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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记 作者:莲兮莲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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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不在场,倒是了解的清楚。”他冷笑道,“是早就想好的说辞么?”
我心下一抖,他居然不相信?
连陌上此时却忽然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和顺温柔,隐隐带着几分逆来顺受的悲戚,“陛下,不必如此大动肝火。杨才人是陛下所爱,莫要为臣下伤了和气。”
我靠!!!他居然给老子装可怜!!!我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可是小皇帝居然买他的帐,脱下自己的袍子裹在他身上,轻轻拍拍他肩膀,“胡说,你才是朕所爱,朕必会为你讨回公道。”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尖锐,扎得我挺疼。
他为什么不信我?以他对我的了解,他该知道这不是我也不是问枫啊?
我只好狠狠往地上磕头,“求陛下饶恕问枫吧!他真的是无心的!罪不至死啊!!”
“哼,若是你刚才诚心忏悔认错,朕或许饶了他,可是你不禁不悔改,还企图把错推到陌上身上,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他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丝毫以往和我缱绻时的温柔,好像另外一个人一样。
他就这么毫无感情地看着我,风轻云淡一般说道,“明早,就把那胆大包天的宫侍处死。”
我怔忡地看着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话像抽象了的符号飘在上空,我怎么也明白不了。
可是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扶着惠公子站起来,脸上的温柔昨天还是给我的,现在却换了对象,“朕现在就送你回去。”
“起驾——”有宫侍高声唤着,身边的人潮逐渐散开,宛如天际时聚时散的云彩。
我看到德公子落下一道怜悯的眼神在我身上,以及连陌上临走时,只对我一人露出的一霎那的冷笑。
此时我脑子里轰然一下,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让小皇帝走了,他一走,问枫就真的没救了,于是我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追上去,“陛下!!!”
可是还不等我追上,便有几股强悍的力量拉住我的手臂,把我牢牢钳制住。那是两个身材高大的宫侍,大约是得了尹公叔的命令,前来阻拦我。我只能扯开喉咙喊着,“陛下!!!求陛下饶恕!!!求陛下开恩!!!我愿意搬出扶摇殿!!!求你别杀他!!!”
可是那一行人就像听不到我的喊声一样,渐行渐远,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就如同眼睁睁看着问枫被拉上断头台一样。
这从天而降的祸事让我心如刀绞,绝望铺天盖地。我要怎么做才能保住问枫???
那两名宫侍一放开我,我就狂奔向惠公子居住的蒹葭宫。那座宫殿坐落在太液湖畔,是一座被木头架在水面上的华美宫殿,此刻禁卫军森严地守在宫外,因为小皇帝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我进不去,就在宫殿的大门外跪下来。我不相信他这么绝情,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他怎么会说变就变??
守在宫门外的宫侍见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跑进去回报了。可是后来他又慢慢走了出来,有些不忍一样看了我一眼。
我不死心,只要今夜没过就还有希望。我就这么一直跪着,从湖面上吹来的风带上几分肃杀,刺得人心头发冷。
好冷啊,寒意从四面八方拥挤过来,我四肢有些麻木,膝盖也从酸疼到毫无知觉,头脑里也是空空如也的,好像行动迟缓一样。我睁大眼睛看着宫门深处,总觉得过一会儿就会有宫侍出来,又或者是小皇帝亲自出来,就像那天我出门迎接他时一样,温柔地把我拉进屋子里,捂暖我的双手。
中途,那宫侍又进去回报了两次,可是小皇帝始终没出来,也没有颁下任何赦免的旨意。
阳光从远处的山峦后逐渐迸射出来,斜斜地涂染了天际的流云。早起的晨鸟开始呼朋引伴地名叫,叫声缭乱清脆,好像是在唤醒整座沉眠的宫殿。
我就这么怔愣愣地,看着东方那逐渐炙热起来的光团。我麻木地看着,只觉得那光芒像血一样鲜红。
上朝的时辰似乎到了,我看到小皇帝从宫殿深处走出。他仍然那么美,一身红衣,却只让我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翕动嘴唇。他却在我能开口前冷冷地说了句,“回去吧,那宫侍这会儿早已死了。”
我运转着迟钝的脑子,逐个消化他的字眼,然后我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记得自己尝试了几次站起来,终于在最后一次成功了。小皇帝那时早已离开,我环顾四周,忽然觉得那漫山火红的枫叶都是问枫,他们都在问我,为什么。
可是我回答不了。



问枫是被毒死的,尸体停在外务司。宫中人都认为人死了才可以离开这皇宫,所以死人也自然是由外务司来管理。
我因为伤寒在床上躺了三天。问枫发殡的时候,由于我不能出铜雀门,只好让迁易替我去送他。我一个人在画室里坐了一天,睁大眼睛看着窗外日光缓缓落下。
画架边的瓷罐子里还有问枫调制的朱砂红,他一向是做颜料做得最好的,这点朱砂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我拿起来仔仔细细看着那里面的红色,就像那漫山的枫叶,转瞬间就要凋零殆尽一般的色彩。
问枫是被我害死的。
如果不是我这么天真,以为得了宠就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可以无法无天目中无人,问枫不会死。
若不是我一味占着小皇帝,就不会引起惠公子的憎恨,问枫不会死。
如果我当初听了瑾叔的话,想办法接近惠公子,向他示好,问枫不会死。
如果我没有相信小皇帝的温柔缱绻,没有一叶障目,被他的笑颜蒙蔽,问枫也不会死。
我以为我已经胜利了,却不知道我就像个待宰的羔羊,早已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而我却连自己的好兄弟都救不了。
而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意……
