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狐吟 作者:欲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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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当时情况紧急，有一群人在追杀那个妖精，所以把她逼上了山，之前好像是已经抓到了她一回，但是被老爷救出来了，但是被那些人穷追不舍，夫人不放心老爷，得知消息之後也跟着过去了。可是谁知道到了悬崖边的时候，那个女人和夫人突然不知道起了什麽争执，说着说着那个女人就动手把夫人推下去了。後来那群恶人上来了，已经走投无路，拿老爷威胁那个女人，说她跳下去就放了老爷，然後那个女人说了些什麽话，我躲在远处听不清，回过神来只见她纵身跳下去了，而老爷看到这一幕悲痛欲绝。没想到，竟直接挣开了那些人跟着跳了下去。”
那戏剧性的一幕幕听得尉迟轩直晃神，最後他算是弄明白了，所以……自己的爹和娘，还有那个女人都一起死了吗？他不相信，才一夕之间，就出了这种事情，让他怎麽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
“爹和娘他……不，我不相信！活要见人，就算死，也要见尸！”尉迟轩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句话，然後拂袖离去。
直到几天之後，自己派去的那些人都回来了，而娘的尸首也被找了回来，尉迟轩才终於接受了这个事实……娘她真的已经死了……
“那我爹呢？”尉迟轩眼眶早已发红，表情已经有些木讷。
“老爷他……尸首还没有找到……”
“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也没有吗？”
管家似乎想到什麽，低头在尉迟轩的耳边说道，“大少爷，那个女人本就是个妖精。即便是从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也不见得就真的会死。”
听罢他的话，尉迟轩浑身一震，没错，那个女人可能真的还活着。想到自己娘亲因此丧了命，那个女人却安然的活着，心里的恨意就更加的增大了。
“大少爷，山下豺狼虎豹那麽多，我们弟兄已经搜寻了好几天了，都没见到老爷的影子，该不会已经被……”
“不可能的！爹他没死也不一定，那个女人不也没找到吗！你们继续去给我找，还活着一定要把人找回来，就算是死了，被豺狼虎豹啃了，就连骨头你们也得给我找回来！”
“是。”
等人全部退下之後。尉迟轩才终於从凳子上滑下来，然後到母亲的尸首前跪下，从看到尸体那一刻就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也终於一颗颗砸了下来。没有声音，但是泪珠砸在地上却晕开了一片。
尉迟轩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地上，甚至隐约听到了骨头崩裂的声音。那个男人，在自己母亲跳下去的时候可以无动於衷，但是却为了那个狐狸精，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越想尉迟轩就越不甘，娘，现在你在九泉之下看清楚了吗？那个男人是什麽人，那种人，你觉得还值得吗！还有那个女人，那个破坏了他家庭幸福的女人。她和爹双宿双飞了，留给自己的是什麽？他不会那麽轻易放过她，既然你那麽心狠手辣，就怪不了我尉迟轩不仁不义了！想起尉迟千夜那张脸，尉迟轩的眼神变得冰冷。娘，我定会替你报仇的。
※
“小紫，怎麽样了，打听到了什麽吗？”
“小少爷……”小紫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人，心里悲痛不已，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究竟怎麽了？”
“夫人和老爷他们……跳下悬崖了……夫人的尸首已经找到了，但是老爷的却一直都没能找到，只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个话，尉迟千夜晃了一下，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刺痛的，不说别的，起码在庄里，老爷一直都是对自己很好的，而且他隐隐知道他可能还是自己的爹爹，虽然还没有完全证实。他是为了去找娘亲才遇到这些事情的……所以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心里也万分难过。
“那我娘呢……”

