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话啊-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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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伯父，我真的怎样都没关系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陈老师永远都是我的恩师，怎么有老师招呼学生的道理。”孙西尧又开始卖乖，站起身给陈维倒了杯茶，“该是我敬爱老师才是！对吧？”
陈维自然而然地接过茶喝了一口，浑身都舒坦极了：“再给我拿个橘子。”
“遵命！”
“阿尧你放着别动，让他自己来！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坐没坐相！骨头都去哪儿了！？”
“好啦好啦！”陈维拉着孙西尧的手站了起来，“我带你去附近逛逛吧，逛完了你就早点回去，省的在这儿碍眼！”
孙西尧听完之后却很开心，两眼放光马上点头答应，不过陈爸爸却被陈维这几句话气的厉害：“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陈维知道自己父亲并没有真的生气，笑道：“爸，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桥头老李的蟹壳黄好么？”
陈爸爸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起来，歪着眼睛也不看人：“都快中午了还吃什么蟹壳黄！”
“那生煎包？外加一壶好酒，今天家里有客人，妈妈肯定会同意让你喝酒的~~”
“咳咳！”
陈维笑了笑，拉着孙西尧走出了门。
————
“我们小村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别嫌弃啊！”陈维的身子还没好爽透，整个人都恹恹的，“我带你去河边看看吧，那儿附近都是老房子，很漂亮很有意境，近些年来赏玩的游客也多了起来。”
孙西尧舒展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仅仅一小时车程，空气质量就差了好多。上海现在不戴口罩出门就跟在煤矿似的。这儿的天是蓝的，山是绿的，空气还是香的~~”
“神经！T城空气不是更好！”
“嘿嘿，只要有老师在的地方，就都是香香的~”
“你跟哪些女孩子学的这些哄人的手段？简直是训练有素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啊！”陈维带着孙西尧在小路上慢慢走着，村子依照江南水乡临水建屋的规则，老房子大都沿河分布，而新建的房子则靠近公路。陈维家的房子离河还是有些距离，所以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河边。
小河在村子中央穿过，河水清澈见底，河边架有石板让小河显得更整齐干净，也方便周围的人浣洗。若不是冬天天冷，在河边应该会有许多妇人洗衣，嬉闹的声音一定能唤醒安静的古镇。走不远就看见一条石拱桥，高高的在河面上飞跃。拱桥的桥身被绿色长青藤蔓攀沿缠绕，即使是冬日，也绿意盎然。
桥的两端摆着许多摊贩，远远地就能看到热气腾腾一片热闹。村子小的麻烦也体现出来了，抬头低头路上见到的所有人都是认识的，大伯大妈们看到孙西尧这张生面孔都笑着凑上来询问，陈维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跟人介绍。而孙西尧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瞬间讨得许多人的喜爱，几个大妈恨不得当下将他拉回家跟自己女儿好好聊聊人生理想。
陈维只在一旁乐呵呵笑着，甚至买了一份生煎坐在河边栏杆上高兴地看热闹。
“哟，阿维的学生都这么大了啊。”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陈维赶紧扶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我学生都是高中生，这么大很正常的啦。”陈维怕他听不见，大声地喊着。
“哦，高中生啊，看起来有点老啊！”老人看着孙西尧，点了点头。
“不是啦，他大学都快毕业了~”
“哦哦，大学好啊！大学生都是这个！”老人说着就举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没牙的嘴巴笑起来就像一朵菊花。
陈维笑着摇了摇头，阿公年纪大了已经开始健忘，耳朵也不好，基本上跟他说什么都不能得到正常的回应。不知道自己老了之后，会不会也是这幅样子。孙西尧老了肯定是白痴，说不定还会得帕金森。陈维想着孙西尧老得没牙齿，皮肤松弛丑的要死，脑子也不灵光……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老师，你笑什么？”
陈维一回神，就看见孙西尧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短短的毛刺头每一根头发都被光照成金色，五官也变得柔和。
“老师？”
“怎么，你看上哪家姑娘了？要不要老师帮你做媒？”
“老师！”
“吃生煎么？”陈维举起手里的一次性餐盒，白嫩的小包子长的跟玫瑰花儿似的，底部被煎得焦黄喷香，上面再撒上白芝麻、香葱，孙西尧一口一个很快就干掉了大半盒生煎：“好吃，真好吃！”
“别吃那么急，现在这个点可没有豆浆给你配着吃了，要是噎着你就自己跳下去喝河水吧。”
“老师你可真绝情！”
“一会儿带你去我叔家里打酒。酒是我叔自家酿的，可香了，而且是纯粮食发酵绝对没有塑化剂。我爸身体不好，平时没得喝酒，今天有你在大概能喝一小杯。”
“你爸好可怜……”
“……，这是为了他身体好！”
————
陈维带着孙西尧在河边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当然走之前还记得给自己父亲买了些小点心，但是陈维想着，这些点心最后他父亲大概是半块也吃不了。
打完酒回家的时候陈妈妈已经在厨房忙活了，陈维洗了手就准备去打下手，但是被陈妈妈赶了出来，只能坐在一旁看孙西尧跟陈爸爸聊天，从民生问题到国际形势……


