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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咱们跑路吧 作者:朱朱清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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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禧这般回答，看到苏禧脸上的怅然神情，康熙无声叹息着。
他顿了顿，细细看了会儿苏禧的眼睛。那般温和的眼神让苏禧实在是惊诧莫名的很。
康熙笑了笑，轻声说道：
“这次杭州之行，得你相伴，听你那些自创的曲调，我那一身繁忙却都能成了悠闲自在。这几日里也多亏你陪着老十四，让他按医嘱吃药进餐，伤口一日比一日好得多了。苏丫头，朕甚至恍惚感觉，有你在朕的身边，就仿佛是朕多年之前曾经历经过的有女相伴那段温婉岁月。想来想去，朕实在舍不得少了这份感觉，所以，朕想收你为义女，却不知，你是否愿意？”
苏禧傻住。
两秒过后，苏禧傻不隆冬的看着康熙问道：
“皇上，您刚才说啥？”
“收你为义女。”
康熙很配合的重复了一遍。他见过苏禧有多傻，他理解要跟有点傻的小丫头说清楚一件事应该多付出点耐心。现在他正在付出耐心。
苏禧下意识张大嘴巴。
“你可愿意？”康熙问道。
——皇上，您开玩笑的吧？现在姐们儿就是个小乞丐，您就算是女儿生的没儿子多，也不至于见到个没爹妈带着的孩子就要人做你干儿子干女儿啊。再者，即便您想得到姐们儿那无以伦比的商业头脑，想要通过这种收为义女的方式拉拢关系，也没必要一定得收为义女啊，您就把姐们赐婚给十四不就皆大欢喜了么？干嘛费这么大周折搞出这么个烂戏码啊！
想通了细枝末节的苏禧脑子里一团麻，可眼下不是崩溃的时候，压下想直接冲着康熙咆哮的冲动，深呼吸两次，稍微镇定之后，她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回皇上话。奴才不愿意。”
康熙笑笑。
“为何不愿？”
这话倒是听不出存在丝毫生气的痕迹。
可苏禧心还是一紧。
这大叔演技超凡脱俗啊，不是都说古代的君王多狂躁吗？一旦被忤逆，立刻就会暴跳如雷恨不得灭人九族，怎么这哥们儿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就好像刚才被拒绝的不是他。
“奴才虽是不记得父母兄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亚龙湾的村民，但奴才终记得，自己生活十六年，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皇上可是千古一帝，在这世上，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唤皇上为阿玛。尊卑有别，奴才是奴才，皇上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就算皇上放下身段，收奴才做义女，也改变不了奴才曾经是个小乞丐的事实。奴才不说高攀之类的措辞，奴才只是想说，奴才深知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望皇上明白奴才这份小小的卑微之心。”
尼玛——
姐们儿才不是什么奴才呢！姐们只是不想顶着个皇帝义女的身份，随时上演暗恋皇十四子的戏码。毕竟，对于身为根正苗红共青团员的自己来说，那可有*的嫌疑。即便她和老十四之间不存在丝毫的血缘关系。
康熙：“……”
李德全：“……”
“没想到，你倒是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
康熙无奈的笑道。
“丫头，你可是真不愿意做一做朕的女儿吗？”
苏禧坚定摇头。
当中年大叔的女儿有什么好的。自己有爹有妈，虽然爹妈不在这里，可自己不是孤儿是个事实啊。再说了，当康熙的女儿很惨的。不是被和亲，就是被指婚给自己不一定喜欢的对象。还不如当个小奴才，等年岁到了，就离宫外出，多自在。