21　身上的重担

“小少爷……你娘她……”说道这里的时候小紫整个眼眶都已经红了；声音也早已哽咽，犹豫了许久，才说出口，“据说是被那些恶人逼着跳下山崖了。而老爷正是因为这样，才跟着殉情的。”其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紫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随即是悲恸万分，她不知道要怎麽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少爷，他还那麽小，要怎麽承受这些东西，他是因为等着他娘亲才一直坚持到现在，那是他唯一的寄托啊……老天怎麽可以这麽残忍……
斟酌了很久，她都不怎麽愿意将这个消息告诉千夜，但是看到他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还是不忍心的将真相说了出来。毕竟自己也欺骗不了他，小少爷迟早是要知道的，而且一时的欺骗，只会让他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更加难过而已。
尉迟千夜愣了一下，差点整个人摔在地上，幸好小紫及时抱住了他，“小少爷你听我说，老爷和你娘的尸首现在都没找到，或许都还活着，只要尸体没找到就还有希望。”
“小紫姐姐……怎麽会……怎麽会这样……”尉迟千夜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眼泪已经忍不住一颗颗砸下了，他在这里期盼了这麽多年，就是希望有天娘能自己带回去。可是现在，突然好像什麽期盼都没有了，娘如果真的死了，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麽意思，他要怎麽办才好。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唯一他心里还有挂念的人，就是哥哥了……不对！哥哥！想起刚刚听到的夫人和老爷的噩耗，千夜顿时睁大了眼睛。哥哥现在一定比自己更难过！不行，他必须去找他！一定要去找他！马上！
“小少爷，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哥哥！夫人出事了，老爷生死不明。哥哥一定比我更难受，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难受，我要去陪着他。”千夜一边流泪一边说着，看他这时候了还担心尉迟轩，小紫的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傻瓜，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麽吗，你知道外面还有什麽传闻吗，都是你娘亲将夫人推下了悬崖。大少爷……他还会接受你的好意吗……在他看来，你不过是来看他好戏的，嘲笑他的。他过去受到的只会有仇恨和侮辱。只有千夜这个傻瓜，才会在自己伤痛欲绝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需要安慰，是不是比自己更难过。
但是这些话，小紫怎麽也说不出口。她不相信夫人是被他的娘亲推下去的，小少爷已经很难过了，她不想让他更难受。所以现在她只能努力拦着尉迟千夜，不让他去找尉迟轩。
※
数日之後。
庄主和夫人出事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山庄，甚至惊动了整个武林，毕竟璟轩山庄在江湖的名望还是挺大的，突然遭遇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对於他们来讲，这仿佛就是发生在一夜之间，尉迟家遭遇了一场大变故，而且现在下一任庄主又还小，以後这个家族是不是要渐渐没落下去，谁都说不准。甚至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人，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
而璟轩山庄这几日也确实完全变了样，没有了之前的热闹，之前的门庭若市只剩下今日的门可罗雀。整个山庄死气沈沈一片。风吹过带起的白绫显得庄内更加萧条。连大气都没有人敢喘，所有人都沈浸在悲伤当中。
虽然庄主的尸首没找到，但是想想在那种地方，这麽高的山崖上跳下去，肯定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了，而且又在深山处发现一些被野兽咬碎的头骨。
但尉迟轩只将自己父亲定论为失踪了，还是不愿意相信就这麽死了。而且那个女人不是也不见了吗，或许她骗父亲跳下去只是个障眼法而已，毕竟她也是个千年的妖精。虽然尉迟轩不相信父亲死了，但也不代表他已经原谅那个男人了，他心里，其实还是恨他的，但是比起父亲，那对母子，更加可恨。
站在灵柩前，尉迟轩只是眼眶微红，却没有哭，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远远的看着，那些下人才发现，什麽时候少爷的肩膀已经这麽厚实了，仿佛能扛起整个家一般。他的淡定和从容，一直都是令人心里敬意的，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没哭得失常，甚至连眼泪都没怎麽看到。其实对於尉迟夫人的死，庄里的人倒是没什麽太大的触动，毕竟那个女人生前压榨了他们太多。更多的难过，是对於老爷的失踪，想起整个山庄还要靠着老爷的支撑，那个男人不在了，好像整个家都垮了一般，而且平时老爷对他们这些下人也不算苛刻，现在遇上这种事情，自然个个都心情沈重。
尉迟家一直以来都风风光光，似乎是第一次遭遇这麽大的变故，许多尉迟景峰的友人听到这件事情都是不可置信，随即掉下泪来，突然发现这样的事情，只留下一个孩子在家里，确实是太过残忍了。

