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春之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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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就和他说好的啊，今天的晚上一起吃饭，他没有和你讲吗？”
“他没有和我讲这件事情啊。你怎么和他说的？”
靓颖拿出手机来翻了一阵，然后把屏幕亮给耽雨看看说：“你看，我昨天晚上给她的短信。”
耽雨却没有丝毫要看的意思，只是斜眼瞟了一下说：“那他有答复你吗？”
“干嘛要答复？都是自己的儿子了。”
“没有答复就是没有答应你，你怎么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连这点都不知道？”耽雨听了有些惊讶地说，“就算是自己儿子也要先确认一下吧，他又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想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
“你还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靓颖听了却冷冷地回答。
“我什么时候怎么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了？”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同时要上学要上钢琴班，学吉他，还要练跆拳道。你觉得一个小孩子能够承担这些吗？为瞭望子成龙就连自己孩子的身体都不要了么？”
耽雨听了不禁有些委屈地说：“喂，我什么时候逼他学过这些了？让他学这些都是有原因的，都是为了他好。”
“什么为了他好，我看你就像别的爸妈一样，只是把孩子当作自己达成理想的工具。”听到耽雨开始激动的声音，靓颖也稍稍加大了音量。
而听到她这样的话语，正站在一边的几个家长回过了头来，看着他们的视线有些复杂的意味。而接受了这些视线的耽雨则是满脸的尴尬，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好吧，先说孩子晚饭的问题。”
而看到耽雨让步的靓颖也变得有一些不好意思。在稍稍的犹豫之后，她说：“唉，算了，那就让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吧，我明天和他一起吃晚饭，这下算先和你说好了吧？”
“明天不行！明天是中秋节，我都和妈说好了带他回去吃的。”
“那我都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中秋节就你需要团圆我就不需要和儿子团圆吗？”
听到靓颖那又开始微微激动的语调，耽雨叹了口气说：“好啦好啦，那就让他今天和你吃饭吧，明天我都已经和妈说好了，要是改天的肯定不行。”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家吗？”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就喜欢站在这里等我儿子出来，不行吗？”原本正要的耽雨听到她这样问，连忙定住了脚，然后回答说。
见到耽雨这样的反应，靓颖便不在说什么，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只是站在了一边。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一些沉默，渐渐的，这样的沉默还真是有一些尴尬。
靓颖偷偷地看了一眼耽雨，然后犹豫了一下之后说：“你脸怎么了啊？”
“哦，开门的时候被人撞了下，怎么了？”
“就这样问问呗，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靓颖回答说，“你真是，最近怎么了啊？我又没有得罪你，干嘛一见到我就这么淘气啊？”
听到靓颖这么问，耽雨才发现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答案才好。就在他犹豫着合适的话语的时候，一个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应声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小义刚从学校里走出来。
“诶？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吗？”
“嗯，因为整个下午都没课，所以就逃出来了。”小义俏皮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呢？在干嘛？接海滔吗？就这么点路还要接送吗？”
耽雨偷偷地看了一眼靓颖，然后说：“也不是，正好买蛋糕路过而已。你呢？下班回瓶窑吗？”
“当然不了，我最近一个出搬到翠苑来住了，每天会瓶窑太远了吃不消。”他笑了笑说，“正要去那边快餐店吃晚饭呢。”
“是吗？那不要去那边了，我做了很多菜，去我家吃吧。”耽雨听了招呼说。
小义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是吗？那……也好呢。”
耽雨听了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靓颖，连道别都没有说就转身走向那边的公寓说：“那走吧，说起来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呢。”
“诶？不等海滔了吗？”但是小义却留在原地看了一眼学校的方向。
“哦，他今天和妈妈一起吃晚饭，不用管他了，我们先走吧。”
听到了这个之后的小义，虽然露出了一些疑惑的表情，但是还是很快赶上了耽雨的步伐。然后问他：“对了，今天我要和我男人一起去酒吧，你要一起去吗？反正海滔也不在。”
“说的也是呢，那吃完饭再说吧。”耽雨笑着答应说。
而看着说笑着离去的两人，靓颖注视的视线却久久都没有办法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不知名的方向，靓颖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时她的眼神之中，有一些无奈，也带着一些遗憾。






、第十九话：世界的角落

“嗯，我知道了，那你在妈妈那里要乖一点啊。”听到海滔说要睡在他妈妈那里，耽雨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说。
“我知啊。”海滔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嗯……那就这样吧，没别的事情的话我挂了。”
海滔轻轻应了一声，耽雨就开口和他告别了。在挂掉电话之后抬起头来，那个时候的他正在酒吧的洗手间里，眼前是几对不知道是醉酒了还是嗑药了的情侣疯狂地拥抱着激吻。在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那里。

