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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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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渺小。
那么长的一段路,那么长那么长这么大的一个牢笼,流放着他一人几乎要望不到尽头。
他一路这样曲折磕绊的走过来,真的没有气力再呼吸了。一个人的旅途很长很苦,那么他可不可以不走了?
他闭上眼,又看到那片他逃不出去的戈壁,心里竟轻松了很多,原先填得满满的包袱一并扔出去了一样。罢了,就这样吧,给自己个方便,也别负累了别人。
他想着,弯起嘴角轻松自在的笑了。
、第 45 章
梦醒了。
陆远帆慢慢睁开眼,从如此冗长的梦中滑脱出来耗了些许时间,一半会儿看不清东西,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浮动着烦乱的噪波。半晌,他慢慢看清了些眼前白色的天花板。阳光很足,照的看得清空气中浮动的尘埃。
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记忆中断时间太久,他不记得这次醒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人生重写了一般的感受。
他茫然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视线转动,又看到点滴架和点滴瓶,沿着输液管一路看下来,他看见自己正打着点滴的右手,和手边趴着正睡着的人。他有些头晕,又开始视线模糊看不太清,但纵使不清晰,那轮廓他也再熟悉不过。
他的手搁在自己打着点滴的手的旁边,两只手放在一起看,还是如同第一次相比的时候那样:反差太明显。
他动了动手指,移上那人的脸颊,一点、一点。
林炎惊醒过来,倏地抬头,看见陆远帆正盯着他看,坐直冲他嘿嘿一乐,托着他打着点滴的手放在手心里掂着玩。
“……”陆远帆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你说什么?”林炎凑近了些,陆远帆这才看清他的憔悴:黑眼圈,红红的眼睛和红血丝,眼底的细细纹路,下巴上的胡茬。
“你……回……”陆远帆努力的说出这两个字,气不够用了,停住说不下去。
林炎了然的点点头接话:“嗯,我回来了。”脸上全然没有多余不应该的表情,一如往常的自然。
他红着眼睛低下头心不在焉的掐玩陆远帆的小指,然后又突然抬头问:“喝水么?”
不等陆远帆回答,他“蹭”的站起来,往门外走,背影显得有几分仓促慌乱。
陆远帆看着他出去的方向,又看看周围:韩剧男女主角快死了时住的病房里常看见的冰冷机器摆在那簇拥着他,他看着,记忆中隐约有相似的画面,但不愿意起来。太远的东西,他就看不清了,而且看时间长了,居然觉得头晕乏力。
闭上眼喘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大概是保持着这个平躺的姿势保持了很久吧,他不习惯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动动手脚,却牵动了一连串线路之类的东西似的,“窸窸窣窣”的响,仿佛被束住了动作。
他没劲儿没心思再动,只好闭上眼把手搭在胸前。
过了会儿,他听见门开了,睁开眼,竟是林妈妈端着杯水进来,坐在他床边。
他有点愣,看看门口的方向。
“小炎抽烟去了……”林妈妈说,陆远帆看她说完这句眼睛居然也红了红。
林妈妈红着眼头瞥向一边,过会儿又转过头来,温合的笑着凑上前扶他。他也跟着使劲儿起来,却发现这身体不听话了,什么都不听自己的,软软的只能全凭林妈妈扶着坐起来一点。
“乖,别动。”林妈妈说。
陆远帆有点不习惯,林妈妈这种态度,好像对多亲近的晚辈一样,他发着呆,水杯被送到嘴边才缓过神来。
“喝点水呀孩子……”
他点点头,一点一点抿着喝。
林妈妈看他低头乖乖喝水的样子,睫毛一眨一眨的,唇凑在杯口小口小口的喝水。她不自觉抬手轻轻拍他的背。
陆远帆这下有点受宠若惊的怔住,小心抬头看林妈妈。
林妈妈看见他眼里的些许畏惧,冲他笑笑:“躺下吧。”
扶他慢慢躺下,一手覆上他胸脯,很轻很轻的拍拍。她想起来林炎还小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拍他睡觉,林炎很快就睡着。
陆远帆一开始还不自在不好意思,但被这么轻轻地拍着,心里竟慢慢涌上来一种奇妙的安心感,过一会儿就泛上来沉重的倦意,眼皮沉的阖上,慢慢睡着了。
身后的门开了,林炎眼睛通红的进来,看见林妈妈正回头,咽了口吐沫开口:
“妈……”
他声音很涩,于是不再说,上前搬过椅子坐在床的另一侧,低了头不看她。
林妈妈见他这样疏离就知道他还是介意她之前私自去找陆远帆的事,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主动开了口:
“小炎……”
“妈。”林炎头都不抬的喊她一声,抬头看看吊着的点滴瓶,转身“检查”他根本看不懂的医疗仪器,就是不看对面尴尬的坐着的林妈妈,倒显得他是在随意的自说自话: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懂,我都懂。”
“因为您是我妈,您当然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了解。”
“您疼我,我不光有你,我还有很多亲戚很多朋友很多人,我一旦受了一点不好的,你们大可以全向着我,对待得罪我的人群起而攻之……但是他呢?”林炎抬手指了指床上睡着的人,眯起眼睛笑:“他就自个儿一个人。我被他一人冷落了身边还有一群人暖和我,但是他被您数落了一番,他去找谁?”
林妈妈自知此时情状,一言不发的摸摸心口默默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林炎一个人,笑容还僵在脸上。他趴在床边看看床上躺着的人,挑起食指卷着他细软的发丝绕了几个圈,松开,又看看窗外。
春寒料峭,今年的冬天好像很长,还留着尾巴,早晚零下,中午升温,整个世界结冻又开化,又湿又脏的南流北淌。
但冬天总归是要过去了吧。
、番外:冬行,冬膳
他是南方来的孩子,在北京生活了几年。
亏着公司是个好的,帮他把户口迁到了北京,也成了半个北京人。
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想得到的得不到,没太在意的却让你得到了。多少外地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北京人堆里头挤,更是巴望着那张北京户口,薄薄的一片纸,塞进卡纸簿里面,像个身份高贵起来的证明是的,就差没天天戴在脖子上出门炫耀一圈:“我是北京人”了。
然而他却并不向往北京。
上大学的时候画素描,老师是个英国来到法国发展的画家,操着一口别扭的法语调侃他:“看你画的画,总觉得你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嗯,是的。
不管到哪里,给他一张床可以睡就行了。世界那么大,哪里都好,容身之处有时遍地可寻,有时又只能在夹缝中寻得角隅来跻身自安。
但是北京有一点还是好的——冬天有暖气。
他小时候在南方过了几年,真真尝到了冬天室外比屋里头暖和的滋味,他又天生是个畏寒的,以至于现在一想起来那时候冰凉的被裘、阴冷的空气他就忍不住的心脏打颤,而后神经自动传输大脑一个信息:“再也不要回到南方去受冻。”
于是他安稳的在北京定居,一定居就是几年,也许以后也再也不会离开。
冬至之后,先是小寒,后是大寒,天也越来越冷。
他觉得自己畏寒的毛病到了北方反而被惯的愈发厉害,近两个月,他就快忘了手暖脚暖的感觉。
早起上班,公司老板兼好友正带头偷懒刷微博,突然大掌一拍哈哈一笑大声宣读一条刚看见的“神最右”: “大伙听着啊!!看看这博友说的:‘冬天到了,又到了北方人得瑟,南方人哆嗦的时候了!’”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里一群小丫头小伙子笑成一团,举手大呼:“我们真幸福!”
他在角落里看着,嘴角不自觉牵动,这么热闹着挺好的,也觉得暖和了。
他不光天生畏寒,还后天胃寒。
因为有个比常人娇贵的不经折腾的胃,冬膳总是个让他苦恼的问题。
下班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他茫然苦恼,眼睛虚晃的瞟过菜摊子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菜蔬,脑中还是毫无想法。
身边有接孩子放学回家的妈妈,一手提着好多菜,一手勉强牵着就欲挣脱束缚去乱跑的孩子。
“妈妈!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很爱听,他总是喜欢在市场大街愣神,闭上眼cos一会儿盲人伯伯,听听耳边变清晰了的声音。
他着实羡慕这些小孩子,永远知道自己要吃什么,永远对送进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有主意有定夺有欲望。多好呀,多活泼的小孩子,多健康的小孩子。
他笑笑,背过身走开,独自来到一个无人问津的菜摊子前。
摊主是个老爷爷,好像很兴奋自己总算有生意了,热情的张罗他: “小伙子,买点什么?”
