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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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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本来答应接他这车煤的,可现在又变卦不要了。孟忏吃惊地道:“这可怎么办?”方建勋说:“多亏我还有化工厂这个老关系,不然就麻烦啦。”孟忏说:“电厂不要咱的,肯定是叫别人买通了。”方建勋道:“那还用说。一定是郗化章那老小子干的好事。”孟忏知道,郗化章是运广集团的老板,手下有好几家公司,涉足煤炭贩运、房地产开发等多种行业,财大气粗。她说:“电厂是明洲第一个用煤大户,咱们叫人家踢出来还不完啦?”方建勋说:“就是嘛,借着过年,得给褚厂长多喂一点食儿。”
回到家,孟忏去做饭,方建勋半躺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明洲晚报》。看着看着他起身去了厨房:“孟忏你看,通元寺发了广告,要拍卖大年初一头炷香的进香权,你看这事新鲜不新鲜!”孟忏停下手,瞅一眼丈夫手中的报纸,果然看见上面有那么一份广告,便说:“通元寺当家的钻到钱眼里去了,大年初一的头一炷香还要卖,怪不得咱爹死活不愿在那里住!”方建勋说:“人家说初一的头炷香挺灵的,往年咱们去烧,人挤得成了堆,哪次也没抢着。现在出钱竞拍,也算是一种公平。咱们去试试吧,拍到手,让佛菩萨保佑咱们明年生意顺,发大财!”孟忏说:“你愿拍就拍,我不拦你。”
第二天晚上,方建勋给电厂厂长禇运久打电话,说要去拜访一下,禇运久说好的,来吧,我在天怡大酒店516房间。方建勋便将三万元现金装进一个纸袋,开车去了那家四星级宾馆。敲敲516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十分标致的小姑娘,而禇运久正穿着睡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看电视。方建勋把那纸袋放在茶几上,也不坐,站在那里说感谢厂长这几年对鑫汇公司的支持,希望今后继续给以关照。禇运久一边用遥控器调着电视节目一边道,好说,我这个月的进煤指标确实用完了,下个月再用你的,好不好?方建勋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好好!接着,他就告辞退出。走到门外他在心里骂:禇运久你个老王八,我喂你一口你才给我爬一步,你他妈的也太黑了!你包下这里的豪华套间跟女人鬼混,怎么不长梅毒不得艾滋病呢,你!回到家里说给孟忏听,说完还骂,孟忏皱着鼻子说:“你没到那个份上,到了的话,怕也那样!”方建勋听了这话看看老婆,像被噎住了一样住口歇骂。
又过了两天,孟忏的疼痛期过去,便办了出院手续。那天晚上,方建勋在书房上网,孟忏则在客厅看电视剧。正看到热闹处,方建勋忽然叫她过去,指着电脑屏幕说:“孟忏,你看看这个,咱们也去做吧。”孟忏坐下看看,原来那是上海一家大医院在介绍他们的试管婴儿业务。其实孟忏早在网上查看过这类资料,知道这种技术就是让不孕夫妻的精卵在试管中结合,而后再植入女方腹内,很能解决问题。她早有这个打算,但一直没好意思向丈夫讲,心想自己没有本事,还连累丈夫到大医院丢人现眼,这叫什么事儿。现在丈夫主动提出来,她既感动又羞愧,便抓住丈夫的一只手,眼泪汪汪地道:“建勋,你怎么会摊上我这样的女人?”方建勋搂住她的肩膀说:“快别说这样的话。咱们过了年就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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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 第三章(5)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五,那天是拍香的时间。