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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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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 

“您对台辅的举动耿耿于怀,却理直气壮地做出了类似的事。” 

“……听说过双重标准这个词吗?”

阳子笑了起来。 

“微臣倒是听过一句俗语……”

俗话怎么说来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待续)






、荆棘的王冠034


“惊闻吾王欲强推新政……” 

刚看了个开头,阳子就兴致索然地把信笺收了起来。

虽然特意送信过来的太师正站在她面前,她也知道应该敷衍两句,但是,她真的累了。

仓促间强行启用了自创的治愈术,她已经心力交瘁,偏偏还要时刻伪装健壮的假象。她变得焦躁易怒,十分不耐烦。按理来说,乙太师德高望重又和蔼可亲,本是疏解心理压力的好对象。可惜太师是坚定不移的保守派,而且还是矢志不渝地妄想说服她的保守派老顽固。

“您应该看看,我认为信的内容很有见地。” 

“我回头就看。”阳子勉强地回答道。

“您这是要疏远我们了吗?”

问题直接,提问的语声却依然舒缓平静。

“哪儿的话!”阳子赶紧摇头。

不过,近年来,她和这帮老臣的关系确实是有点相敬如宾淡如水的感觉了。并不是她刻意冷落他们,只是话不投机,自然而然地导致疏远而已。她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新朋友,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一起展望着、勾勒着理想国的蓝图。

“那么,请您现在就看。” 

乙太师难得如此执拗。

阳子只能妥协,再度把信打开。

正文只有寥寥数语,劝谏君王暂停革新。但信笺之外,却另附论文一篇。

“纵观彼岸文明史,君权神授转型为……”

静谧的室内,只有纸张哗哗作响的声音。

论文只有两页,阳子转眼就已看完。为什么?哦,是的,没错,是心情激荡的阳子翻来覆去地看这两页纸,双手还在不停颤抖。

“关键是,私以为,成功转型的关键是市民革命……”

她下意识地凝视着来信者的署名:何齐芳。

一个闻所未闻的名字,一个露骨的伪名。

何齐芳,究竟是何方神圣?

“庆国是农业国,农民占总人口的九成。在市民取代农民成为国民的主体之前,即使自上而下进行革新,成功革新,多半也只能创建出一个形式民主的国家吧。也许选举都会变成官僚小丑和民间的所谓精英混战的闹剧。所以您首先要做的是化农民为市民,而不是搞什么三权分立全民公投……” 

“这篇市民政府论,真是!啊!”

拍案叫绝的阳子语声突然中断,一口血喷在了白纸黑字上。

“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乙太师大惊失色。 

“不,不碍事。”阳子搭着太师前来搀扶的臂膀缓缓落座,“我累坏了,歇几天就好,您只管放心。”

“市民阶层足够壮大的时候……” 

“嗯,市民阶层足够壮大的时候……”

何齐芳没有明说,太师也没有明说,但阳子明白他俩的潜台词。

市民阶层足够壮大的时候,哪怕君王不肯放权,民间也会使用暴力强迫君王放权。换言之,民主的火候一到,无论君王权贵是否支持,转型都会开始;火候没到,君王单方面坚持,意义不大。其中最大的区别也许是流血、流多少血和不流血。

但不流血,尽量少流血,对阳子来说,始终是最重要的。

********************

“太师,早上好。” 

天蒙蒙亮,乙太师就起了身,上温室去赏花。奇怪的是,在郁郁葱葱的花草间,已经站着一位像他一样几乎从不早起的男子。 

“台辅,怎么这么早?您该多休息啊。” 

“今天,有点事。” 

简短而又缺乏表述力的回答,让乙老头笑了起来。

不爱答话,答了也往往等于没答,似乎是这位景麒先生的绝技。

“身体大好了?可喜可贺。”

如果乙悦不开口,突兀降临的沉默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倒也不是。” 

“那……真是太遗憾了。”就算是乙老头,也难免有点不知所措,“您有什么心事吗?老朽希望为您分忧。”

“也没什么忧心事,虽然我没什么自信……”景麒呆呆地凝视着眼前的玻璃墙,“对于主上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我想趁她来练剑时,向她请求复合。不过,我有很多让她不满的地方,老实说,我并不认为她会应允。” 

“是多年以前的定情之日,对吧?情不在了,特殊意义也就不复存在。既然您相信对于主上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又为什么没有复合的自信?”

“定情的日子……”景麒若有所思地说,“您是指发生那种关系的日子吗?那是在一个月后……” 

“老朽,咳咳,是指您在朝堂上收到主上的花。” 

乙老头满意地看到那张神色淡漠的脸涨红了。

“我并不是站到这里来暗示主上应该送花给我的。”景麒红着脸说。

“今年的萱草开得不错呢。” 

“每年都不错。” 

“您每年都来看吗?” 

“不,一般不是看这温室里的几株。”

“因为不是什么高贵的花,生命力很旺盛,野地里也到处都是。”

“嗯。” 

“您多虑了。” 

“嗯?” 

