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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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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青河眼前一黑,被丁太子及时一把捞住。
丁太子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到面前,死死地搂住了,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杀气腾腾的话来:“你以为我会放你们去双宿双飞?做梦!”
然后他一口含住靳青河的嘴唇,狼吞虎咽,凶狠饥渴得像要一口活吞了靳青河一样,“除了我这里,你哪里也别想去!”
靳青河吃力地抓住他的衣袖,却是无力回答。因为更深的黑暗很快攫取了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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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火车站。汽笛长鸣。
陆冬青坐在车厢里,从打开的窗户朝外望,还在不死心地搜寻靳青河的身影。
外面是层层叠叠的人头和行李,攒动,扎堆,侵轧。哭声,吆喝声,谈话声,呼喊声,大笑声······一切都是这么的吵杂。让人心烦。
等第三声汽笛鸣响的时候,火车开始“况且况且”地朝前缓慢蠕动。
陆冬青动作木然地拽住车窗帘,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的一把拉严实了。
没有来。也没有说明原因。陆冬青面无表情地想道。最大的可能,就是丁太子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陆冬青的一切假设的立足点,就是靳青河喜欢自己。靳青河如果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没必要说谎。所以最大的失误还是丁太子。靳青河这样优秀的人物,他才遇过他几次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出色,更毋论丁太子这个跟他终日四目相对的了。靳青河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依然能够牢牢地吸引住身边的目光。
丁太子对他,不会也是同样的想法吧?陆冬青摸着下巴揣度道。
虽然陆冬青的假设出发点是片面的,然而结果却和真相八|九不离十。陆冬青最擅长的就是细心观察,然后大胆推测,小心求证。这也正是他被长辈赏识,被同辈尊敬,被后辈崇拜的原因。
“先生,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您过去就可以接手。”
不知何时,一个穿中山装,学生模样打扮的摩登青年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他停在陆冬青身前一仗远的地方,眼神着迷地看着陆冬青说道。
陆冬青微微一笑,对他的眼神熟视无睹:“嗯,你做地很好。下去吧。”
青年得了一句肯定,便欢欢喜喜地应了,转身关门走了出去。
陆冬青在他背后幽幽叹了口气。
他有很多这样狂热的崇拜者,几乎都是他的学生。他们把他当做神明一样地追随,把他的话当做神明的指引一样贯彻。这样的傻孩子,空有一腔热血,自诩为饱读诗书,见识开阔,其实最是脑子空空,盲目冲动。是最好控制的。这一次去上海,他们就是他的第一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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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灯光幽冥。从二楼到大门,要绕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此刻漏断人寂,漆黑的长廊更显鬼影幢幢。
一个娇小单薄的少年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贴着墙壁,踮着脚尖,怀里抱着一只小提箱,正借着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蹑手蹑脚地朝楼下大门摸索而去。月光把他鬼鬼祟祟的身影拉得细长。
“你半夜三更的,要去哪里?”
背后蓦地响起一声冰冷的质问。
年瑾玉当场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捂着嘴巴“呜”的一声跳将起来,凌空转了个身才落地。
“表,表哥······”年瑾玉把小提箱抱在胸前,期期艾艾地笑。
沈出云不屑地看着他把个小箱子当守卫盾牌似的挡在胸前,只觉得他好笑又可怜。
沈出云今天才收到靳青河被丁太子打进医院的事情,心里就知道这小崽子今晚得有异动了,所以早早就穿着睡袍端着普洱在这里守株待兔。果然给他逮着一只笨兔子。
沈出云一身煞气地站在楼梯拐角,双手抱臂斜靠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落入自己掌心的小猎物:“你还没有回答我,想去哪里,嗯?”
年瑾玉被他这轻飘飘的一个“嗯”字吓得一哆嗦,当即全盘托出:“大哥受伤了,我要去医院看他!”
“大哥?”沈出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月光下一双玻璃般的眼眸熠熠生辉,亮得惊人。
他跺至年瑾玉面前,俯下|身凑近前,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拧转了几下,仔细地打量了年瑾玉漂亮的小脸,最后发自内心啧啧赞叹道:“确实不错,有资本。——他睡了你没有?”
年瑾玉一愣:“什么?”
沈出云勾起嘴角邪气一笑,猛地将年瑾玉手中的小提箱拽住扔到一边,把他人甩起来扛到肩上,也不顾年瑾玉的惊呼,大步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进入房间,他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年瑾玉扔到床上,人高马大的欺身压了上去。
年瑾玉大骇,手忙脚乱地抵住他的进攻:“表哥,表哥,你要做什么?!”
沈出云狞笑着把他不断推拒的两只手朝头上按去:“表哥养了你这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是把你当男子汉养。没想到你那么贱,居然去给别人卖屁股。既然你是个能玩的,还能免费送上门给人玩,那么,表哥也不用再对你有那么多顾虑了!”
他直奔主题。也不管年瑾玉的上衣,仅用一只手就扒下他的裤子。粗暴地把年瑾玉的细腿往上抬,架在自己的腰上,抬手在他白嫩嫩的挺翘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真是块嫩豆腐!”沈出云哈哈大笑道,“难怪听到你要走,他都快哭了哈哈!”