哈,怪不得段熙和曾经告诫我,千万不要爱上小皇帝。
自从那件事后,小皇帝便再也没来过扶摇殿,也没有传召过我。听说他夜夜栖宿于蒹葭宫,就和以往一样。宫人们都暗自里说着我已经失了宠,还说这也是可以预见的,除了惠公子外,没有一个妃子能真正抓住小皇帝的心。
于是那些平日里时常来这里走动的宾主也不再出现了,饭菜也恢复到了还在翠微院时的水准,入夜后那瀑布轻灵的水声只让人觉得寒冷,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我一直没哭,眼眶干涩涩的。迁易倒是偷偷哭了好几回,他以为我听不到。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习惯性地喊了句“问枫帮我盛碗汤”,直到听到我声音寂寞的回响,才反应过来问枫已经不在了。迁易红着眼睛走过来,将汤奉给我。
我却掀翻了他手里的汤,一拍桌站起来瞪着他,怒斥道,“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还是不是男人!!!你这么哭有用么?!问枫会回来么!!!”
他被我吓到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继续怒吼,“他已经走了!!!被我给害死了!!!你要是真有出息,就给我好好的该干嘛干嘛,别再让人抓住把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问枫白死!!!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人出事!!!”
我吼得声嘶力竭,眼睛也在一涨一涨的疼,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迁易连忙冲过来跪在我身前,抱着我的腰身,悲道,“才人,您别这样,您还不如哭一场呢……您别憋着了……”
我却呵呵呵地笑了,一下子推开他,转过身去用双手捂了会儿脸,平静一下心绪。然后我转过身来看着迁易,已经整个殿里被我吓到的宫侍们,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迁易,我们还没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稳,平稳到都有些发冷了,“以前是我傻,可是我不会再继续傻下去了。”
从前的我怎么会以为我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在后宫生存下来,我怎么会以为我斗得过这些在皇宫里住了一辈子的人。所有瑾叔的那些告诫,我为什么没有当真?
皇帝的宠爱是能够依仗的么?是能够相信的么?
这华美的亭台楼阁,今天是你的,明天就是别人的了。到时候不仅自己,连自己重要的人都保不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欺负,被祸害,被杀死。
笙歌醉梦背面,其实是血淋淋的战场才对吧?可为什么这个道理,要问枫用生命来换,我才明白?
我谁也不恨,我只恨我自己的愚蠢。
我拢了拢身上的衣衫,眼睛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命令道,“哭是只有弱者才会做的,从今以后,这扶摇殿里,谁也不准再哭!”

第 27 章 。。。

整个秋天一片阴霾,枫叶终于一点一点凋零殆尽,寒气像是势头强劲的河流一般奔涌过来,天越发的冷了。
小皇帝传召我的时候我正伏在案几上临摹绘本上的骏马图,现在我只能画些国画了,自从出了问枫的事后,我没有出过门,也没人再定期地送油画颜料过来。
接到诏书后,迁易一脸喜忧参半的样子。
我知道他在喜什么忧什么。小皇帝这么久没有动静,如今似乎终于气消了,但是这次召见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说不定是把我叫去教训一顿。
我放下笔吹熄了一旁的灯烛。以前都是问枫帮我掌灯。
宫侍们开始烧热水为我沐浴更衣。这一套工序我已经很熟了,坐在浴桶里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两只残蛾围绕着罩着白色纸糊灯罩的烛光扑朔,一遍遍撞在那灯罩上,发出莎莎莎的响声。我看它们如此锲而不舍,干脆伸手拿开了那罩子,它们便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火焰,最后幻化成两道在空中盛开的火之花,绚丽地扑动两下,便化成了灰烬。
我看着这景象,心里竟然升起几分难过的感觉。
天气冷了,迁易为我披上一件比较厚实的披风。订做的冬衣迟迟不发下来,也只有这样每日裹着披风将就着度日。我跟着四名打着灯笼的宫侍步下一级级的石阶,坐上车辇往未央宫的方向行去。
未央宫仍然那样高傲宏伟,有着俯仰天地般的气魄。高高的楼台上红色的宫灯把入夜黑压压的天空也映成了傍晚的玫瑰红,站在高大的宫门前,我宛如蜉蝣般渺小。
小皇帝正斜卧在铺了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的卧榻上,一手拿着一只沾了朱砂的笔在一张文书上圈圈写写。我见了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变得像是照虚了的相片一样模糊,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我跪下磕头,“臣下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快起来吧,地上凉。”他的声音清明,语调舒缓。
我站起来,向他走过去。他微微弯起的眼角,一面脸颊上深深的酒窝,看起来甜美得像罂粟花一样。我不明白为什么在问枫的事后他还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用这种表情对我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也想不到我自己居然也能这样笑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陛下,这么晚了还要批公文吗?”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披风的带子,杜若过来接过我的披风。我也坐到矮榻上,与他隔着一张小桌。
“幽州正闹着雪灾,派去祈国出使的队伍又整装待发,不忙不行啊。”他说着,摸了摸我的衣袖,眉间微蹙,“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我依旧是笑,“出来的急。”
“急什么?只披一件披风怎么行?”他让杜若把他的手炉拿过来给我捧着。我赶紧谢恩,诚惶诚恐。
接下来,他好一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好像第一次见我似的,“你怎么好像憔悴了很多啊?下人们没有尽心伺候么?”
