五十年代的木质支架床，占据了房间的一半，母亲斜躺在床铺上，头上裹着一条毛巾。
＂萍萍，看来你妈的病又加重了，明天最好还是要送她去医院看看。＂父亲说完，又是一阵急剧的咳嗽。
林萍走进母亲的床前，用手摸了摸母亲的手背与前额。＂老妈，你的烧怎么还没有退下去呀？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
＂昨晚你妈喝了你买来的退烧药，当晚上好了些，今天又不行了，好像烧的更厉害些。＂
＂没关系，在床上躺几天，休息一阵子就会好的。可能是前几天在街上摆摊时淋了阵雨，着凉了。＂
＂老妈，您看老爸的身体一直就不好，现在您一躺下，全家怎么办？不行，明天你一定要去医院看看，做个检查，输几瓶液好得快些。＂
＂不用了，别浪费钱。萍萍，你老妈还死不了，我还要等着抱我的外孙了。＂母亲拉住林萍的手，用慈祥的目光打量着她。
＂妈。。。。。。＂望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与身旁骨瘦如柴的老父亲，林萍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妈，你不必那么节省了，我已经找到了工作，而且前不久也做了一笔大业务，等我把奖金拿回。。。。。。＂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林萍急忙走向客厅，从包里取出小灵通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是公司的赵总。
＂赵总，您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林萍，晚上与金鹰航空的李总谈得怎样？他们答应何时付款？＂
林萍一时内疚，声音有些沙哑。＂赵总，他们。。。。。。他们还一直坚持是我们拖延了广告发布的日期，责任在我方。＂
＂那怎么办？他们拒付款？＂
＂拒付。。。。。。目前还没有这么说，不过，不过看来有些难度。＂
＂林萍我告诉你，这笔款项限你在月底前必需追回，否则，一切经济损失由你承担。可要记住，你曾立下了军令状的，我手中可有你的担保书。＂
＂咔嚓！＂对方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林萍呆滞地放下手机，回头看了一眼站立在房门旁枯瘦的老父亲。她双眼湿润，担心父亲发觉，便将眼光转向窗外。
夜空满天星斗，远方的金鹰航空大厦霓虹灯招牌，又红转绿，由绿转蓝，又由蓝转红不断地变换着色彩。
林萍的心几乎被那幻变的光波击成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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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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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几乎彻夜未眠。
林萍揉了揉黑色的熊猫眼，呆呆地凝视着电脑屏幕。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李华见她如此状态，便招呼着。
＂hi，林萍，在发什么呆呀？＂李华将手中刚打印出来的一张客户平面广告设计稿递给林萍。
＂来，大姐，请帮助看看，提提建议。＂
林萍抬头看了看李华，强装笑脸，接过设计图纸。
设计图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户外广告。夕阳下，一栋栋高档别墅群坐落在海边，银色的沙滩一直延伸至一望无际的大海，一群海鸥在海面展翅飞翔，一群贵族男女在沙滩弄潮，画面下方一排显著的艺术字点出广告的诉求。
＂极品生活，就是挥霍得起阳光、空气与大海的浪漫生活＂。林萍读着广告语，拍了拍脑门，这位海城大学的广告专业高材生，富有广告创意的天性。
＂阳光、沙滩、大海。。。。。。＂林萍思索着，将设计图推远拉近反复品味着。
＂阳光、沙滩。。。。。。＂
＂对了，能否采用台湾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里的一句家喻户晓的歌词？＂林萍将设计稿转向李华。
＂什么歌词？＂李华问。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林萍手打着拍子，竟不自禁地唱起来。
＂超棒！只是将还有一位老船长，改为还有我们的董事长。＂李华一拍桌子，显得极为兴奋。
＂对！还有我们的董事长，以凸显别墅群里居者的高贵身份。不过最好在海滩上点缀几株凸立的仙人掌，以便完美地配合广告语的诉求。＂林萍将设计稿递给李华。
＂太谢谢你了！中午我请你吃便餐。＂李华接过设计图，反复欣赏着。
＂滴滴滴。＂林萍电脑的右下角，qq的图标忽地闪亮起来。
林萍打开qq对话框，一个憨鞠可爱的熊猫卡通在不断地闪烁。
林萍会心地一笑，又是熊晓航这小子。
＂哒、哒、哒。＂迅速在键盘上敲下＂howareu？＂
＂justsoso！＂熊猫卡通回答。
＂蜜月期刚度过，就justsoso？＂
＂什么蜜月期呀，简直是苦刑期！＂
＂哟，那是为何？＂
＂婚后的一个月内，我们就别别扭扭了吵了几次。＂