吃过早饭,方建勋带上支票,和孟忏去了通元寺。根据山门外贴出的告示,他们先去设在天王殿的“竞拍报名处”,向守在那里的僧人交上八百元钱报名费,填了表格,领到了竞拍号牌。随后,一位小沙弥便带他们去了院里。夫妻俩抬眼一看,只见大雄宝殿前檐上挂了红布横幅,上写“通元寺壬午年元日头炷香进香权拍卖大会”,殿前则摆了一大片桌椅,有些俗人早已坐在那里,另有许多香客和游客站在旁边等着看热闹。小沙弥把他们领到一个位子上,说:“施主请喝茶等候,竞拍很快开始。”说罢又回了天王殿。孟忏看看大殿,想想自己前几年来看爹,经常遇到爹坐在那里值班,一边值班一边半闭着眼睛参禅。而现在爹却孤身一人住到北方的芙蓉山里了,心里又禁不住伤感起来。
小沙弥还陆续往这里领人,有男有女,渐渐把拍家的两排座位占完。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几个和尚和几个官员模样的人到前排就座,一位五十来岁有点儿驼背的和尚走上了大殿前的高台。孟忏以前来通元寺时见过这人,知道他是知客僧,法名莲旺。莲旺对着话筒大声宣布,竞拍大会开始,请“江浙第一槌”、著名拍卖师惠远方先生上台主槌!在僧俗两众的掌声中,一个留背头穿西装的高个男人摆手登场。他先拱手向大家拜了一通早年,而后说自己拍过房产拍过字画拍过古董拍过水域甚至还拍过飞机,但拍进香权还是第一次。愿今天佛祖赐福,保佑各位拍家如愿以偿,让通元寺的新年头炷香拍得好价钱,他也好拿到一笔可观的佣金回上海过年。听他讲得如此坦率,大殿前爆出一阵笑声。
接着,他拿起木槌,开始拍卖。等他喊出头炷香的起拍价是三万元,下面一片惊呼。孟忏说:“这么贵呀?建勋咱们放弃吧!”方建勋却说:“不,既然来了,就拍拍看。”
不少拍家没被三万元吓住,他们纷纷举起号牌报价:“三万二”,“三万五”,“三万八”,“四万”……不一会儿,价码便抬到了五万。
方建勋一直咬住他们,紧紧追赶。到了六万,举牌者只剩下四个人。到了八万,只剩下了三个。而过了十万,就只有32号和15号了。32号是方建勋,15号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胖女人。那女人脸绷得紧紧的,似乎志在必得。孟忏说:“建勋,到了这么高,咱不和他争了。”方建勋却说:“不,我非跟这女人争个高低不可!”说着又高高举牌。
那女人也较上劲儿了,方建勋每报出一个数目,她马上举牌把他压住。
十一万。十二万。十三万。十四万……价码节节攀升。拍卖师在这个时候巧舌如簧,恭维一番32号,再恭维一番15号,让他们两家斗志更旺。全场气氛十分热烈,连一些和尚也没有了平时的矜持,连连拍着巴掌叫好。
到了十六万以上,孟忏呼吸急促,小脸通红,扯着方建勋的袖子让他退出。方建勋小声说:“听你的。不过,我撮他几把再撤梯子。”接着又举起了牌子。
十六万六。十六万七。十六万八。十六万九……方建勋一直把15号撮到了十八万,然后不再举牌。拍卖师高举着槌子喊:
“十八万一第一次!”
“十八万一第二次!”
“十八万一第三次!”
“成交!”
全场热烈鼓掌。
但这时拍卖师又说:“15号女士请听我说,通元寺是著名寺院,这里的头炷香太珍贵了,咱们干脆把数目定为188888元好不好?烧了这头炷香,明年你肯定要发,发发发发!”
那女人爽快地说:“行呵,我就希望大发!”
拍卖师退场,知客僧上场宣布由通元寺监院###法师和头炷香拍得者签订合同。这时,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和尚上场,向稍后上台的胖女人合掌致谢,然后坐到桌子边签字。
孟忏看着看着,突然对方建勋说:“这位当家的我以前没见过,可怎么觉得面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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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 第三章(6)
她睁大眼睛再看看,又说:“对了,他像小路的老公。”
方建勋说:“你别胡咧咧,怎么把他跟小路扯到一起啦?”