年瑾玉吓得小脸失色,剩下一条腿在空中乱蹬乱踢。他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场面,当即癫痫发作似的奋力挣扎起来,在沈出云身下活活扭成了一股麻绳。
“不,不要这样!不要!我不要!”他带着哭腔尖声大叫起来。
他喜欢表哥,崇拜表哥,希望表哥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从来没想过要跟表哥睡觉!那是乱伦哪!
他只是喜欢被疼爱,只是如此。他不是兔子!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大哥救我!!”年瑾玉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起来。
表哥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他!果然只有大哥,只有大哥会对他好!
大哥?
大哥!
这个名字一经喊出口,便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大哥,大哥救救我!大哥,大哥!”
——他选错了,他选错了!!
他跟着表哥回来后,境遇愈发不如从前。以前是其他公子哥欺负他,现在连佣人都敢在背后嘲笑他。表哥也这样轻薄他。他做错什么了?他不过是天生地长成描眉画眼的优伶模样罢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这么副长相,所以格外的要比别人矜持。没想到今天——欺辱他的,居然是他最喜欢的表哥!
沈出云才不管他。他从国中就一直暗恋着的陆冬青今早走了,他正是郁闷无处发泄。如今连年瑾玉这个小兔崽子都想着要离开他,他是气得气血要冲上天灵盖了!
一想到他的情敌靳青河已经先一步玷污他纯洁的小表弟,他这心里就跟吃了个哑巴亏似的膈应。他不喜欢这个软蛋表弟,但是对方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长大的,那就应该是他的,不是吗?如今他要在他身上进行“清洗”工作,要重新烙上自己的标志。如此而已,不算什么。况且多的是要倒贴给他的人,他也一向只钟情于处子。如今他这样屈尊纡贵地来使用他这不洁的身体,他应该感激他才是。
然而年瑾玉实在闹腾得厉害。
沈出云的对象历来都是些温驯的处子,他最好的就是柔弱柔软羞答答的那口,所以床第间向来两厢情愿,纵横捭阖,真正是一对璧人入洞房。他得心应手惯了,还没遭遇过这么能折腾的。他的枪头已经抵在年瑾玉的入口了,年瑾玉还在翻雨覆云,还不肯屈服。左冲右突,像尾活鱼似的,滑不留手,让他的枪头一下子又失了准头,始终对不准入口。
“妈的小兔崽子,能给个外人玩,就不能给你表哥玩玩了?我操,装什么烈女!”
沈出云捣鼓了半天,只累得吭哧吭哧直喘粗气。他在年瑾玉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随即腾开一只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掐住年瑾玉的腰肢,就要直捣黄龙!
31、离家出走
沈出云捣鼓了半天,只累得吭哧吭哧直喘粗气。他在年瑾玉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随即腾开一只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掐住年瑾玉的腰肢,就要直捣黄龙!
不想年瑾玉却是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似的。他大叫一声,趁着沈出云空去一只手的辖制的当口,一下子从对方的禁锢中挣脱开来,抬起一只膝盖,为了保住贞操,也不管什么表哥了,使尽吃奶的力气往沈出云下身一顶!
沈出云当即“嗷——”的一声,捂着自己的胯部往一旁缓缓倒去。
年瑾玉急忙从他身下滑了出来,拉起裤子带上扣子,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一丈远去。他看沈出云侧身歪倒在床上,脸红脖子粗的,捂着下|身弓成一尾煮熟的虾子,一时又是快意,又是害怕。
“表哥,你没事吧?”年瑾玉胆战心惊地看着沈出云的下|身同情地问道。
沈出云吃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满眼的羞愤:“我有教过你这么下流的招数吗?!”
年瑾玉无辜地眨眨眼:“大哥教我的。”
这是某天大哥给他讲的笑话中出现的一个损招。大哥说虽然不好看不好说,但是事急从权嘛,果然不错。
沈出云一听,登时差点一口黑血喷出来:“你是想气死我吗?我教你那么多好招你不用,偏偏用——靳青河!!老子跟你誓不两立!!”
年瑾玉吓得一哆嗦,这下更不敢留了,跌跌撞撞,拔腿就跑。路过楼道口的时候,还不忘捡起他的小提箱。他的全部家当可全在这里了。他本来就打算乘夜去投奔大哥的。
沈出云在他身后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终日打鹰,不想今日被鹰叼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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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茫,秋风凄清。
年瑾玉一脚深一脚浅地朝靳府走去。
大哥不在医院,听医生说是早上刚走的,是被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抱上汽车,一群扛枪的卫兵拥护着离开的。听说那伙人直接开车去了车站,然后没再回来。
大哥走了。年瑾玉呆呆地想道。
现在他是不敢再回沈家了,表哥肯定要扒他一层皮!他的家远在柳州,那么远,已经六年没回去过了,太过漫长的时间把依恋都磨损了大半。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大哥。可是大哥走了。大哥还在生他的气呢!
