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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活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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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蒙笑着说:“因为我排外心理很强,就算是累死你我也不会雇别人的。”
于是我只能在课程集中的那些天,硬挤出时间,到其他学院旁听。
新开学第一个星期是不放假的,等回家的时候我和孟穹已经十五六天没有见面,足足半个月,孟穹按捺不住的在我下课前就乘地铁来到了我学校,下课铃打响时,我就看到他踮着脚,透着窗子往里看。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收拾了书包,问:
“你怎么来了?”
“想你。”孟穹伸手要把我的书包拿过来,我轻轻一挡,没让他碰到。
我说:“我自己来。你到多久了?”
“刚到。”
“饿吗?”
“嗯,快回家吧,我给你做饭。”
我说:“陪我回宿舍,我要收拾一下衣服。”
宿舍只有一个人,听到我开门,他从上铺垂下头,看到孟穹,就坐了起来,打了声招呼。
因为不熟,他也没多问,看了看孟穹,就趴到了床上。
孟穹仔细地看我的桌子、床,用手抚摸床单、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那天晚上我压在他的背上,用唇吻他的肩胛骨和脊背。孟穹很抗拒这个姿势,他挣扎着,说看不到我的脸。
事后他紧紧搂着我,告诉我说,这些晚上他一直睡不着觉,只能躺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路灯,如果看不到光,他就会担心我出了什么事。
我说你这是心里暗示,我能出什么事?
孟穹没说话,他失眠太久,很疲惫的睡过去,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我在想要不要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孟穹总是睡不好也不叫个事儿,这才半个月,以后时间长了呢?
不过租房,哪里有钱?
我自嘲的笑了笑,搂着孟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刷牙,张蒙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孟穹帮我拿过电话,我一边漱口一边接听了,问:
“怎么了?”
我很奇怪他怎么能起得那么早。
张蒙也不废话,上来就问:“你什么时候装电脑?”
我说:“你再等等。”
那时候装电脑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第一个是贵,第二个是宿舍那边很难批准。我问了寝室其他的人,他们都没有想要用电脑的意思,那就是我一个人出钱。
卡里还有些钱,可我穷怕了,总想攒着些,害怕日后孟穹用到时我没有。这些天我一直在逛电子城,想着自己组装一个电脑可能会便宜点。
张蒙抱怨了一声,然后告诉我:
“那个沈姐说下个星期她去学校找你,我把你电话号码给她了,你别忘了啊。”
我说:“行,她这次定了多少货?”
“没订货,买的加工饰品,我按照一个五毛钱的利润买的,她快美死了,说要和她的朋友介绍咱们这里。”张蒙带着笑意说,“等的就是这个。”
我想了想,说:“那你注意点吧,别忘了如果有合适的地段,留意些,店是肯定要转的。”
“再说吧。”张蒙又想含糊过去。
挂上电话,我发现孟穹正坐在餐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筷子。
我帮他烫了烫碗,站在他面前,给他盛饭,他才回过神来。
我说:“老板,和我说些事情。”
一听我主动谈起这,孟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怎么聊这么长时间?你……你。”
你为什么能和他说那么多话?
孟穹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压低声音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总是一句话都不说。”
“……”
我咬了口包子,没告诉他,那是因为我想听他的声音。
孟穹叹了口气,问:
“那人叫什么名字啊?张什么?”
我说:“张蒙,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孟穹只得妥协,他尊重我的选择,也知道我说到就会做到。
现在交税还好说,日后都是刷卡,工资也是同一打到卡里,税收多半在银行里就被扣除了,关于税的纠纷越来越多,我想在大二的时候开始涉及税法这方面。
同时我还在想和姚钟文多接触接触,日后他的人际圈非常广,在我不能确定我日后的发展方向时,和他接触总是没害处的。
远的不说,如果孟穹要开蛋糕房,就可以请他帮忙设计电路,他口碑那么好,总比请不认识的三流设计师强。
我想让他欠我人情,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筹莫展时,他竟然主动找到了我。