这还是耽雨第一次来这个酒吧，因为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里。只是就算是这么多年之后，他也依旧是很以前一样，只想在酒吧的角落里喝着自己的酒，丝毫没有想要踏进舞池的打算。坐在那里看着整个吧，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表情，然后用大致相同或又不同的姿势宣泄着自己的情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多没意思？一起过来跳舞吗？”小义这个时候过来对他大声说。但是这样的大声在嘈杂的音乐里面还是算不到什么。
耽雨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说：“你知道不跳舞的，你男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
“哦，他去上个厕所，很快就过来。”
正这样说着的时候，一双手已经环上了小义的腰。耽雨抬头看了一眼小义，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口啤酒。而那个时候的小义，根本就顾不上耽雨，在感受到那个人的热情拥抱之后，很快就和那个男的激吻在一起。而一边这样的激吻着一边跟随着音乐扭动着身子，渐渐地又移向了舞池。
而顺着他们的视线向那个方向望去，他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的确，是朱雀正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跳着热舞，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一副亲昵的模样。
就在耽雨看得有些出神的时候，朱雀的视线也正好转到这边来。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对视在了一起，让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朱雀在这个时候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果断地转过了身去，有一次埋入到舞动的人海之中。
视线当中再也寻觅不到朱雀的身影，但是耽雨却依旧看着那个方向。而这个时候小义也正好回来，拿起了放在一边的衣服之后拍拍耽雨的身子说：“喂，怎么了啊？”
“哦，没什么。你们怎么了啊？”看着他们两个穿外套的样子，耽雨自然是有一些疑惑地说。
“回家啊。”小义甜甜地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呢，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很晚了吗？”耽雨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十点的几个数字，然后问。
小义带着害羞矜持地笑了笑说：“哦，是不早了啦，都说了明天还要上班的。对了，你呢？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怎么样？”
看到小义那笑容，耽雨终于明白那是一个借口，而看到他边上那个男人对他做着放肆的动作，则令他更确认了这一点。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回去啦，我一个人在这里还干什么啊。”
说着，他拿起了外套，和他们一起向出口走去。除了酒吧之后，周围才稍稍安静了一些，只是酒吧外依旧是一对对男男亲密的动作，这一带难道已经成为GAY街区了吗？
“你也真是的，酒吧里这么多男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你不喜欢的吗？”
“喜欢又有什么用啊？都一把岁数的人了。”
“你就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才找不到人的，四十岁都还没到的人呢。你没见到现在很多大叔都还在找小正太搭讪吗？”小义说，“喂，不是往那边走，我男人车子停在那里。”
耽雨听了之后停下脚步来，看了看他正指着的方向，然后笑了笑说：“算了，我想一个人走回去。”
“诶？为什么？这么多路诶。”
“就是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今天谢谢你们了。”耽雨对小义笑了一下，没有等他答应就转过了身去。
看着耽雨离去的背影，小义看着那边犹豫了一下，只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他。感受到来自他的吻，小义决定不再去担心耽雨的事情，只是一边享受着那个人的拥抱一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时间算是深夜，又或许也算不上是有多晚，城西的街道上很多店都已经关闭，但是遍地的便利店和二十四小时咖啡店都还闪耀着炫耀的灯光。看着这熟悉的一切，耽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一些什么才好。
秋夜的这条街上，曾经发生了太多的记忆，和那个人一起牵手闲逛的影像在他的眼前隐约地闪现，只是那个人的脸却已经模糊不清。
一阵凉风忽然向他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需要一个人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披到他的身上呢？或者能够感受到怀抱，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但是现在却一样的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走在这条街上，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一切。
两边偶尔地会有别的路人经过他的身旁，只是难得出现的人中又有几个是他认识的呢？路两旁的店铺已经变换了新的品牌，那个时候经常去的蛋糕店现在已经消失了踪影，同时消失的还有整日可以品尝到的甜蜜。
一个人的世界，需要一个去承受，更有一些孤寂，但是……却是那样无力去改变半分。

