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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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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了,就会输。

********************

“博望卿,这边请。”

引路的大行人年纪虽轻,却博闻强记见多识广。沿途的景致,听他一一绍介娓娓道来,夕晖心里真是越来越感慨。浩瀚为人宽厚,胸襟广阔,见识高远,府内的湖光山色亭台楼阁也处处证明了这一点。虽说冢宰府是上天所赐的金波宫的一隅,但主人不同,府邸的风貌也大不相同。

长期周游世界的夕晖拜访过不计其数的名门望族,豪奢者有之,风雅者有之,奇巧者有之,素朴者有之,像这里一样让人心胸豁然开朗的庭园,还是头一次见。

自己本来可以定居在这里——从一开始就坚定地要和哥哥同住的夕晖,第一次感到了迷惘。

亲情固然可贵,但被亲情束缚手脚就是不成熟的表现了。

想去蒲苏大展宏图的夕晖,受到了来自各方亲友的阻挠。然而如你所知,夕晖看似温文实则倔强,虎啸都快把天吼塌啦,还是吼不住他。为什么这样的夕晖却没能拒绝浩瀚的安排,连他自己都想不通。浩瀚的长篇大论说穿了就是游说他去奏国享清福而已。这番美意也不见得比虎啸的怒吼更感人,但夕晖就是拒绝不了。

——希望你优先考虑你自己的幸福。

——希望你能把握你自己的幸福。

——希望你,莫负了我这份心。

这番美意,这份心意,夕晖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从苦差调转到人人争抢的优差上来有多艰难,要冢宰出尔反尔再央人把他调回去有多过分,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况且,这一回,有铃要随行。

浩瀚说,希望他能帮助铃成为出色的外交官,这也是铃本人的期望。

浩瀚说,希望他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传回一个喜讯,虽然这只是浩瀚个人的期望。

铃很坚强,又识大体,夕晖和她是患难之交,曾经同生共死。铃一定不会反对去蒲苏大展宏图,但夕晖决不会允许她为他涉险。

“唉……”

希望期望,期望希望,于是“失望”这件事只能非夕晖莫属了。据说那个遥远的南方都市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此行又有红颜知己为伴,但夕晖的心里除了感慨,只剩失望。

时值深秋的“云之上”并没有鲜明真切的秋意,他却有了秋意渐凉不胜风寒的感觉。

“您可是倦了?要歇歇脚吗?”

“是有点倦,不过……”

“请务必进来坐坐。”大行人笑吟吟地引他拐入一个月洞门。

但见近处草木扶疏,远处山峦如画,微风拂过,竹叶簌簌……一如夕晖憧憬所在。

“这里是?”

“这里本是为您准备的宅邸。”

“啊。”

雅致清新足以满足他的全部憧憬的宅邸,在这里寂寞地闲置着。只要他愿意,就随时可以搬进来。然后和冢宰把臂同游联床夜话,时时接受冢宰的教诲与提点。若问什么是幸福?似乎这就是幸福。但就算他后天不用出门远行,他也不能搬进来定居,因为虎啸没有资格因私留宿的地方,不能成为夕晖的家。

“您也可以随意走走看看,下官就在这月洞门候着。”

大行人体贴地说。

“多谢。”

夕晖点点头,步入庭园之后,先在凉亭小坐片刻,凉意尤甚,于是又起身向厢房走。回廊宛转,楼台掩映,真是无处不用心,走得越多看得越多,夕晖的心境也不免越发寂寥。也不知信步走了多远,突然听到琴声铮琮,夕晖不由得循声而去。不过,听着不远,走起来可不近,那琴声中正平和,中规中矩,却隐约透着引人共鸣的寂寥,让夕晖无法放弃。他渐渐加紧脚步,生怕琴声一断便音信杳然,直到冲过影壁越过花丛,望见数名罗衫曼妙的丽人,才知道糟了。不知不觉,他竟误闯了冢宰的内宅。想着万万不可惊扰女眷的夕晖忙不迭向后退,而就在这时,从抚琴少女身前,传出了一声轻笑。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

“且慢。”

那抚琴少女抬起头,在夕晖的视野中,露出了一张清瘦的脸。

“秋痕,做不出诗,便该及早认输,借着坊间流传的玩意儿逞强,倒让仁重殿的贵客看了笑话!”

