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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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人员？保全人员！我费尽心思给你安排进去，你就做了个保全人员？陈潇一边咬着牙一边关了计算机。



东方哼着小曲端了东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猫咪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他。

「喂，儿子，就算有几天没吃肉也不用这样啊？」东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鸡腿。

只见陈潇借力助跑几步，飞身上了桌子，目标直奔那鸡腿……

不，是东方的脸而去。

「啊喵——」陈潇发出了一声李小龙般的叫声，看老子的飞腿！





第五章



第二天就是正式上班，东方换了保全的衣服，就被宋程领着在公司里面熟悉环境。

「保全室、监控室，保全的负责区域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记得差不多了。」

「那好，暂时委屈你了，等下你可以叫所有的保全人员过来集合，我会宣布你就任保全部的总管。」

「什么！？让我管？」东方惊讶地问。

「那当然了，我们老板的意思。」宋程说完了这句话突然收声，还对东方使了个眼色。东方会意地抬头，看到对面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明显地地位不低。

「张总。」宋程一边打招呼一边让路，东方也急忙让到一旁。那姓张的却似乎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们，走到东方身边，打量了片刻，然后用两根手指从东方的肩膀上捏起一根白色的细毛，用责备的语气道：「有猫毛啊，别以为做保全就不用注意我们的仪表，你让我们公司的客户怎么看我们？」

宋程急忙打圆场：「对不起，老板，他还是第一天来，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和他交代。」

男人扫了宋程一眼。「事无大小，就算是保全你也应该经过我。」

「我明白了，不过这个人是陈总点名要进来的。」

「陈总？」

宋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补救。「他叫做东方，陈总之前就招了他的，因为他有些私人事务没有处理完，所以入职时间晚了两个月。」

「他怎么来的我不管，是不是陈总要的人我也没有兴趣核实，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分。」那人明显是想借题发挥，灭灭宋程的威风。

「Sorry，以后不会发生了。」宋程点头道。

等那男人走远，东方忍不住问宋程：「那是你们老板吗？你们老板难道不是我过去见过的那一个？」

宋程压低了声音：「我们老板呢，最近有些问题，所以就小人得势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每一次见到客户来了都和人家说『你好，我是张德鑫，是这家公司的老总，这里的事我可以做主。』呵呵，就是不说代理两个字。」

东方才不关心这些事情，开口回答他：「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要干涉到我的工作就好。」



保全的工作并不是很复杂，而且那些保全人员早就熟悉了自己的工作，东方在这里只需要过一两个小时检查一下换岗的工作，第一天很顺利地就过去。

回到家，东方就用大盆子接了一大盆的温水。还不等水放好，陈潇就很高兴地走过来，试试水温，扑通一下跳进水里。

东方一边往他身上撩水一边说：「都是你小子到处乱蹭毛，所以害我被说。不知道……把你剃秃了会是什么样子？」

正这时，东方的手机响了，拿起电话，原来是个哥们约他出去喝酒，一上来就毫不客气地质问东方。

「喂，你小子，怎么接电话这么慢？是不是和女朋友在……」

「没有啊，在给我家猫咪洗澡。」

「说谎吧，老实交代，是不是恋爱了？」

「滚啊，我怎么会人兽恋。」

妈的，做都做了，还不承认。坐在盆子里面的陈潇听了有些生气地摇摇尾巴，从水里面跳出来。不提还忘记了，上一次就那么被吃了，有冤都没处伸，别提都憋气了。他回身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东方，甩了甩身上的水，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你不来喝酒啊？」

「今天不了，明天还上班呢。」

「那改天，再联系。」

「再联系。」

东方回过头来，盆子里面的猫没了。

「喂，白加黑，快点出来。」东方招呼着，他想从地上的水迹找到陈潇，可是陈潇早就料到了这一招，把地上弄得都是水。

「小猫咪，快出来。」东方看了看床底下，没有。

「再不出来晚上就没饭吃了。」东方开始诱惑，屋子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招失败。

「靠，你就不怕老子我把你拐到很远的地方扔掉？或者卖给坏人，你也知道，猫咪是人的好朋友嘛，猫的毛皮可以做毛笔，猫的肉可以做猫汤……」东方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窗帘，下面什么也没有。