我忙说,“只是臣下这些日子闭门思过,十分后悔,所以看着可能有点儿憔悴,谢陛下挂怀。”
“你手下那名宫侍的事儿,也怪朕,对你太残忍了。”他幽幽说着,轻轻握住我的手,“朕向你道歉。”
“陛下言重了,那是臣下失了体统,对下人疏于调教,冲撞了惠公子。这两个月来臣下反复思量,这是臣下之错,不该……不该仗着陛下的恩典,骄傲跋扈。臣下有罪。”
小皇帝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微微扬起眉梢,呵呵笑起来,“你还是钧天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扬起嘴角,“人总是要磕磕碰碰才能活明白。臣下只是反省了一番自身而已。”
“说得好。没想到你这么识大体。”小皇帝轻叹了一口气,“朕是最讨厌后宫有人恃宠而骄,或者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争这争那。朕已经很累了,不想回到后宫还要面对这些破事儿。”
“臣下明白。”
他忽然站起身来,绕到我面前,伸出手托起我的脸,拇指拂过我的眉梢眼角,“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他眼中脉脉的深情,就像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让人一直一直往下堕落,摔得粉身碎骨。
我随他躺倒在床榻上,回应着他的吻,迎合着他的动作。可是心里却一直很冷,冷得另裸|露出来的皮肤也在战栗,那曾经令我心醉神迷的快乐一直在远处徘徊,以往不值一提的疼痛却被数倍地放大。
我知道这样不行,这样会被他感觉到。于是我闭上眼睛,让自己暂时封住记忆,把思绪追溯到几个月前,问枫还没有死的时候。假装相信小皇帝给我的那些温情,尝试着沉浸在他亲手为我编织的虚幻里。
这个方法是可行的,那个夜晚如同过往的每一夜一样火热。
事后,他躺在我身侧,把玩我的一缕头发。我懒懒地睁着眼睛,忽然很想抽根烟……
回头应该去找段熙和帮我弄点烟草什么的……
“钧天,现在你身边只有一个贴身的宫侍吧?”小皇帝忽然问。
“是。”
“那朕再赐你一个吧?”
“谢陛下,但是迁易一个人就够了。”
“怎么会够?哪一个夫人不是两个贴身宫侍。”他支着头看着我,有些情|事后的懒散,“这样吧,我把杜若赐给你。他以前就伺候过你,使唤起来也会比较合心。”
我心中打了个突。杜若?这可是他的贴身掌灯宫侍,就这么派给我了?
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讶异和不信,唤了声,“杜若。”
不多时那个总是略显佝偻的柔顺人影便出现在放下的朱纱帘后,模模糊糊的,“陛下。”
“朕打算让你去伺候杨才人,你可愿意?”
“但凭陛下做主。”
“好,你今晚收拾一下,明早跟着杨才人去扶摇殿吧。”
“是。”他应了一声便又退下了,我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小皇帝,“这样好么?会不会太委屈他了?”
“这有什么?在这儿伺候我在那儿伺候你,不一样是伺候?”小皇帝说得无所谓,“也算是朕对你的补偿。”
我看着他轮廓优美的侧面,心里奇怪这样一个美丽的人怎么会如此冷情?杜若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他说送就送了。
不过,他从小就是作为天子长大的,我无法了解他的世界观。但我猜想,对于这样从小就被放在一个高出所有人一等的地位上的人,要他明白下位者的感受苦痛,是不太可能的吧?可能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所有这些下层的人民,都是没有思想的蝼蚁,是不会伤心不会难过的。即便伤了心,只要给点补偿就会完好如初。



第二天清早我服饰他洗漱更衣,送他上了朝,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留下来等他吃完饭,只带上杜若就回了扶摇殿。一路上我看着走在我身侧的杜若,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表情,可仍然是平淡淡的一片,无喜无悲的样子。
他还是没变啊,好像可以随意捏圆捏扁的样子……
小皇帝把他放到我身边,该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从此以后我生活中的言辞,大概得更加小心些。
回到主殿后,迁易看到我身后的人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诚惶诚恐地向杜若行礼。杜若赶忙把他扶了起来,声音低柔,跟问枫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心里蓦地升起几分亲切恍惚的感觉,好像是问枫又回来了一样。
“杜若,委屈你了。”我对他说。
他淡笑着摇头,“才人言重了。能伺候才人奴下心里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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