康熙叹然笑了起来。
“丫头，不做便不做吧。”
他站起身来，走到苏禧跟前，扶起了苏禧。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朕是喜欢你的。朕也希望，这份喜欢，不会有改变的一日。”
苏禧征然。
康熙淡淡笑道：
“苏丫头，你大可不必多虑朕收你做义女的最终目的，朕只不过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丫头的干净天真。想太多也是无益。”
第三五章 冷淡
回到十四房里时，十四已经睡了。
只是睡梦中的家伙大概因为伤口疼痛，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那模样，看着就像一个正跟噩梦做斗争的小孩。
苏禧怔怔看着眼前这个被康熙那般爱护的“小孩”，心生羡慕。
——笨蛋家伙，你可知道，你那个看似习惯霸道的老爹，其实偶尔也挺感性的。
是啊，康熙那种存在，竟然能因为可怜她的身世，而在并不够了解她的情况下，就想收她当个皇亲贵戚，给她无上荣华富贵。
她对康熙这位千古一帝的君主来说，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的、卑微的百姓，康熙能够如此待她，不管目的如何，她都当毫无怨言了。
她不能对不起这位千古一帝的中年大叔的给予的温暖和恩情。自她穿越到这里，若非康熙的儿子十四相救，她早就跟西湖长相厮守了；若非康熙给她机会当上宫廷顶级乐师，她现在还就是个没啥等级的小奴才，被主子呼来喝去，悲惨无比；若非这位千古一帝知人善用，允了她跟乔博的挣钱大计，她现在早就因为触犯宫规，被怎么着了吧……
她实在没办法罔顾这些恩情。
就如同她也没办法继续做违背康熙意愿，继续暗恋着十四一样。
总觉着，真要暗恋下去，就非常对不起康熙了。
毕竟，他的儿子十四，为数不多的几个最优秀儿子之间的一个，可不是她这种身份的女子能相配的。
默默想着，苏禧细细看着那张俊秀的脸，看了许久，忽然下意识间，伸出手，只是莫名的想要抚平十四那因为疼痛，而皱着的眉头。
却在快要触摸到的瞬间停了下来。
暗恋到此结束吧。亲爱的十四，你不是我能够染指的对象，暗恋也□□份尊卑，我算素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放任自己浪费精力。以免得不偿失。
你说对吧？
苏禧收回手，抹掉眼泪，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笑容。
某**oss说过，要放手就不要回头。不过就是一个暗恋，这么多年从小学到大学，暗恋过无数帅锅，也不少这一个。
十四，愿你在我有生之年，跟我绝无丝毫情感瓜葛。
心里刚刚许下了愿，下一秒，十四忽的睁开眼睛，正巧对上苏禧的眼眸。
“你又哭过了？”
看见那点湿润，十四不由愕然问道。
“秋季天气，被风沙迷了眼，实属正常。”
苏禧耸耸肩膀，很是自然的回答。
没什么演戏的必要，说不爱就能在心里关掉爱的阀门。就算看着眷念的人，也能像个普通朋友一般寻常问候。这就是生活在21世纪里最大的修行成果——做了决定，即便再是难过悲凉，也始终不会做有违决定的事。
21世纪的同志都知道：即使在离开的过程中会痛得全身发软，伤到体无完肤，也宁可转身利落，不拖泥带水，那也总比藕断丝连，纠缠不清更来得酣畅痛快。
听不出苏禧的话里有瞎说的痕迹，可十四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说谎都能不被他察觉了？
“皇阿玛找你什么事？”
还是醒醒吧。这个世上没有谁会一直透彻着心肠傻乎乎的等在原地。是他要求太多，结果现在这般失望，当也属活该。再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只是没料到属于小苏禧的秘密，会这么早出现在他的眼前。
真古怪，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对一个寻常女子抱有如此期望？
可一点儿也不像自己。
苏禧恭敬的回答道：