没等那少女发话,就有年长者抢了先。

“姐妹间闹着玩,不当真。”

语声和样貌都只能以寡淡形容的抚琴少女……还真不愧是景麒那里的人。

“毓秀姑娘,见笑了,都是我太轻浮。”

那个轻笑吟诗的秋痕一直被一株白皮松挡着,夕晖看不清她的身形,但光听声音,就觉得会是美人。

“天凉了,容我去为台辅添件衣裳……”

“那就由我将功折罪,给姑娘引路吧。”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出现的,是难以言喻的美丽身影。

浩瀚的侍妾竟美貌至此……

浩瀚看起来并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当然了,也不是说养有美妾就算贪恋女色。劝告夕晖好好把握个人幸福的他会享受私生活——这不是非常合乎逻辑的事情吗?妙就妙在夕晖就像撞见了父母或兄嫂狎昵的成年男子一样,不是不知道这种关系的存在,也不是不能认可这种关系,但就是感觉很不好。

他的少年时代颠沛流离,青年时代又苦读诗书,此后平步青云为国效命,竟从未想过男女之事。今天被浩瀚突然点破,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对铃并非无意。但铃是否对他有意,他就茫然不知了。一想到今后得把铃当成那样的对象看待,就忍不住要脸红。

灵魂的契合比外表重要,在夕晖看来,这是无可置疑的真理,能给他带来幸福的女性,无疑就是铃这样的女性。铃虽然不甚美貌,却也五官周正亭亭玉立。然而,夕晖一时之间,竟无法把视线从秋痕身上移开来。他对她的灵魂一无所知,她似乎没什么才学,文品还有些欠缺,为人倒是落落大方,比起那个装腔作势的小司马要好得多。不,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她是冢宰的人。那鲜妍妩媚的脸会贴上冢宰的胸膛,随后泛起娇羞之红,那一瞬美艳不可方物,必将令天地失色……

毫无经验的人想象起来自然是怪诞离奇不着边际,夕晖也知道自己不该乱想,却心猿意马不能自已。

“咄!哪里来的狂徒,竟敢私闯内宅禁地!”

“我我……”

一瞬间冷汗湿透重衣的夕晖刚要现身请罪,就听到左侧扑通一声,已有人酥倒在地。原来不速之客另有其人。

“下、下官本与冢宰有约,一时迷途,误入此间……”

“报上名来!”

“严千秋,万望各位姑娘恕罪。”

“噢,原来是今夜要来用餐的小宗伯,失敬失敬。那么,那边那位?”

先前斥责过秋痕的女郎,又向夕晖这里望过来。

夕晖面红耳赤地走出几步,心想要在这里自报家门,还不如死了算了。无意中瞥到那个严千秋,在朝堂之上也算举止端方的男人,见了秋痕,却垂涎三尺丑态毕露。自己居然会和这样的猥琐之徒为伍,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些吟诗作对操琴弄萧的风雅女郎,果然个个面露鄙夷之色。只有那位仁重殿来的毓秀姑娘,神色淡然,不言不语。

“原来是年少有为的博望卿……”秋痕噗嗤一笑。

那笑容之美也不消提了,夕晖痛苦地低吟一声,伸手捂起了脸。秋痕分明还是少女装扮,哪是什么侍妾。

“您在这里呀,可让下官好找……”大行人提着灯笼急奔而来。

“博望卿这是要搬进来了么?隔壁的园子先打扫起来,再看看,挑几个办事稳妥的使女,若您中意秋痕……”

“我我我这就回去了。”