、80　　夏骁的故事

如果自己老爸知道真相之后还能跟孙西尧聊那么开心，那真真是极好的。陈维瞟了一眼桌上的坚果盒，懒得动，那就不吃了……
很多同志对于出柜都是能拖就拖，说不定孙西尧明天就变心了，说不定自己今天就移情了，所以对于孙西尧偶尔来自己家里一趟，老爸应该都会非常欢迎。陈维又瞟了一眼坚果盒，里面摆满了母亲为过年而准备的坚果……
孙西尧又看了一眼手机，照样很快就按黑了屏幕。今天他本来应该上班的，为什么翘班却始终不肯与自己说。坚果盒里有夏威夷果、碧根果、巴旦木还有其他许多坚果，陈维按了按腰，调整了靠枕的位置让自己可以更舒坦。
“啪。”轻微的碰撞声引起了陈维的注意，“老师？”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现在陈维只要一伸手就能抓到自己想吃的任何坚果。。
“哈，老师你都看了这边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当然知道你想吃啊！”孙西尧笑着给陈维倒了一杯茶。
“陈维！”
“到！”
“你就这么招呼客人的么！？”
“陈爸，没关系的，我照顾一下老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现在年轻人不喜欢跟你这种老古董聊天，我带他去房间玩电脑好了。”陈维懒洋洋地站起身，“我才回家几天，你就处处嫌弃我，真可怜……”
陈维拉着孙西尧往楼上自己房间走去，陈爸爸吹胡子瞪眼，显然气的可以：“马上就吃饭了，又去玩电脑！”
————
陈维一等孙西尧走进房间就把门锁上，床单被套都已经换了干净的，而且有最好的借口——客人来了，自然没道理盖自己盖了一个多礼拜的脏被子。
“是不是跟夏骁有关系？”
“啊，什么？”孙西尧被陈维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懵了。
陈维已经趴在了床上，指着腰部示意孙西尧给自己按摩：“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跟夏骁的故事吧。”
“嗯？”
“其实我的身材在南方人当中算是健壮的，我身上可都是肌肉，个子够高力气又大。不许笑！……从小我就喜欢打篮球，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喜欢我。可是我却一个都不喜欢……”陈维转过脸，就看到了孙西尧的笑容，“你第一次见到夏骁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些可笑？看上去像不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初中生？不过上次在上海见到他，真觉得成熟了许多，看上去也沧桑了。有一瞬间，我差点都认不出他了……”
“原来老师你真的是恋童癖，以前看上的是个娃娃脸，现在喜欢的是比你小四岁的我。看来我得叫陆雨看好幸运，不然老师你贼心不死说不定会对他狠下毒手！”孙西尧俯□凑在陈维耳边调笑，陈维怕痒，笑着把他推开。
“幸运不一样，他对我来说就跟邻居家的弟弟一样。而夏骁……我也说不清当时的感觉，反正就是认定了这么一个人。为了他，我真觉得自己什么都会做。”
“那老师你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你啊……唔……应该是闯入学校准备干坏事的社会人士，说不定还会威胁勒索学生，反正不像什么好人！哈哈哈……别挠了！放手……”
“我不像好人？我就让老师看看我到底有多坏！”孙西尧挠着陈维腰侧的痒痒肉。
“嘀嘀嘀~~”电话铃声打断了滚做一团的两个人，孙西尧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未知号码，挂掉关机。
“为什么不接？”
孙西尧无所谓地把手机摔一边：“骚扰电话而已。”
“是夏骁么？”
“不是，夏骁他可是我顶头上司，我怎么敢不接他的电话！”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去上班？”
“老师……”
“你不肯说，那我直接去问夏骁，我相信他一定会告诉我！一切，包括一些不该告诉我的事情！”
“没有！没有事情是不该说的！”
陈维轻巧地翻转过身子将孙西尧压在身下，亲了亲他的嘴唇，然后放低声音：“那你会跟我说么？”
孙西尧闭上了眼睛，久久地才重新睁开：“昨天中午，夏骁说有事叫我去他办公室，是最近的一单CASE，也是我第一份全权负责的CASE，出了点小问题……我很担心，所以急忙跑过去想要解决。我只是喝了一杯茶，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就躺在我身边……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我知道的！”
陈维从孙西尧身上爬了下去，坐在床边，忽然就笑了。
“老师，老师！老师，你别这样啊……老师，你要是生气了尽管骂我打我……”
“我没有生气……”
“可是老师……”
“妈妈应该已经做好饭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我妈手艺可好了，年轻的时候她还开过饭馆，后来觉得太累了才没有继续。”陈维穿好鞋子，又把衣服理整齐，才转过身看着孙西尧，笑道，“我妈肯定做了她最拿手的红烧肉，好多亲戚朋友为了这道菜还总会来我家蹭饭的，你一定不能错过！”
“老师！”孙西尧搂住陈维，紧紧地不松手，“老师你别这样好不好？”
“……，放开……放开我！”陈维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孙西尧心里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深。
“不放，我不会放开老师的！”
“你明知道自己昨天下午有可能跟夏骁发生过关系，晚上就爬上了我的床……”
“没有，我跟夏骁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记得了，不代表那件事情就没有发生……”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如果你昨天一来就说出所有事情，我会相信你。可是你却瞒着我，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楼下传来了陈妈妈叫人吃饭的声音，陈维缓缓推开孙西尧的手，然后再用自己的双掌揉了揉面颊，“吃饭去吧，吃晚饭你就回上海去。”