“主上一直想找您复合来着,只是心虚,没有勇气开口。” 

“哦。”

“您还是把这个请求复合的任务留给主上完成比较好。”

“为什么?” 

“如果由您提出来,主上会难过的。”

“太师,您刚才还说她想复合。”

“就是因为她想。” 

“我不明白。” 

“啊,怎么说呢……”

“太师,我想我应该听从您的教导。可是,我无法忍受如今这局面……”

“放心吧,台辅,听我的,等她提出来,那是最好的。” 

“要是她不提呢?” 

“您该对自己有信心。” 

“可是……” 

“我觉得,您真的比前些日子精神多了,连话都多了。”

“这是因为我调整过服药的时间,改成了早晚一次。昨晚服的药,到现在效力差不多过了。” 

“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是主上为您治疗的功劳吗?”

“……不愿意。” 

“哪怕您嘴硬不承认,主上也不会中止行动哦。”

“这对她的损害太大了,太师,您应该规劝她,而不是和我抬杠!” 

“您不觉得很神奇吗?法术本是玩弄空间的技术……”乙老头眨眨眼。 

“然而主上自创的法术却能影响时间。”景麒感慨地说,“您与我对法术的了解,要比主上深得多。但是她所创造的法术,我们却创造不出来。她连基本功也不算扎实,明明……” 

“非常了不起,不是吗?” 

“很显然,我和主上有着本质上的差距。她真是非常了不起。” 

“她毕竟是天帝从芸芸众生中选拨出来的王嘛。” 

“绝大部分的王都称不上‘了不起’啊。”

“您错了。”乙悦恳切地说,“每一位被天帝选中的王,都具有超凡脱俗的潜质。每一位王,按理都会了不起。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绝大部分王都表现得不怎么样。您可知其中缘由?” 

“登基之后的种种际遇把他们的潜质扼杀了,我是这么想的。”

“遇到什么样的宰辅,不也是‘种种际遇’中的一种吗?和宰辅建立了什么样的互动模式,不也是‘种种际遇’中的一种吗?您赞美您的王,这没什么不好。但是您的话语中流露出来的自愧不如,就很不好。因为您,主上才被激发出了自创法术的潜力。主上非常了不起,您,也非常了不起。”

“我?” 

“您明白‘辅’这个字的意义吗?” 

“我……明白了。” 

“话说回来,那个神奇的新法术,让我产生了奇怪的联想。碧双珠是庆的宝重,毫无疑问,可是,为什么水刀会作为一国宝重被记录在案呢?宝重难道不是天帝赐予各国的法宝吗?从来没有听说过‘某人收服了某个妖魔、那个妖魔从此化为宝重’的先例。虽然君王之中像达王那样擅长收妖的人并不多见,但各国宰辅都很擅长收服妖魔。妖魔只会变成使令,顶多变成法术爱好者的法宝,但决不会变成一国宝重,对不对?”

“我有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我想了很久了。”景麒神色凝重地看着太师,“碧双珠和水刀,也许本为一体。”

“您是说,从来就没有两个宝重,庆只有一个宝重,然后有一天,宝重失去了一部分,即水的那部分。天下大乱,谣言四起,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达王才收伏水妖,但关于宝重的传说已经折损已经走样,结果,折损走样的版本流传到了今天。您是这意思?”

“所谓法宝,本是无生命却蕴含着非自然力的器具。但各位飞仙的法宝中,不也有起了凡心、化为妖魔为非作歹的吗?宝重只是地位特殊的法宝,某个部分人格化了,不甘心受驱使,不服天纲伦理的教化,就成妖魔了吧。”

“达王是怎么想的呢?”

“呵……”

“可惜当年没有好好问过他。他一定也有奇妙的见解。”

“既然水刀可以随意变形,那么最初的宝重未必是一种武器,而是和碧双珠的形状更般配的东西,譬如说,一面镜子,挂着兜住宝珠的穗子。”

“台辅,您胡扯的功夫,倒也颇为了得。”

“需要您来协力束缚水刀的达王,没能让宝重真正复原……不是很合逻辑吗?”

“嗯,我见到的水妖,一开始就是一把刀。” 

“据说,是一把庞大的偃月刀?” 

“连刀柄加刀身,比主上的个子还高。”

“据说史上曾有六次变形,但始终未能摆脱柄的束缚。”

“柄是达王的封印,很牢固,几乎坚不可摧。”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用法得当,我们的宝重也许能让时光倒流,生命重来。”

景麒发出了叹息似的声音。

“让一切重头来过?”