“皇上跟奴才说，看在奴才悉心照顾十四爷的伤口，让太医有时间找到解药，容十四爷能留住手臂，继续上阵杀敌，做一个大英雄。为了奖励奴才的功劳，皇上决定让奴才光明正大和乔博老爷一起挣钱。”
“啊？”
十四愕然的看着苏禧，恍若自己尚在梦中，未曾睡醒。否则，怎会听到如此消息。
苏禧笑得眉眼弯弯。
“爷，您没听错。您的左肩保住了。这个，太医能证明。第二，奴才跟乔博的合作关系，皇上允了。现在，奴才不仅仅是大清的乐师，还将是大清朝的特殊女官，负责拿出最好的商业点子，帮咱这大清朝挣钱。对了，奴才现五品官职，算得上是主子爷的名副其实的臣了。”
十四哑了半晌，回过神来，瞪着苏禧，像是在瞪一个陌生家伙。
“你什么时候开始自称奴才的？”
他才不管苏禧现在几品官职，他只是觉着莫名惊骇。
艰难睡着之前他还在听着动人心魄的《飞越彩虹》。那个时候，即便左肩的痛是那般浸没到骨髓，但似乎现实却是美好得不像话。
却是未曾料到，醒来时，一切都变了模样。苏禧还是那张面孔，可表情、声音、神色，以至于眼眸里曾可见到的些许温柔，都已消失殆尽。
就仿佛那所有的一切的美好往昔，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甚至让他误以为那只是自己的梦境。
可那明明不是假的。
苏禧还是温和的、恭谨的笑着，恪守着自己“奴才”的本份。
“从皇上升奴才官开始。奴才感激皇上，竟能允奴才的挣钱大计。奴才想好了的，此生，都会努力做好皇上和爷的奴才。否则，无以为报主子们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情。十四也放心，无论如何，奴才都会努力当好一个奴才的。不会让爷失望。”
十四看着笑中浸染了十分卑微气息的苏禧，无话可说。
“十四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苏禧毕恭毕敬的说道。
十四眼睛里的光亮暗淡了，曾经的热切冷却到了极点。他冷眼看着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苏禧，瞬时间就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天翻地覆个遍，再也找不回初见苏禧时的快活。
他真想时光能够回到救苏禧的时候。是啊，那时，他宁愿不搭救苏禧，也不想在今日看见这个，和他日常早就不想见到的那些奴才一样恭敬着嘴脸的苏禧。
毕竟，他当年少时就已知道，那些恭敬是源于什么，是为了什么。
就如同现在这般。苏禧的恭谨源于他皇子身份，这般恭敬是为了皇阿玛允她合法的挣银子。
她在表达着自己的感恩，以这样一种他最不想见到的方式。
刹那之间，十四心里灰然一片。
有一段时间他曾以为苏禧和其他人不一样，却未料到，自己错了。世上没谁能逃脱钱和权的诱惑，更别说，还是做了那么些年小乞丐的苏禧。钱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岂不是比寻常人更重要几分？
可即使知道，真看到了，还是觉着，真碍眼。
十四移开目光，没了表情，声音冷冽，对苏禧说：
“下去。”
深深看了一眼那张冷冽的面孔，苏禧福了一礼，退出了屋子。
她会遗憾。遗憾自己在古代找到的第一个算是知己的存在，就这样被自己一手给毁掉了。可是，不这么做，又不行。
她没办法明明知道康熙反对一件事，自己还能厚着脸皮，当作不知道，继续做下去。
毕竟，在首都生活那么多年，如果还不能够了解尊卑规则，那她就白过那二十六年的时光。
其实也不是很遗憾的。遗憾是自己的，没什么好在乎，现在，她只是觉着有些难过。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老十四心心念念想要之物毁于眼前，希望破灭，甚至于绝望的心情而感到些许难过。
苏禧知道十四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而就在方才那几分钟里，她用最利落简单的方式，将十四想从她身上寻找到的那和寻常人不一样的东西，都给击碎掉了。
看到希望灰飞烟灭的场景，对十四来说，恐怕能让他此生都不会再轻易燃起任何希望了吧。
不过，这其实也算得上是不错的结果。