夕晖扯过大行人的袖子就走,也顾不上失不失态了。大行人一路把他送到府下的禁门外,一路都在笑。也不知道是浩瀚的安排还是这位大行人办事周到,禁门外已经预备了车马。直到夜空下的夏官府遥遥在望时,羞耻交加的夕晖才意识到,浩瀚给他在府内通行用的玉佩还在怀里。如果现在退回冢宰府去交还玉佩,似乎太冒昧,但后天清早夕晖就要出门远行,明天更是琐事缠身,会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是的,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还,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把玉佩握在手里,就能感到那份柔和的暖意。秋意渐凉不胜风寒的夕晖,想一直握下去。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博望卿是我怎么编出来的么?兄弟俩在原著里没有出现姓名,这可真是为难人啊。另,金波宫未来的三朵花终于全部亮相了。仙蕙,毓秀和九秋(虽然现在还在叫秋痕),哪个最招人爱呢^^




、沉默的花语013


殿前御史祥琼每天都会恪守职责地记录朝议的点点滴滴,乏味的朝议偶尔才有趣事发生。譬如说送奇怪的萱草给宰辅的女王;譬如说一连一百五十天无视宰辅的女王;譬如说——

“主上,朝议后请移驾广德殿。”

“我,唔……”

阳子及时地憋住了推托之词。景麒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这个明确的要求,说明他已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最好别在大庭广众下挨训,她识相地想。

朝议由六官府和冢宰轮流主议,以宰辅身份上朝的瑛州侯和其他州侯一样没有在金銮殿上探讨州内事务的权利。不过瑛州是首都所在的州,州厅在金波宫内,急需御览的文书历来是面呈。于是朝议一结束,我们的女王就讪讪地上广德殿处理积压政务。

公务繁重,压根没有害羞的闲工夫。午餐是在商谈和争论中草草了事的,而晚餐之后,阳子已经有了通宵赶工的觉悟。明天有明天的事,后天有后天的事,每一天都有事,所以拖延不得。眼看着官吏们越来越疲倦,阳子心里越来越愧疚。当然,谁也不会开口责备她。

“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阳子猛然惊醒过来。她居然拿着笔坐在案前睡着了。惶急地撑起身,却发现自己在床榻上。腰间圈着一双手,耳际是均匀的呼吸声,事实上,她本来是躺在景麒怀里的。

时已初冬,寒意料峭,他温热的躯体十分诱人,比被褥更诱人百倍,于是她厚着脸皮恢复了原先的位置。这里不是州厅的大殿,也不是仁重殿的卧房,狭小的室内窗明几净,大概是景麒在工作间隙休憩的地方。两人身上都不是睡衣,看来只是简单地脱了官袍而已。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心里想着未完的政务,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再度苏醒时天已大亮。

大亮!

“景麒,糟啦!”阳子惊叫起来。

“嗯。”

“你,你醒着?”

“嗯。”

“嗯什么嗯,你你你……”

“我醒的时候,朝议时间已经过了。”

“嘎嘎……”

“看您睡得香甜,不忍心唤您起身。”

“怎么没人来叫……”预感到颜面扫地的阳子挣扎着问。

“来过了,想必。”

“嘎?”

“一定是看到您与我共眠,不知如何是好,就悄然退下了。”

“景麒,我警告你!”

阳子彻底恼羞成怒了。他应该和她一起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然后开始狼狈而又甜美的人生……当然,这确实不太可能。

“您怎么了?”

这混账竟敢冷静至此,坦然至此!阳子恶狠狠地拿起枕头,又拿起所有拿得到手的东西往他头上砸。

“我警告你,要是你再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阳子?在吗?”

伴随着敲门声,室外传来了祥琼似笑非笑的呼唤。

阳子披上外袍,匆匆打开半扇门,赫然发现室外就是州厅大殿,站着或坐着的瑛州众官僚,其中不乏昨晚陪同熬夜的熟面孔。在陆续扬起的早安问候中,她毫不犹豫地对准挚友挺秀的鼻子,砰,又把门关上了。与此同时,罪魁祸首毫无自觉地走到她背后,双臂合围住她的腰,握起她攥成了拳头还在发抖的手。

“干什么!”