＂她很不错呀，老爸是市里的高官。你们可谓是门当户对，花柳相配。＂
＂别讽刺我了，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我与她连爱情的滋味还没有感受到，就走进了坟墓。＂熊晓航接着发来一个悲伤的卡通图标。
＂正是验证了钱钟书'围城'里面的一段话。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
＂你目前活的怎样？＂
＂累呗！＂林萍接着发出一个叹息的卡通图。
＂选中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吗？＂
＂不谈这些！！！＂林萍心中忽地涌出一阵恼怒。
熊晓航意识到刚才的一段话无意带给她伤害，便打出一串新的话题。
＂上次有个广告申请，是关于金鹰航空公司的户外广告，是你们公司报来的吧？＂
＂别提了！还不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官僚作风，害的我至今痛苦不堪，身处绝境。＂
＂身处绝境？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你们审批的拖延，导致我们广告发布超过了协议日期，至今百分之九十的尾款无法追回。＂
＂怎么会这样？如果你当初出面来直接找我，我会立马给你解决的。sorry！＂
＂广告报批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我不可能越俎代庖。＂
＂那是的。以后在广告领域里有何困难，你可直接找我，我将极力相助。＂
＂那就谢谢你了！还能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份情缘。＂
＂一段情分，终生不忘，来生续缘。＂一个漂亮的红心闪烁在屏幕上。
林萍有些惊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同事，当确认没有被发现后，迅速将qq的对话框下拉，将闪烁的红心移至工具栏上方遮盖住。随后，打开qq表情选项框里，犹豫半天，发出一个害羞的卡通图。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林萍立马在键盘上敲下：＂我有事要办，88！＂
她拿起话筒，对方是赵总打来的。
＂林萍吗？＂
＂老板，是我，林萍。＂林萍有些紧张。
＂金鹰航空的余款催的进展如何？＂
＂我已经几次与那位李总联系，可他不是出差就是开会，还没法找到人。＂
＂离月底不到一周了，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采用一切手段，将余款催回，否则。。。。。。＂
没待赵总说完，林萍立马回答，＂我知道，赵总。我会想尽办法与他见面，为公司追回余款。＂
＂那就好！林萍我相信你。在商界，不是有句话，只要目标正确，可以不择手段吗？什么叫不择手段？你是个聪明人，不必我多说。＂
＂我明白，老板。＂林萍喃喃地回答，呆滞地拿着话机听筒半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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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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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下来，整座城市如同一艘停泊在海湾的航母。
＂空军一号＂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浓厚的烟酒味中混杂着各种品牌的香水气味。对对浮世男女，迷离的眼神中有的兴奋，有的忧伤，有的彷徨，犹如那飘忽不定的魅影。
一曲萨克斯＂人鬼情未了＂，搅动着几对青年在舞池里水蛇般地扭动着腰肢和臀部，几位妆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地混在男人堆里，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被酒精烧红眼睛的嬉皮士男子。
＂李总，非常感谢您能给我面子，抽空来约会。＂林萍坐在酒吧卡座的对面，朝着李昌元，举起高脚酒杯，轻碰一下李昌元的杯沿。
＂最近实在忙一些，对不起。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李昌元饿鹰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林萍。
＂服务生，再来一瓶bateau。＂林萍有些醉意，招唤着不远处的酒吧小姐。
＂好的，请稍等！＂一名小姐应声而去。
＂今天还真不错，认识你以来，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豪饮。＂李昌元伸手触摸一下林萍的纤纤细指。
林萍潜意识地抽回手臂，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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