耍得东方团团转，陈潇心里有些窃喜，一不留神，打了个喷嚏。

这声音自然没有逃过东方的耳朵，他走到电视柜前，陈潇果然躲在电视柜旁边的缝隙里。

「出来吧。」东方拍了拍腿，示意陈潇过来。

陈潇伸个懒腰，先跳到了柜子上，然后爬到东方的腿上。

「呃，这才乖嘛。」东方表扬道。

乖，乖个头啊。陈潇想着，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劈里啪啦地开始甩一身的水。

「好了好了，你厉害，先给老子把澡洗完。」东方提溜起陈潇的两只前爪，把他拎到了盆子里面，然后把沐浴乳擦在陈潇的身上。陈潇浑身满是白色的泡沫，不再乱动，而是很认真地仰起头看着东方任由摆布，没有以往的威风，但是却越加可爱。每次东方搓揉到他的下巴，他就惬意地闭上眼睛。上完了沐浴乳东方又用水把泡沫冲干净，拿条毛巾一裹，放到床上，帮他擦起来。

陈潇也配合着，时不时地甩甩毛，等到擦不下什么水来，东方才停了手，把毛巾丢到一边。刚洗完澡的小猫毛还没有全干，看上去小小的，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竖起来的耳朵转来转去，尾巴偶尔扬起来，调皮地甩着水点。猫身上也没有了难闻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香气。

看着这样的小猫，东方忍不住童心大发，把他抱起来在额上咬了一口。

这随意的动作，却让陈潇傻了片刻。他接触过那么多女人，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亲在脸上。然后他就受了委屈般用爪子去摸额头，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差不多了，你自己蹭干吧。」揉搓了小猫一会，东方把牠放在床上，打开了计算机。

趴在床上，陈潇看到东方点了根烟，打开了Sel饭店的官网，还开始查有关的资料。

最后，东方定格在一张陈潇的照片上。他把凳子向后仰去，把腿跷起放在了桌子上，张开口吐了个烟圈，然后他自言自语道：「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耍我呢？还是另有所图？天上掉馅饼，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此时床上的陈潇却有些伤感地转过身，他该怎样和这个人解释呢？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明天，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东方到了公司，换好了保全的衣服把背包放到柜子里。

「呦，来了？」有同事和他打招呼。

「嗯，过来了，公司里的路我还不太熟，我等你，咱们一起过去吧。」东方答道。

过了一会，所有的人离开了休息室，东方的柜门却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陈潇小心探出头来，抖了抖压到一起的猫毛，然后踮着脚尖从保全室里面绕了出来。

这个时候刚过九点，上班的人已经各就各位，各种会议却还没有开始，走廊里空荡荡的，陈潇趁着没有人，贴着墙走到了一处通风口前。他用两只爪子抓开了通风口的防尘网，探身走了进去。

陈潇走到一个拐弯处就做个记号，在通风管里来回穿梭，他没有想到，通风管道里面像是个迷宫一样，这么逛着公司，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

今天是按例每月举行股东大会的日子，只要占公司股份百分之三以上的大股东，都会参加，只要找到大会议室的通风口，就可以听到些什么。

时间逐渐过去，陈潇却没有想到，这通风管道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找到，来到一个拐弯处，陈潇没有小心，脚下一滑，落入了一段倾斜的通风管。这通风管道里面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陈潇这么一滑，就好像扫尘的毛掸子，把灰尘全都扬了起来，他在里面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在这时，陈潇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的，好的，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陈潇抬头去看，原来这个通风口的下面，就是张德鑫的办公室。陈潇急忙屏住呼吸，凝神去听。

只听张德鑫继续在打电话：「我是该谢您帮我铺路。」

电话那边又叮嘱了他几句，然后张德鑫笑着答道：「段总，您放心，我会用尽所有的方法，在投票中胜出。」

段总？陈潇的心里一惊，这阴错阳差走错了路，却让他听到了一个重要的讯息，这个张德鑫，果然和段天德有关系。

张德鑫看了看表。「好了，我要去开会了。」随后他关掉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通风管里的陈潇急忙寻找其他的出口，张德鑫的办公室和大会议室不算远，即便如此，他赶到的时候，股东会议也已经开始了。

还没有到达通风管的出口处，陈潇就听到了昆叔的声音：「你别说陈潇做得好，那小子是我看着长起来的，现在的这些问题你以为是谁的责任？陈潇啊！他在的时候嚣张跋扈，人家是给他老爸的面子，碍于我们Sel还有实力，现在呢？把烂摊子丢给我们。除了陈家，股份中我占了百分之七，三哥你就算再固执，也得帮兄弟们考虑考虑。我觉得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是稳定民心，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少，选个人出来，对内对外都是个交代。」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陈总有没有知道在他失踪的这段日子，股价跌了多少？公司还能撑多久？作为这样大的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我们这么做，才是帮他。」

「我看呢，策划部的冯总不错，如果他上来，一定可以力挽狂澜。」

「冯雨做了十几年，对我们Sel的贡献不少，论资历也该是他。」

「我反对，资历高未必能服众，我赞成张德鑫就任总经理。」马上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对，我也赞成张总。」一旁的张德鑫脸上露出点得意的笑容，但是支持冯雨的那一排，明显地不服起来。