本来，身为皇子，就不该抱着那些或真或假的希望，尤其是，想在世上找到真正干净纯粹的灵魂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
早醒，才好。
第三六章 疼
“皇上；十四爷伤见好；只是太医说不可大动，最好能在杭州城内静养几日，等骨肉上的毒都净了，方可动身。”
康熙看着折子；思索着李德全的话，心里却闪过了一张脸。
那个带着讨喜的小小的可爱面孔的女子；退出屋子之前；看着自己最后的那抹眼神；竟能是那般的了悟。那就好像；拒绝他的同时；那小丫头也得到了属于她的明白透彻。
她是有所成长吧。
这个丫头，虽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能不输于自己任何一个女儿。那么聪慧，却也笨拙。但就是靠着那些尽透在了骨子里的小小的笨拙，让他觉着，安心，妥帖。
她是个好孩子。还好，她不是自己的孩子。
否则，如何能如此的透彻干净。
“那就让苏禧丫头留下来跟十四互相照顾着吧。告诉苏禧，这即便只是民间大赛，咱大清的顶级宫廷乐师怎么着都该得个好名次，不能堕了咱宫中脸面。另外，再怎么闹，生意归生意，规矩是规矩，别不留神就乱了规矩，污了那好好的生意。”
苏禧拿着新鲜出炉的吉它，爱不释手。
昨天康熙爷刚走没多久，乔博就送来了苏禧托他帮忙找人制造的新乐器。苏禧虽然不是玩乐器的高手，但是像吉它这种普及性奇高的东西，她大学时候拆拆捡捡自己都捣鼓了好几把，虽然赶不上名家的品相，但是凑合着弹奏基本乐曲，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更别说，现在苏禧手里这吉它是苏禧给出了图纸，让最好的工匠照着做的。那做工明显比大学时候自己的手艺强多了，效果自然不凡。
这不，刚调好了弦，拉好了琴蹦，心里的旋律跟着手上的动作，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慢悠悠的，带着点冷清的伤感，便就将久石让放在《士兵突击》里那首一分钟的《吉他曲》弹了出来。
院子里少了康熙和他仆从的存在，安静得更是过分。于是，那声音传播得更远。它们越过院落，越过高墙，越过假山，越过树尖，越过了乔府主院的遮遮掩掩，渐渐蔓延到了街边巷道，悠悠溜进经过的行路人的耳朵里。
驻足的行客逐渐变多，所有人都悄悄的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不看彼此，却也知道对方此时的表情当跟自己大同小异着的，没有多少区别。
他们没听过这般忧伤的曲调，也没听过这样的弦音。
缱绻、温柔，雨雾中，仿佛有清冷的某人晃着指尖，动作轻柔，却一下一下，清晰无比，撩拨着自己沉了很久的心弦。
听着会感觉痛。
深入骨髓，明明很轻、很浅，却仿佛一把刀，抵着胸口，对着心脏，摩擦着最脆弱的部分，让心尖疼，让身体发麻，让四肢都似乎觉着心酸难耐……
眼泪静流，弹着曲子，苏禧觉着自己真他妈的狗血烂俗。
真想说声靠之！
这种桥段一般来说就适合出现在某位言情古典剧的故事里头，当跟她没关。可现在呢？她丫的竟然也疯狂了一把，在这种时候，奏这种调子，流露出擅长矫情演绎的同志最喜欢的姿态。
这样自己，简直就是一头猪。竟然做了自己曾经那么厌恶的举动，跟笨猪哪有分别。
听到曲子的十四知道是苏禧在那里奏乐。
几个呼吸之前一切都还显得那么无波无澜，这可会儿听到曲子，十四的心里就像猫在抓痒，身下高床暖枕该是舒服无比，可他却觉着怎么如睡针毡。
他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怒气冲冲跳下了床。
门外方得看见自家主子这时出来，心里明白是为了什么，不敢说话，只是赶紧递上肩膀让主子扶着。
“扶我作甚？你赶紧的，去叫那个搅得我不得安宁睡不好觉的家伙立马安静！不想安静的，就让她滚！”
十四心头起火，暴躁开始一如从前战场上的自己。
他也不管方得脸上听闻他的话是如何表情，反正，他就是不想再听到那些逼着伤心的声响，若不是自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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