放下那份终于改完了的营销策划案，靓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将整个人向后靠到椅背上。就在她放松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断续的音乐声。
她又有些疑惑地站起身来，偷偷地走到那边的房门口打开看了一眼，看到海滔正坐在床上玩弄着吉他。
听到了声响的海滔转过头来，眼神之中似乎是在邀请靓颖进去。靓颖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了海滔的面前问：“作业做完了吗？”
“嗯。”海滔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又低下头去开始摆弄起那几根弦来。
断断续续地乐声却在靓颖的心里连成了完整的乐谱，那样的乐曲曾经在她的耳边演奏过不知有几次，想要忘记都有点不可能。等曲子终于要到最后，靓颖终于回过了神来，看着海滔犹豫了一下之后说：“这段日子和爸爸住的开心吗？”
“开心到是谈不上，但是过得还不错。”海滔犹豫了一下后回答说。
“是吗？那就好。”靓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着海滔不再说别的话语。
但是海滔却在尝试着演奏了几个小节之后还是垂下了手来，他犹豫着抬起头来看着妈妈问：“妈，你还爱着爸爸吗？”
海滔的问题有些突然，但是靓颖眼中的惊讶似乎还有别的原因。她怔怔地看着海滔，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来，于是在半晌的沉默之后只好说：“为什么这么问啊？”
“我也不知道。”海滔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又低下头去看吉他，心里隐约地知道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得到答案了。
但是靓颖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我也不知道，其实……以前的确有喜欢过你爸爸，但是那样的感情……也许……的确只是喜欢而已，根本就还称不上是爱。”
“你们两个那个时候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和你爸爸是一个亲戚介绍相亲的。说起来那个时候岁数还真的不是很大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就要嫁了，所以想都没有怎么想仔细就和你爸爸结婚了。现在想想还的确是有点幼稚呢。”
看着靓颖那充满了苦涩的微笑，海滔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于是只是保持了沉默低下头去拨弄琴弦，然后发出一些像刚才那样不连贯的乐声。
“不过还是因为我太要强了吧。”在这个时候，靓颖忽然打破沉默说，“毕竟他的观念再怎么开放，寂寞的时候还是想要一个人来依靠的吧。更何况……我有时候太过小气，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同一件东西。”
“分享同一样东西？”海滔听了之后惊讶地抬起了头来问她。
而靓颖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回答：“嗯，有些事情不需要现在问，以后你自然就会慢慢地明白了。”
“那妈妈……你一个人住就不寂寞吗？”海滔犹豫着问。
听到海滔这样的问题，犹豫了一阵，但是这样的犹豫却没有能够给她合适的答案。她在看着海滔很久之后只是无奈地抿了抿嘴，然后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头。这样的动作之后，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于是转过身去说：“牛奶我放在冰箱里，等等睡之前别忘记喝啊。”
没有等海滔回答，靓颖就顾自己关上了门，无力地靠在了门上。那个人的脸这个时候隐约地出现在眼前，那样的幻影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让她感觉到挣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客厅的桌子上是一杯已经放凉了的咖啡，她看着那个做工精致的杯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弥漫在口中的味道，不禁只有苦味而已，还有一丝令人难耐的酸涩。






、第二十话：下课时分

You’ve　gone　away　but　I　feel　you　near
The　softness　of　your　touch　is　somehow　always　here
And　I　watch　with　my　ever　sorry　eyes
Knowing　I’m　not　discreet　when　you　leave　me
…………
And　I　have　to　go
Cos　deep　down　I　know
That　I’m　just　not　discreet
When　you　leave　me

海滔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然后抬起头来看郁老师。那个时候的郁老师，正惊愕地看着他，一直到视线与他相交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连忙转过头来看着整个教室说：“恩……那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吧。王海涛你留一下，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在听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全班的学生都蜂拥而出。而慧琳在看着海滔犹豫了一下之后，最后一个走出了教室。
“海滔啊，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合唱队正准备参加市里的比赛，不直到你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学校的合唱队啊？”
整个时候的海滔已经走到了郁老师的面前，他听了之后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没有啊。”
“诶？为什么不想参加啊？”
“不想参加就是不想参加啊。”
听到海滔给出的是这样的答案，郁老师的脸上除了无奈还有一些无措。直到过了一阵之后海滔又一次开口：“那郁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哦，恩，那也没有别的事情了。”郁老师回过神来，然后连忙说。
海滔伸手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然后顾自己走出了音乐教室。不过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慧琳一直都站在门口等着。他见了之后自然是有些惊讶地问：“是在等我吗？”
“恩……啊~其实也不是。”慧琳应了一声却连忙改口说，“对了，没想到你唱歌也这么好听呢。”
“是吗？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随便选了一首经常听的而已。”
慧琳听了之后犹豫了一阵，其实那样的犹豫从刚才上完音乐课就有了，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而就在两个人转入楼道的时候，她终于决定开口：“那个……”
“诶？怎么了？”听到慧琳一直都没有下文，于是海滔忍不住问。
“那个……其实我们现在正在组一个乐团，如果可以的话……”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