孟忏说:“小路的老公,我只在楼梯上见过两次,可他和这当家和尚一样,也是长了个大方嘴。只是小路的老公留长发,穿俗人衣服。”
签罢字,拍卖会就散场了。方建勋走到天王殿,见负责登记的两个僧人还在那里,过去小声问道:“师父,那拍到头炷香的女人是哪里的?”两个僧人对视一眼,摇头不语。方建勋看看身后无人,便掏出两张百元钞票,一人手边放了一张。两个僧人又对视一眼,然后告诉他,那位女施主,是运广集团的老板娘。
回家的路上,方建勋一边开车一边骂,说郗化章指挥老婆过来,花十###万买一炷香,也太狂了。这家伙整天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怎么能舍得把那么多钱扔到庙里。孟忏说,这种人,把拜佛进香也看成是做生意。他认为,出钱把佛和菩萨搞掂,干什么都无所顾忌了。方建勋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很快,春节到了。初一这天早晨四点来钟,孟忏把方建勋叫醒,说该去通元寺烧香了。他们搬到明洲两年,每年初一这天都要去庙里烧一炷香。方建勋翻了个身说,今年的头炷香也没拍着,咱就别去了。孟忏说,只要心诚,头炷不头炷的没有关系。我不信,收到郗化章十八万,菩萨就光保佑他一个人!方建勋听她说得有理,便起身开车,二人一起去了。
到了通元寺,天还黑着,寺里却是灯光通明,寺门外早聚集了大群香客。隔着栅栏看看,僧人们正在大殿里做早课,他们的高声唱诵与明洲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混成一片。
五点,早课结束,僧人们从大殿鱼贯而出,回了各自的寮房。香客们知道上香的时间到了,便更加努力地往寺门前挤去。
这时,知客僧莲旺站在大殿门口,举着一个电喇叭喊:“烧头炷香的施主请进!”
孟忏注意到,一个小和尚走到栅栏边,打开了一个侧门。早站在那里等候的一个女孩手举一束高香,随他走了进去。
孟忏诧异地道:“咦,怎么不是郗化章,或者是他的老婆?”
方建勋不错眼珠地看着那女孩,突然说:“我认出来了,这女孩是电厂禇老板的姘头!怪不得郗化章非把头炷香拍到手不可,原来是为了讨好禇运久!我操他奶奶!”
孟忏说:“别瞎猜,你看清那女孩啦?”
方建勋说:“绝对是禇运久的姘头,我前几天去送礼时见过的!”
孟忏叹口气,对着大殿那边双手合十道:“佛呵,菩萨呵,你们看看这世道!”
那边,女孩正在知客僧的引导下,烧香,叩头,一本正经。
等她烧完叩完,知客僧高声宣布:“请众施主进香!”
寺门轰然打开,上千香客举着手中早已点着的香一涌而进,人人争着抢占好的拜位。大殿里跪满,院子里跪满,后来者只好挤站在墙根向大殿举香祈祷。
孟忏正跪在院里叩头,方建勋突然在她背上拍打起来。她回头问怎么啦,方建勋说:“看,你的羽绒服叫谁的香烧着了!”孟忏急忙脱下看看,羽绒服后背上果然有好几个窟窿。其中一个窟窿里还冒着火星,她急忙把它捻灭。
回家的路上,孟忏忍不住唠叨起她的羽绒服,说今年入冬时刚买的,花了六百多块钱。方建勋劝她道:“小意思,没把你烧伤就不错!”孟忏见丈夫是这态度,也劝慰自己道:“听说过去有人燃指敬佛,我比他们心更诚,我差一点把自己点成香烧了!”方建勋说:“好好好,我要是佛呀,早叫你感动了!”