“我不会回去的！啊——”孙西尧捂着肚子，疼得蹲在地上直叫唤！
“当初你迷Jian了我第二天就跑了个没影，现在你被人迷Jian了也跑，你TM也就这点出息！”
“老师……”
“我会跟你一起去上海！”陈维抬起腿给了孙西尧一脚。
“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口胡！我好想开虐，可是太TM言情了！还是乱炖吧~


、81　　撒狗血

魔都的雾霾又开始肆虐了，陈维坐在孙西尧的车上隔着车窗看着远方。高速的指示路牌一个接着一个，都市的影子永远都影影绰绰……
“老师？”
“嗯？”
“老师，你是不是不开心？”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因为夏骁么？”陈维笑了笑，这一切真TM狗血的厉害，“我守了他四年，那可是整整一个大学时代，人能上几次大学呢？”
车子忽然小小地打了一个滑，差点蹭到了边上的护栏，孙西尧握住方向盘的手背上浮现出根根青筋，车里的空气都似乎被压缩了。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因为这四年里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守着我，这也是他的一整个大学时代呢~”陈维说着低头笑了一声，“虽然那个人傻了点，幼稚了点，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有时候还很傲娇……”
“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我有说那个人是你么？”陈维扭过头，正好看到孙西尧皱眉懊恼的表情，“呵呵，不过我知道，那个人的心里只有我。”
“嘿嘿，那是当然的！”孙西尧的笑容憨憨的，让陈维忍俊不禁，“老师，你笑什么？”
“呵呵，没有。”
“肯定有，老师，你笑什么嘛~”
“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说话！”
“嘿嘿，老师~老师~~”孙西尧伸出手往正坐在副驾位上的陈维挠去。
陈维笑着推开孙西尧的手：“严肃点，你开车呢！”
孙西尧立刻正襟危坐，耳听四路眼观八：“如果真的出了车祸，我死了无所谓，老师你一定不能有事！”
“喂，你也太严肃了吧！”
“不，这本来就恨严肃。万一我要是走了，老师你就得一个人很孤单很寂寞得活着了，所以我绝对不能让这种意外发生！”
陈维看着孙西尧，有些晃神，八年的时光好像就在一瞬间全都飞逝。七年之痒，难怪夏骁那曾经在自己心里那么深的影子也模糊了。
一场感情，若没有经历过一次抗战，便不得完美。
孙西尧端正的样子让人着迷，短发硬直，露出饱满的额头，鼻梁高挺……五官上真的毫无挑剔，
“为什么对我下药？”
“吱——嘎——”车子在路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痕，幸好公路甚为宽大，路上也没有别的车，孙西尧及时将车控制住才没有酿成祸事。车子用平均速度在马路右侧慢慢开着，孙西尧的嘴巴张了又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维却恍若刚刚的意外根本没有发生，平静地坐着：“你那时候怎么不先告白呢？说不定我当时同意了……我们这几年，真的好浪费啊……”
前方无车，后方安全，孙西尧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打着方向盘让车子蛇形前进：“我也觉得好浪费……可是那时候的老师肯定不会答应我的吧。”
陈维笑了笑：“也是，当时我肯定一脚把你踢开，然后躲开你远远的。”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我肯定不会再对老师下药。”
“为什么？”
“因为那药的副作用太大了，不仅让老师忘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还让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孙西尧的声音平稳沉缓，忽而转向光明雀跃，“不过没关系，现在老师你在我身边，我们不会再错过未来。”
“哈，原来你也会说这么煽情的话。”
“那个谁不是说，为了爱情，傻瓜都会变成诗人~”
陈维噗一声笑了：“这是哪个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人很有名的，老师你居然不知道！”
“呵，我还真的不知道。”
“那就让我好好跟老师介绍一下吧，这个人啊他长的可帅了！唔，他还很痴情，对待爱人就像春天般温暖夏天般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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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上海，车流也越多，毕竟是春运，陈维不敢再打扰孙西尧，开车的效率明显好了许多。不过进城之后时不时在每个路口等待着的大堵车，使得两个人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陈维也没带多少行李，小小一个包而已，孙西尧却抢着根本不让他动手，陈维就想拿回自己的包，两个人吵着闹着很快就到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廊灯依旧没有修好，忽闪忽闪地有些吓人，走廊的尽头处是孙西尧的房间，本该空无一人门前却立着一个人。黑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狰狞，如果是胆小的姑娘，恐怕早就尖叫起来了。
陈维跟孙西尧两个大男人，虽然不怕神神怪怪的东西，但明显静了下来，慢慢地走过去……
世界末日那一天，陈维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坐在孙西尧门口等他，然后等到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