他不知不觉地从医院徒步走到了靳府门口。靳府是个封闭式的四合院,闭合的红色门扉冷冰冰地耸立着,厚实严酷,根本不能望到里面的人。
不知道大哥去哪里了,要多久才能回来。留着大哥跟他共同美好回忆的世界他也进不去了。年瑾玉沮丧地想道。
他抱着自己的小皮箱,在靳府门口慢慢地坐了下来。手抱膝盖缩成小小一团。
谁还会在下雨的夜晚,从街的对面涉水而来,把雨伞撑在他的头上。
谁还会在湿淋淋的夜晚,蹲下来替他拧干裤腿,把他藏进温暖的怀中。
今夜是干燥的,凉薄的,然而他却感觉到比雨天更深刻的寒意。彻骨的寒意。
他觉得脚好冷,冰凉的秋意从宽松的裤腿和皮鞋的空隙往皮肤里钻,一层摩登的薄丝袜根本不足以抵御寒气。那丝寒气蜘蛛网似的从脚跟慢慢往上攀爬,直至冻结了他整个身躯。
曾经有个人爱怜地把他的脚丫子藏在自己的衣袍里。
可是那个能为他温暖双脚的人,他回来了,他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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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出云隔天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他仔细想了想昨夜的事情,不由也是暗暗草了一声。
他本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小表弟,是怎么一时就昏了头,用了那种下作荒唐的法子了呢!
他追求的最高境界向来就是你情我愿,怎么就起了这种歹念了!
而且结果还是“身死人手,为天下笑”。真是太丢人了!
沈出云心里真是又憋闷又内疚,无端的还感到些许委屈。他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踱步,一双坚硬的军靴把木质地板踩地“咯吱”响。
他是一向以对方的长辈自诩的,舅舅不在这里,他便主动把自己当对方半个爹一样去管束他。他气他,也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气,对他向来也是端正严肃的教育,只有狠的鞭子,没有歹的作为。昨夜是怎么气昏了头,连脸都不要了?想想就觉得丢脸!
这下自己一直以来的严父形象真是顷刻间灰飞烟灭了。小兔崽子会怎么想自己!
小兔崽子整夜没回来,会去哪里呢?那个没用的软蛋,可千万不要在路上遇上点什么才好。
一切都是因为靳青河。沈出云气愤地想到。要不是因为怀疑对方玷污了自己细心栽培的表弟,他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所以一切的错还是在靳青河那里!他倒好,把他们沈家闹成这样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等他回来!要他好看!
沈出云独自关在房间里生了一个早上的闷气。
第一天,他想着一定要逮着小兔崽子报那断子绝孙腿之仇。
第二天,他想着如果小兔崽子主动回来认错,那么他就小小地教训他一下就好了。
第三天,他想着如果小兔崽子现在马上回来,他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表兄弟,一家人嘛,不能太记仇。
第四天,他决定再耐心等等看。或者大概可以说点类似道歉那样的话?
第五天,沈出云开始往四处打电话找人······
因为这件事,他倒是好几天没去想陆冬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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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青河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他已经被丁太子捎带着进入了济南的赤霞山区域内,气得他三天没给丁太子好脸色看。
丁太子自知理亏,所以也是百般伏小做低地讨好他,直令随行的卫兵们啧啧称奇。
其实大家都知道,虽然丁太子把靳秘书长打进了医院,但是从他前些天衣不解带地伺候对方,到现在出门还不忘把人捎上一起带走可以看出,丁太子对靳秘书长是真没话说的。卫兵们心里拨着算盘,回去后要好好散播点流言,好把讨人厌的伍翻译打压下去。
一行人在山上走了三天,生生连个游击队的尾巴都没瞅见。眼见远方群山起伏,日暮已昏,大队人马只得原地扎营露宿荒野了。
三顶帐篷,两处篝火,枯树枝在火舌中烧得噼啪响。山林夜晚温度骤降,夜风嗖嗖刮过,草木萧瑟。
虽然山间的夜晚很冷,但是安排好站岗守夜的工作后,丁太子依然脱下灰扑扑的军装,只穿着白衬衫黄呢军裤,拿了瓶烧刀酒,一只刚烤好的,还在兹兹冒着孜然香气的乳猪腿,就钻进帐篷里。
丁太子一撩起布帘,探头便逮着靳青河的身影。
靳青河正两手枕着头半躺在被褥上。听见响声,脸上一点波动也没有。
丁太子讪笑着挨到他身边,把东西放在地上。
“阿青,吃饭了。”
靳青河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如此。”
“不,这是应该的。我愿意对你好。”丁太子对他话中的暗示充耳不闻,只插科打诨地笑道,“吃吧,幸好早上有发现个小村子,弄些锅碗瓢盆过来,否则今儿晚上还真难吃上点有盐巴的。等你吃完了,咱们早点休息。”
靳青河也不再多说,坐起身动手开吃。绝食抗议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全无必要的。所谓的绝食抗议,赌的其实只是对方的“不能够”,或者“舍不得”。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靳青河不愿意丁太子对他“舍不得”。
等他填饱了肚子,丁太子便热络地把烧刀酒递到他面前。
靳青河扫他一眼:“我不喝酒。”上次喝醉的后果太可怕了,他不敢再在这个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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