那天我刚上完课,姚钟文就守在教室门口等我,先跟着我到食堂吃饭,我打了八两饭,姚钟文一看就摆摆手,道:
“我吃过了。”
我嗯了一声,把饭都放到自己面前。
然后姚钟文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吃饭,等我问他:“有事吗?”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他说:“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
我说:“那你说吧。”
姚钟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前几天还和我讲‘情无可恕’,现在就要来找我帮忙了。
其实是件小事。姚钟文的女朋友喜欢跳国标舞,参加了国标社团,开学的时候忙不过来,要姚钟文帮忙,姚钟文想来想去,决定请我帮忙招新。
我很奇怪这件事为什么会落到我身上,姚钟文表示,如果招新的人长得够帅,也许能吸引更多的新生。
我点点头,说:“好。”
然后当天下午就和姚钟文坐到了校门口。太阳很辣,人也不少,即使在树荫底下也热的要命,每当我低头记录来应聘的人的信息时,就会有汗珠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
姚钟文很不好意思,他给我买了瓶冰水,午休的时候,告诉我说,这么多人,都是我的功劳。
我淡淡道:“没有,我只是做个记录。”
不远处有个女生拉着男生往这边走,女生声音明亮,一嗓子喊:
“被刷下来也没事。听说那个招聘的哥们超级帅。”
男生很郁闷道:“拜托,我性向正常,要是个美女也……”
话还没说完,他就抬起头,随意往这边看了看。男生突然愣了,身子一僵,脸有些不自然的泛红。
他轻轻骂了一句。
“我操……”
姚钟文说要请我去外面吃饭,我拒绝了,到食堂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我请的他。
他显得非常不好意思,不停地搓衣角,翻来覆去地说:
“真是麻烦你了。哎,交女朋友就是累,甩都甩不掉。”
我摇摇头,不小心吃了一块盐,皱着眉喝水。
我等他忏悔的差不多的时候,清了清嗓子,说:
“那学长,你是不是也要帮我个忙。”
58思念
第五十八章
我大三那年;孟穹蛋糕店的老板心肌梗塞去世,他的儿子不想继承;似乎急着用钱,打算以两万块的价格转给孟穹。如果再给一千;他愿意把里面的烤箱和所有零碎的东西都给孟穹。
这样的价格还算公道,孟穹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买下来。
我的存折里还有两万左右,孟穹的存款也将近一万;那天晚上就和老板的儿子签了合同,一周之后手续也办好了。
孟穹很高兴;他说他要努力攒钱,要在我毕业前在学校旁边租个地方;售卖糕点。
我想了想,觉得靠谱,我暂时没有出国的想法,成绩应该差不多可以保研,之后说不定要继续往上读,让他在我身边挺好。
那天我在张蒙那里算账,张蒙突然和我说他要去一趟云南。
“那边挖出来条翡翠矿,倒手到云南去了。那边的伙计让我去看一眼,说能买几块好的胚子,不过要赶快去,不去就都被买走了。”
这几年我是有收获的,一边学专业课一边辅修税务管理和网页设计,网页设计是一周两节课,税法是四节课,除此之外我又和张蒙一起摸索了些关于翡翠、原石的知识,虽然那时候累得够呛,上课还要喝咖啡提神,胃病犯了好几次,可现在就有回报了。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吧,要是有好的翡翠分我一成。”
“滚蛋,你和我一起走了谁给我看店。”
“就你一个人去?”
“唔。”
“那么远,还是带着我吧。”
张蒙犹豫了一下,考虑着自己一个人去确实不行,万一要是拿不定主意还可以问问我。
还有一个礼拜就是春节了,可因为时间紧,第二天我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估计都不能回家过年。
孟穹见过张蒙,知道他是要去买翡翠的,一听我要去云南就急了,他知道我要去的‘云南’,实际上是交界处,治安很是混乱。
我没敢告诉他我是为了攒钱帮他买学校门口的店采取才去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我只说很安全,不断强调我一个星期就会回来。
孟穹对张蒙没什么好感,对这件事咬得很紧,绝不让我出门半步。张蒙那边火烧火燎的催,说再不走好石头都让别人挑走了。
我也急了,对孟穹说:“你让我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不行,”孟穹说,“我不放心你。万一在那边遇到强盗怎么办?太危险了,别去了。”
我心想,危险确实是有的,但是机会永远和危险并存。大学生比较喜欢吃零食,尤其是女生,生日时候还爱送蛋糕什么的,在学校门口开蛋糕房是个不错的主意。再加上我住校的这些年他一直都睡不好觉,都有点神经衰弱了,一点声音就能把他惊醒,幸好工作不累,可时间长了也不行,能早一天让他来我身边就绝不晚一天。
孟穹以为我犹豫了,就放轻声音和我说:“我真的很担心。这些天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事情会发生。别去了,嗯?”