秦老诌的诌:出家
你知道吧?过去有人出家当和尚,要给官府交钱,官府发给文书。那文书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度牒,有了度牒,你才是官府承认的在册和尚。这度牒不是随便发的,好几年才发一回。
这么一来,度牒就成了稀缺物品,有人因为没钱买,想出家也出不了。有人买不起,就偷,就抢,甚至还有杀人的。明朝末年,飞云寺有一个僧人出去游方,过了好几年没有回来。他师弟又出去游方,在外地寺院遇到了一个和尚,手里的度牒正是他师兄的。他悄悄报告了官府,官府把那人抓起来一审,原来这人想出家却买不起度牒,就杀了个僧人,抢了度牒,到寺院里混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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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 第三章(7)
过去,有些人出家是真心信佛,想了生脱死,逃离六道轮回。可也有许多人是生活无着,才想到了出家。出家不光有饭吃,还可以免除徭役赋税,所以有这么一句话:“不怕天下荒,就怕头不光。”头光了就好了,有饭吃,可以活命。
明朝成化年间,这一带大旱三年,灾荒严重。政府拿不出钱来救灾,就想出一个办法,打破几年才度一次僧人的做法,发给钦差大臣一万张度牒,让他卖度牒换钱。钦差大臣只好先卖度牒,到处招贴告示。可是这地方穷,迟迟卖不动,他又拿度牒到江南去卖。那地方富裕,很快卖光了,这才有钱来这里救灾。
交钱买度牒这个办法,到了清朝后期改了,不用度牒用戒牒。戒牒不是官府发的,是开戒坛的寺院发的,这么一来僧人大量增加。拿飞云寺来说,最多的时候有五六百,庙里根本住不下,到了夜里,寺里寺外,山洞里,石崖边,都有和尚睡觉。我小的时候,飞云寺和尚还有二三百,光是狮子洞里就住了好几十。
出家,还有人是因为自己有病,或者亲人有病。过去有的孩子得了大病,就到庙里许愿,说老佛爷你如果保佑俺家孩子病好,长大了就把他送到庙里当和尚。等到孩子真的好了,长到十来岁了,就把他送到庙里。我姑家表弟,就是这样当了和尚。还有的人,父母得了重病,就削发为僧,为的是给父母赎罪,让父母身体好起来。这办法,有顶用的,有不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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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 第四章(1)
那年的夏天异常闷热,整个明洲城就像进了蒸笼。按惯例,通元寺僧人要在每天晚上坐香参禅的,可那些日子大家坐一会儿全身便哗哗流汗,连身下的蒲团都被濡湿。鉴于此,法泽老和尚便下令取消晚香,让僧人们在院中乘凉。这时,城中高音喇叭的鼓噪让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起初,他们认为这是俗界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便把庙门关紧该干啥干啥。但后来的一天,庙门外突然有了无数人的呐喊,接着庙门被砸得咚咚作响。僧人们慌了,都问老和尚怎么办,老和尚却说:“诸行无常。情世间有生老病死,器世间有成住坏空,佛门的又一次劫难到了,谁也挡不住的。”说罢,转身去了后院的方丈室。僧人这时眼睁睁地看着庙门被砸开,看着大群戴红袖箍的年轻人冲了进来。休宁清清楚楚地记得,首先冲进来的是一个高个小伙,打着一面红旗。他可能练过武功,竟然在大雄宝殿前的空场上翻了一串空心跟头,那面红旗也随着他滴溜溜打转儿。他翻完跟头,又一个劈腿大跳,越过十二层台阶站到大殿门口,高喊道:“明洲市破四旧红卫兵战斗队,胜利占领宗教迷信的大本营通元寺!战友们,让我们动用无产阶级的铁拳,开砸!”红卫兵一窝蜂涌进大殿,把他们手中的铁锤铁镐铁钎捣向里面的一切。供桌粉碎,木鱼粉碎,大鼓粉碎,东西两厢的十八罗汉像粉碎。铁钟铜磬虽然一时砸不碎,但在红卫兵的打击下胡乱鸣响。接着,红卫兵们围到了佛像前面,商量怎样把这高高大大的东西放倒。正在这时,释迦牟尼佛的肩膀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那是通元寺的首座和尚归一。归一是从佛像后面爬上去的,他爬到佛的肩膀上大喊:“谁动佛祖,我就溅他一身血!”还是一群孩子的红卫兵被他的气势震住,扬起一片小脸儿愣愣怔怔地看他。而这愣怔也仅仅是一会儿,那个高个小伙又挥舞着红旗喊:“大家别怕!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个反动和尚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红卫兵们被他鼓动起来,将手中的铁家伙一齐向佛像基部砸去。很快,基座掏空半边,佛像岌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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