摊上的菜不是很好,有些冻坏了,不新鲜。
他拘谨地笑:“您帮我定吧……随便装一些……〃
独自生活了多年,他还是不擅长跟陌生人交谈,也不擅长拒绝。所以当那老爷爷给他装了足够五人份的菜蔬时,他不好意思阻止。
冬膳讲究内补,多为炖菜,热汤热水煮的软烂为好。
做菜下厨,是需要天赋的,至少他这样认为。他总是知道什么该先放进锅里,什么调料需要怎么放,放多少,火候该怎么控制。
他有的时候不是喜欢吃,但是他喜欢做。看热锅里面沸腾的汤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样子,颠动的浮在汤面的食物来回翻滚,多有意思。
一个人的时光,多好打发。看看热锅里的食物,闻闻溢满厨房的香气,发会儿呆,日子就会过的很快。
一个人的时光,回忆也容易趁着思想里太多的缝隙挤进来,他想起第一次买菜花,蠢得一刀切下去,而后碎了一菜板的沫沫,滚的哪都是,可让他好一通收拾;第一次给山药削皮,没带手套,被山药黏糊糊的汁水弄得皮肤过敏,这还不算什么,他当时光是看剥皮完毕后滑溜溜的黏着鼻涕一样的汁水的白山药,和山药横断面密密麻麻的纤维,他就被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发誓以后再也不吃山药。
这样的回忆很白痴、很无聊。但他却总觉得有意思,能想着想着自己一个人“呵呵呵”傻乐起来。
一个人,就算冷,就算容易变得痴傻,但是一旦孤独成了习惯,就难以改变了。
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
时间以它不可名状的形式或快或慢的流逝,北京的冬天又要过去了。
他庆幸自己又抗过了这个手凉脚凉的冬天,暖和过来以后,又要准备迎接北京春天的沙尘天气了。
、第 47 章
接下来的几天陆远帆的状态好似冬眠。
就只是昏昏沉沉的睡,就快分不清时差,要么醒来是凌晨半夜,要么就是中午。醒的时候也很短,往往没干什么就突然又累了,一个不留神就能睡着。
除了睡就是疼了,医生不得已给他用了吗啡,当初嫌他体格太差没敢胃切,只采取保守治疗,但那个四方脸的女医生拧着眉毛跟林炎吩咐过:“不想胃癌,就迟早要切。”
林炎也拧着眉毛凝着表情点点头。
有的时候冬眠这主子睡着睡着突然毫无防备的睁开眼睛,然后扒着床边开始吐,吐血吐个半脸盆,林炎看着那血觉的太可惜,能不能咽下去。可恶的是陆远帆此时还要冲林炎虚浮的笑笑再晕过去,气的林炎心里哇哇乱叫换,寻思他是故意的不?
外面春花开的缓慢,一个个跟没睡饱似的懒得抽芽,仅有的几个腾得出精气神来开花的也是开的劲瘦,林炎愁眉苦脸的看看窗外的花,再看看屋里床上一天天瘦下去的人,唉声叹气。
他这状态,该怎么说?就好似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启动困难、电力不足、可供待机时间还短,生命力就好似从那个破口中哗哗哗的流走。纵使偶尔清醒,也是安静着不说一句话,眼里无神,只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被单,对自己的病情,周边的事情不闻不问。
有的时候林炎上去按下心惊问他:“想什么呢?”