我低头用唇轻轻吻他的眼皮,果然感觉到他一直在痉挛,孟穹的眼球轻轻颤动,环抱住我的腰。
如果是前世,他这样阻挠我,我不知道会说多么难听的话。可现在我已经过了会说混账话的年龄了,我甚至理解他的忧虑,因为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平安回来。
所谓钱财,是你面对风险后的回报,之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暴利,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敢面对这些风险,敢自己一个人承受压力。
我紧紧抱住孟穹,说:
“让我去吧。求你了。”
孟穹睁开眼睛看着我,他愣了,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他突然服软。而他那么听我的话,是不会拒绝我的,我和他都明白这一点。
于是孟穹深深地看着我,深吸一口气说:“好。你去吧。是我太胆小了。”
我摇摇头沉默了,道:“你不胆小,你是在乎我。”
孟穹重复着说:“对,我是在乎你。”
在乎到不能让别人碰一下。在乎到,如果失去你,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那时候还没有GPS,张蒙只能带着地图连猜带蒙往前走,乘火车或者公交车都不能直接到,我们只能开车去,张蒙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少说也有几十万、上百万,可他从来没换车,一直开自己拉货的小面包。
遇到不认识的地方,他就下车问人,越到后面问得越多,开了四天车还没到云南,看来一个星期我是回不去了。
孟穹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我尽量安抚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急得不行,吃了好几天泡面,嘴里都起泡了,那辆面包车别的不行,就是暖风很管用,吹得我流鼻血。
第六天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除了人瘦了一圈,没遇到什么危险,我的精神很好。
这里聚集了不少来收购的人,还有想凭运气赌石的。这几天的奔波让我和张蒙看起来都有些狼狈,因此也没什么人来招呼我们,遍地都是拿出石头摆摊的人,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
张蒙一直给在外面的伙计打电话,人太多,他要用嘶吼的音量说,可对方一直听不清,张蒙到最后都快跳起来了,引来别人的侧目。
那伙计终于找到张蒙了,两人寒暄两句,就穿过嘈杂的地摊,往深处走。
“这儿没什么好东西,好东西都在最里面呢。”那人这样说。
走了很长时间,还坐了驴车,天都快黑了才找地方住下,张蒙和我说这是要直接去开矿的地方,拿刚上来的石头挑。
于是我见识到了张蒙到底有多败家。他花钱真的像是‘流水’,见着喜欢的石头就往麻袋里塞,都不往上打灯看看。我只能在他后面不停照,挑出去几块真的石头,张蒙还很生气,他说那几块石头形状像兔子,真没见过比那更好看的石头了。然后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现在都没钱换车了。
不过也看到几块好的石头,一块足有拳头那么大,一挖出来我们俩就对视一下,最后把胚子给拍卖下来,那时候花钱都不觉得心疼了,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除了翡翠这种贵重东西,我们还买了不少有地方特色的饰品,他买了不少从印度那边转卖的茶叶,说就算卖不出去也可以送人。
云贵地区多有一种用坛子腌的鱼,家家户户都吃这个,那鱼有一种让我想要呕吐的腥臭味儿,呛得我眼泪直流,根本就没办法咽下去,米饭也是有霉味儿,我觉得还不如回去吃方便面。
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孟穹,那天正好是春节,孟穹对我春节时还只能吃臭鱼表示无法理解以及心痛,他说了什么话,可是因为放鞭炮的声音太大,我一句话都没听见,两个人只能拿着手机默默无声,孟穹喊着想和我说话,最后也无奈了。
长途太贵,挂断的时候也只不过聊了五分钟。
终于要回去了。张蒙把买的东西装了整整一车,还有两箱酒没塞进去。
我说:“你把副驾驶座都占了,我坐哪里?”
张蒙笑:“你跑着回去吧。”
张蒙舍不得把他东西扔了,最后就扔了几箱子方便面,矿泉水也扔了,就留下两瓶,剩下两天的饭,想着出云南了再去买吃的。
看了这几天的天气预报,天气都挺好,湛蓝的天也没有什么云,早晨吃过饭我们就走了,连着走了五个小时,张蒙停下了车。
“迷路了吧。”张蒙把手放到眉毛上,挡阳光,“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了看,说:“没迷路,这条路来的时候走过。”
倒不是说我每条路都能记得清楚,而是这条路让人无法忘记,它很窄,面包车刚刚能蹭过去,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会掉下去。
张蒙说:“那好吧,走。”
这几天下了一场雨,因为温度低,到半空中又化成了冰,路上很滑,张蒙不太敢开,就慢慢地往前走,伸长脖子,脸都快贴到车窗上了。
好不容易走过这段路,外面竟然还是没有一个人,大概是天太冷了,都懒得出来。
张蒙叹了口气,仔细辨认,不小心绕了一个圈,最后错过了旅店。
“不要啊,不会今晚睡车子上吧?会冻死人的。”张蒙抱怨道。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让张蒙停下,我说:“你闻到了吗?”
张蒙张大鼻孔嗅了嗅,问:“什么?”
我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只听得‘轰’的一声,车子‘突突’向前滚了滚,眼看就要向护栏那边撞过去,张蒙连忙拉住手刹。
车停下来,我们跳下去一看,发现引擎着了,都是黑烟,烧得像是炭一样。
“破车!”张蒙猛地踹了一脚小面包的轮胎,痛苦的嚎叫,“妈的,这怎么修啊?”
他的声音有些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心惊肉跳,眼前反复出现孟穹的模样,想到他说。
‘我这些天眼皮一直在跳,我怕你会出事。’
我听到了隐隐的水流声,然后就是松软的土块向下坠落。
我心脏狂跳,猛地拽了张蒙一把,喊:“靠在山壁上!”
几乎就是同时,一块儿巨大的、夹杂着泥土的石头,贴着我们的头顶,滚落下来。
“轰隆——”
张蒙脸色惨白的看着我,他眼眸里的我同样也是面无血色。
我对他说:
“泥石流。”
张蒙说: “我知道。”
那石头没有砸到人,而是滚到江里,但是谁知道下一块石头会不会滚在人身上呢?这条道上没有信号,打电话要走二十公里,偏偏车子还坏了,真是祸不单行。
显然我们的运气还没有坏到最低点,因为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接连如同噩耗的轰隆声。我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考虑接下来怎么做、做什么,无数的石子就顺着山上滑过来。我和张蒙蹲在地上,紧贴山壁,眼看着装着货物的面包车被砸得瘪下去,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碎了没有。
张蒙一边哇哇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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