「大家不要争了。」久久没有开口的杨井然说了话。在除了陈家以外的股东中，他的股份占最多，也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敬称他为三哥或者三爷。

在通风管里听着的陈潇一阵紧张，以前他年轻高傲，没有拜会过谁，对这位人人尊敬的三爷也没有特殊的礼数，外面还有人传他和杨井然不合，如果杨井然也赞成让张德鑫上位，那事情就大大地不妙了。

只听杨井然清了清喉咙：「我岁数虽然大了，但是人还不胡涂。最近股价大跌，大家都损失了不少，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说股东会有指定总经理的责任和义务，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转头扫视了众人一圈。「如果非要选个新总经理出来，也要公平公正，不是我们几个股东把门关起来，随便指定个人，问题就可以解决的。」这话明显是说给那几个推选自家人上位的人听，那几人有些心虚地低了头。

「不论是谁想要来坐这个位置都可以。下周一所有想竞争总经理位置的人把名字报上来，周四公司召开公开的竞选、投票，然后进行记者会。」杨井然停了一停。「这样，就算是对陈家，也是个交代了。」

那一瞬，躲在通风管里的陈潇终于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只要不在这里决定，那么公司的事情就有希望。

然后杨三爷叫了一声：「宋程。」

「是。」宋程点头答道。

「约见媒体及策划的事情交给你去处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会议室的灯也被人关上。陈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打完了一场战役一般疲惫。



陈潇扭转了头，小心地寻找着回去的路。

这一折腾，等他再回到保全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陈潇躲在柜子里想小睡一觉，努力忘记肚子饿的事情，刚躺好，房门就被人打开。东方和几个同事走了进来。

几个人坐在一边聊着天，看样子公司刚开了大会，把甄选总经理的消息散了下去。保全们没有其他的员工那么多的顾忌，直接谈论了起来。

「嘿嘿，虽然说前老板有着绝大部分的股份，按理说呢，没有他的签名同意，是无法换人的。但是听说股东协议上还有一条，在大股东不在的情况下，股东会超过半数人的联名决议也可以生效，照我看公开的甄选就是个幌子，那张德鑫背后有人挺他。」

「这一次你支持谁啊？张德鑫？」

「当然不想选他了，但是我看，这次八成是他差不多。」

「嗯，说实在的，以前的老板当总经理的时候，我还真希望换一个，可是张德鑫代理的这一个多月，我还挺希望以前的总经理回来。」

「你们以前的老板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突然不来公司了？」东方开口问道。

「听说我们以前的老板被人害死了。」

「嘘，别瞎说。」

「谁瞎说啦，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失踪了一个多月，警察都没找到。」

听到这里，躲在柜子里的陈潇又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你们前老板是个怎样的人？」东方一边扒拉饭一边继续问。

「怎样的人？喜欢女人的一个花花公子呗，色字头上一把刀，说不定还是被女人给……哈哈。」一个公鸭嗓插嘴道。

「嗯，我们前老板长得很不错啊，来公司的人，女人喜欢看他，男人也喜欢看他。」又有人开玩笑说。

「前老板做事挺绝的，但是说起来没有那个张德鑫绝。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是你运气不好，被宋程带过来，张德鑫分明是摆脸色给宋程看。」

「是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张德鑫想当老总啦，偏偏是这个宋程是总经理的秘书，想撤也抓不到大的把柄，不撤嘛，又知道他是别人的狗，养不熟。」

「对了哥们，听说你养猫？哪天带过来看看？」

「这个……带到公司来，不好吧？」东方推拖。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啦，那些上层只有吃饱了撑着的时候才会管我们保全的。」

几个人正说着，躲在柜子里的陈潇突然看到一只蟑螂悠悠闲闲地从他的面前爬过。

陈潇喵的一声从柜子里冲了出来。

这一下，保全室里更乱了。

「为什么会有猫？」

「喂，这猫哪里来的？」

「好可爱的猫。」

「东方，不是你的吧？」

「怎么会？我的猫是黑白的，不是灰色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很眼熟啊……」

陈潇无奈地抖了抖身上的毛，打了个喷嚏，通风管里的灰太多了。

「原来还真的是你！？」东方终于认出了自家的猫咪。

陈潇有些心虚地把自己蜷缩在墙角，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东方。

「我可是昨天刚给你的洗的澡！你就这么糟蹋自己啊！？」东方哀号道。



回到家，东方就对着陈潇开始审问：「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爬进我的包里的？」

陈潇高傲地扬起了头，打算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反正东方的招数就那么几个，关禁闭，不给东西吃，他全都领教过了。

出乎意料，东方竟然没有生气，而是打了水重新给他洗了个澡。陈潇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忙碌了一天的他实在是没有精神思考这些事情，趴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