“我要娶你……”

“什么?”

“爱你……”

足以媲美NHK新闻联播主持人朗诵稿件时的优美音色,说着爱,虽然说着爱,阳子却听不出丝毫爱意。她回过头,盯住了他的脸和他的眼睛,那眼神那表情正如他的口吻一样郑重、认真,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成含情脉脉。

“保护你……”

谁?保护谁?谁保护谁!

“无论贫穷富贵……”

老兄,庆的女王若是贫穷,王朝覆灭的日子也就不远啦!

“无论生老病死……”

可恶啊!这个睁眼说瞎话只会死记硬背西洋结婚誓词的混蛋!

“我已经警告过你……”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住哪里,我也住哪里;你的国家就是我的国家;你的神就是我的神。我发誓永远忠实于你,这是我给你的信物……”

景麒不慌不忙地掰开她的拳头,塞进两个戒指。

好吧,难为他想到了这个地步。阳子的心情稍微愉快了点。

“为什么……”

“嗯?”

“这么突然……”

她一边嘟哝,一边配合他佩戴戒指。

“不是您教我的吗?”

戴上了戒指的手轻轻捉起她的下颌,不,不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轻佻手势,而是流露出呵护与怜惜感的触碰似的牵引。在这极尽温柔的牵引力下,阳子不由自主地仰起了脸,接着,温柔的亲吻落了下来。这是仪式。只是仪式的一部分而已。然而仪式结束后,她看到他那一贯严峻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那是一个确凿无疑的笑容。

“求婚是对一位女性最大的恭维。”

他复述着她向他介绍蓬莱男女的关系时所说的话。

********************

“可是,我们该怎么出去啊啊啊?”

好景不长,没多久,阳子就从这始料未及的温存中觉醒了。

“像平常一样走出去,不行么?”景麒一头雾水地反问。

“你!”

“嗯?”

……他是真的钝,不是存心要气人。

“你也不想想我们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广德殿的那些家伙!”

啼笑皆非的感觉取代了愤懑,阳子一边说,一边揪住了在艳阳下泛起银辉的金发。

“要用表情吗?”

受困扰的……看来自始至终只有阳子一个。

“我倒忘了,你本来就没表情,那些家伙也都习惯啦!也罢!”

阳子苦笑着攀上窗台。

“小心着凉。”

一脸不解的景麒没有劝阻,只是取过大氅披到她肩上。阳子回身向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义无反顾地往外一跳。

“嗨,阳子。”

祥琼正坐在窗下,背靠着墙,满脸坏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好。”

“别嘲笑我了……”

狼狈起来的阳子想说点重话,撵她走,瞧她衣衫单薄,人更单薄,就忍不住在一旁坐下,把她裹进了厚重的大氅里。祥琼呵呵笑了起来,挪开膝头看了一半的文书,从怀里摸出一盒糯米团来。

“饿了吧?”

“嗯。”

“还热着呢,快吃。”

“嗯。”

“我听说阳子没有出席朝议,又与台辅留宿在广德殿,就想着也许需要我帮什么忙,就一直在房外等着。”

“这团子好好吃。”

被这样的情谊烫到了心的阳子说不出感激的话,只会傻笑。

“要……洗一洗吗?热水我也准备了,还有换洗的衣物,你放心,不会惊动任何人。”

王宫的生活和一般人家不一样,热水热饭换洗衣物都会有很多人经手。突如其来又不便公开的初夜之后,如果没人照应,女方会吃不少苦。作为经验者的祥琼当仁不让要为挚友妥善安排了。只可惜铃不在。虽然铃也没什么经验,但两个人打点总比一个人方便。

说起铃,噢,她也快了。看着身边那张羞红的脸,祥琼想到了铃的好事。冢宰那样的男人,居然也会给人牵红线!不过有些人,像铃啦,夕晖啦,当然还有现在搂着自己取暖的这位,说苯么有时候还挺聪明的,但大脑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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