陆远帆这时候就笑笑,他说不出来话,就只用微弱的气声告诉他:“想卢浮宫里看过的那些画。”
有一次他终于改了口,抬起打点滴手背血管被扎成筛子的手颤颤的抓着林炎的袖子:“我想画画。”这是他第一次对林炎说“我想”,第一次对他有请求。
林炎火急火燎的跑到央美对个儿花家地小区里头把那一排画具店用他的小跑车运到医院去、呵斥带喘的一点点搬到陆远帆病房里,再削了支4B马可铅笔递到陆远帆手里。
陆远帆道了谢,开始在纸上划拉,没几笔便一通咳嗽,纸上的线条陡的乱了,再画,笔尖停滞,迟迟下不了笔。
林炎在一边看的着急:“怎么啦?”
陆远帆怔着,盯着画纸,突然笑起来,边咳嗽边笑,后来就开始胃疼,脸色一变突然躬□扶着床边。林炎眼疾手快的摁了铃拿了盆,搀着陆远帆给他拍背。
病房涌进来一大堆人,上呼吸器的上呼吸器,打针的打针,忙做一团。林炎捏着陆远帆画了几笔的画纸傻乎乎的在人群外茫茫然。
第二天早上陆远帆醒了,睁开眼看向林炎,然后又是笑,接下来头转向另一边去,半晌不做声。林炎拿着面巾纸转到床的另一侧,却见陆远帆眼睛干干的,一点湿漉的痕迹都没有。
陆远帆笑:“我不能画画了……”
“为什么呀?”
“我看不清楚了,也拿不住笔。”
然后他闭眼,不再说话,呼吸有些颤抖。
他这一闭眼,昏睡了三天,进了两次手术室,让林炎签了两张病危通知书。
林炎手冒青筋的捏着那两张粉色的纸,咬牙切齿的痛骂床上昏着不省人事的陆远帆:“兔崽子有种你起来折腾我。”
林妈妈看不下去儿子跟着日渐消沉,甚至发展成有些神经质的状态,跟他谈话时问他:“只能是他么?为什么呀?”
林炎呆了几秒,然后咧开嘴笑:“哈哈。”
“有一次我去他家过夜。第二天起床看见他在书房,站在架梯上用小抹布擦一墙壁的书架。他擦几下,看见一本书,然后拿过来翻半个小时,再把书放回去擦几下,再拿出一本书来看一会儿。”
“我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也想静下心来看看书,就抽出了一本书看,我自认为心情沉静的看了好长时间,也看进去了,等醒过来才发现我看的是一本法语原装的书,上面一个字母我都不懂。”
林妈妈听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背着手走了,扔下一句话:“罢了,罢了。”
、第 48 章
从那天陆远帆昏了三天之后,他就好像突然没了魂,没有生气没有活气,已然不像个活人了。每天只是恹恹的,漠然的,昏着也是淡漠的,醒着也是淡漠的,不发一语不出一声,疼了也不叫,难受了也不喊。有一次打点滴走针了,手背上鼓了一个大包他也没吱一声,只是睁着双了无内容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林炎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他沤在这透不过气的泥沼中。跟他说话也是徒劳。他虽然听了之后还会笑笑,算是给林炎面子,但林炎知道他好比作茧自缚,把自己包裹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时值换季,医院多了好多流感患者,四方脸嘱咐过林炎好几次不能让陆远帆感冒了,他点头应着,心里却想推他出去走走。
楼下花园里很多穿着病服的小孩,抱着皮球穿梭在几点萧索的黄花中叽喳欢笑,从他们脸上看不到丝毫病容。林妈妈也跟着出来,与儿子轮流推着陆远帆的轮椅。走到一处树荫下停着,远远地看枝丫中乱跑的小孩,天气是晴,林妈妈自觉气氛还好,低头看看默默看着远处奔跑笑闹的孩子的陆远帆,稍躬□凑近他:“嗯……晒晒太阳挺好的……”
干巴巴的一句开场白。
陆远帆适时地笑了,微点点头,身后两人看见这笑同时松口气。唉,心真累。
远处一个小胖墩踢球技术不太好,狠狠地一脚球偏了方向,向陆远帆这边滚过来,到了他脚边慢慢停下。
“小哥哥!踢过来!”那个小胖墩冲陆远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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