22　夜里奇怪的声音

其实因为这一场变故，尉迟轩知道很多人已经动摇了，有了想要离开璟轩山庄的想法，毕竟一个家也应该有主人，所以即使自己也处在哀恸当中，尉迟轩还是站了起来，充满威慑的说道，“从今天起，父亲没回来之前，我就是璟轩山庄的庄主，如果有人不满不相信我的，或者不想再呆下去的，现在就可以到总管那里取了工钱离开。”
尉迟轩的话一说，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没想到大少爷真的会主动扛起这个家，更没想到他会同意仆人离开，这样的成长让不少人都觉得欣慰和钦佩。不少已经动摇的人也坚定了下来，直到管家开口道，“我在这里呆了大半辈子，少爷让老奴走到哪去，不论庄主是谁，老奴都愿意一直跟着庄主，为庄里出力。而且老爷刚出了这种事情，我们更不会轻易离开，以前庄主待我们不薄，今日岂可忘恩负义。”
管家的话一出，所有人也纷纷表示附和。尉迟轩一时间也被感动了，他没想到那些人会在关键时刻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的责任感也一下子变得更重，让他更加有义务要做得更好。
※
虽然生前没有少受夫人的毒打，但是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尉迟千夜还是很难过，或者说更多的，是为哥哥难过，他知道夫人是对自己很凶，但是对哥哥，她是真的像一个母亲的，所以尉迟千夜明白哥哥的心情，所以那一天夫人入棺的时候，他也去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一出现，尉迟轩就红了眼，像是看到什麽病毒一般，叫他滚出去。
“你来做什麽？！还嫌娘亲他走得不够安心吗？！现在轮到你来嘲笑我了是吧，这几日在这里过得很舒心吧？二少爷！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滚出去。”
尉迟千夜穿着一袭素衣，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不是的，哥哥我怎麽会是来笑你的……我只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还有夫人……”
“滚！我用不着你来看我！以後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尉迟千夜第一次被他这样子凶，竟然一下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尉迟轩看到心情更加烦躁了。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叫你滚听到没！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尉迟千夜几乎是被人架着扔出去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什麽哥哥要这样对他，想起尉迟轩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千夜心里就难受不已，其实哥哥是因为心情不好吧……不是真的针对自己……他可以理解的……尉迟千夜这样告诉自己，慢慢的便释然了不少。可是很快，他就听到了庄里的传闻，说夫人是被自己的娘亲推下山崖的，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尉迟千夜只觉得荒唐，娘亲绝对不是这种人，她连杀死一只动物都下不了手，怎麽会去杀人！但是很快他发现，庄里的人相信了，几乎所有人都说是娘亲将夫人推下去的，因为有人说亲眼见到的。
即使只有千夜一个人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也敌不过众人的流言蜚语。
“小紫姐姐，不是的……娘亲她才不会……她不会的……”尉迟千夜拼命摇着头，甩落了一串串的泪珠。
“我知道，二少爷，我相信你。”
“可是哥哥他不相信我……”尉迟千夜眼睛红通通的，因为哭过的缘故，显得更加楚楚可怜，“我知道娘亲她不会这样的，为什麽哥哥不相信我……”
山庄里的人又开始在千夜的背後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说，有这样恶毒的娘亲，儿子也一定好不好哪里去。本来已经觉得夫人挺坏了，却没想到这只小狐狸精的娘亲更坏。
每次听到这些话，千夜都心如刀绞。
为人子女，尉迟轩自然是要为母亲守灵，在冰冷的灵堂里，尉迟轩心里一阵凄然，母亲这一生最爱美，死的时候因为从高处摔落面目全非，每当想起来都觉得心如刀割。这几夜他几乎是没睡过，一直守在那里。而尉迟千夜心里也难受，想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出事了，眼泪就流了好几天，但是每天晚上他还是会偷偷跑出去，然後躲起来看看哥哥。
就这麽一直持续到七天之後。
※
出乎意料的，之後的日子哥哥都没有找他麻烦，可能是因为庄里的事情确实很多，尉迟轩也根本忙不过来。那种心里松了口气又失落的复杂感，让千夜好几个晚上也没睡好，很快人又消瘦了一圈。
从深冬已经都要开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久到让千夜觉得是不是哥哥都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
但其实千夜错了，尉迟轩不但没有忘记他，甚至还一直都深深的记着，他一直在想着要怎麽去折磨他，怎麽把自己受的痛楚从他身上讨回来，但他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方法，所以也懒得去找他。直接赶出去太便宜了他，他一直觉得等他处理完手里事，一定会找个让他生不如死的方法，却没想到在那之前，他会先遇到那样的事……
这天尉迟轩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天已经黑了。这段时间他已经用庄里的事务才麻痹着自己，不去想爹和娘的事情，每次都一定要在书房呆到很晚才回去，然後庄内的事情也确实是多，根本就无暇顾及什麽，他刚坐上庄主的位置，年纪也不是很大，想要大家都从心里服他，还是要拿出一点本事来，所以尉迟轩一直很努力。而如今放松下来，听着外面风吹竹叶的声音，他不知道怎麽的想起了那只夜箫，也不知道怎麽的，已经走到了尉迟千夜的那座阁院里。
本以为他已经睡了，却没想到里面还亮着光，甚至还隐隐传出奇怪的声音。

23　震撼的场景

尉迟轩心里有些奇怪，几乎是出於本能的好奇，他推开了千夜的房门，意外的并没有落锁，尉迟轩直接就走了进去，而且也奇怪，平常尉迟千夜也是很警惕的，如果一有人进来他就会马上做出反应，但是这一次自己推开门已经快走到里屋了，他都没有任何动静。而且刚刚自己听到的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难道是幻觉？尉迟轩心想。
只是现在已经进来了，让尉迟轩出去他也没那个心思出去了，所以任由自己不受控制的一直往里面走，很快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有着精致复古雕花的实木床榻。
而那个人就躺在床上，只是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微微的侧身向着里面，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他的衣衫似乎有些凌乱，身上的被子也是胡乱的盖着，虽然裹得严实，但是不对称的那些边角却出卖了他，而尉迟千夜不经意露出的那一点白皙的後颈，更是看得人突然有些心痒难耐。
“小紫姐姐，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尉迟千夜的声音有点虚弱，气息不稳的样子让尉迟轩更加好奇，难不成他又是生病了麽？
“张口闭口都是小紫，看来你跟那个小丫鬟的关系，还真的是很好啊。”其实一直都知道尉迟千夜和小紫的关系比寻常主仆关系要好，但是此刻听到他这麽顺口就喊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心里有几丝不爽。
显然没料到来的人会是尉迟轩，尉迟千夜完全吓傻了，他低沈的声音一响起，就整个人都僵住了，语气也变得诧异起来，“哥……哥哥？”
“嗯，是我。怎麽，你很失望吗？还是很害怕？你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