“那样世界就乱套了。”景麒苦笑起来,摇摇头,“所以这只不过是我的空想。”

“对了,您听说过那个词吧?怀达。”

“嗯。” 

“相传当年主上曾为这个词烦恼不堪。”

“太优秀的先例,确实让人烦恼。”

“但您当年虽然也对她满腹怨言,却并不怀达。”

“嗯。”

不怀达,从不怀达。

事实上,景麒甚至无法理解这种情绪。

(待续)






、荆棘的王冠035


达王在暮年时,给国家和民众制造了空前绝后的灾难。

作为一位名君,他的影响力远远大于无能短命的君王。而当时的庆国又是从制度到人心、全方位缺乏应急抗灾的能力。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长达三百年的安乐,让庆人失去了野性、蛮力和应变能力。景麒就是在这一先例上,深深体会到第三山的恐怖。那几乎是彻底的毁灭,第一山的灾难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景麒不怀达,甚至不能理解人们为什么怀达。

“据说这个词在予青王朝之前就已流传甚广,据说不管末年有多悲惨,人们始终向往那三百年的太平盛世。坦率地说,我不能接受这个理由。我认为,那只是怨言而非真情流露。为了发泄目前的不满,就罔顾史实地憧憬着昔日传说中的完美。因为时光不能倒流,所以坚信过去比较好,王是过去的好,社会风气是过去的好,连人都是过去的好……”

“无论现状如何,总有人慨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殊不知八百年前的人,也一样慨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欣赏当前的好,日后又念昔日的好,人的一辈子,就只能在不满与懊恼中渡过了。”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乙老头呵呵一笑,“第二山一过,国家就会进入稳定发展期。二百多年顺风顺水总是让君王和宰辅自信过度,相信自己在第三山面前是个例外。然而富强的国家总是毫无预兆地崩坏,总是这样。” 

“我不会允许达王的悲剧在主上身上重演。”景麒斩钉截铁地说。

“您已经有所准备了?” 

“虽说不是十拿九稳。” 

“曾经听浩瀚说过您对山的看法。”

“您觉得怎么样?是否有理?”

“对翻山有无助益,也许很难说。不过,让主上拥有苦乐参半的真实人生,让主上在神性的光辉下保留人性,保留一颗凡人的心,绝对有益无害。”

“嗯,是的,我常常想,他们,他们总是想回去啊。” 

“他们?” 

“我是说君王们。” 

“回……去?” 

“他们本是凡人。不管麒麟给他们创造了怎样的新生活,即使让他们得到凡人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幸福生活,时间一久,他们就会想回去,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归宿,人类总想寻求归宿。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总是向前看,担心未来变糟。”

“麒麟是单纯的生物嘛。人心叵测世情多变,所以人类比较缺乏安全感。”

“遗憾的是,王雏登基的一刹那,就已踏上了不归路。君王可以选择死,却无法选择回头。他们开始绝望,开始寂寞,不老不死却了无生趣,于是开始动手毁灭……”

“您是想让金波宫成为主上的归宿?”

“这里不是她的故土,大概不可能成为她内心深处的归宿吧。金波宫,是她人生旅途的一辆马车、一叶孤舟,载着她奔向前方。”

“这可如何是好?”

“有时,归宿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人,不是吗?”

“那个人在哪里,归宿就在哪里,您是这意思吧?”

“主上对庆国来说太重要了,把她的归宿交给别的人,我不放心。”

“人生本是苦乐参半,人性本是善恶参半。我明白您的顾虑。”

“太师,我相信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但有一点却怎么也想不通。您这样的飞仙,还有蓬山上的女仙,也是凡人出身,为什么从不希望回归为人?如果说这是由于您升仙是自我选择,是自身发起的强烈追求,和先王和主上大相径庭,那么那些历尽艰险升山的君王,又该怎么解释?”

“问得好!您必须知道,哪怕是主动升山的人,和我们也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是为拯救国家造福民众甚至只是为了名垂青史,对人的人生和非人的人生并没有进行充分地了解和思考。而我们,大多以升仙为最终目标,努力摒弃七情六欲,努力跳出肉体凡胎的局限,努力超脱出凡人的生命形式和生活方式。”

“原来如此。”

“偶尔也有尘缘未了回归为人的个案,因为不会牵涉旁人,所以不像君王思凡那样惊天动地。” 

“受教了。” 

“台辅,主上来了。”

“我还是听您的话,等她来请求我复合吧。”

“稍等。”乙老头扯住了景麒的袖子。 

阳子在站在温室外,一脸苦恼地揪着头发。

“如果我今天送花给他,会不会反而激怒他呢?送花已经没有实际意义,却会勾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吧。”一脸苦恼的阳子左翻右翻,从怀里翻出了一个铜板,“正面我就送,反面就不送,请天帝来做主。”

铜板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后定格在水槽边,竖着,不动了。 

“果然天帝不管这种无聊事……”

看着重新开始揪头发的阳子,景麒掩住嘴,无声地笑了。见到那样的笑容,乙老头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理解,为什么阳子会为笑容消失而抓狂,做出了那些不明智的事。

乙老头探出身子,想招呼她一声,但是景麒却坚决地摇着头。他不想让她受窘,所以不想现身。

这份心意这份体贴似乎不可能自然而然地让阳子察觉到,深感可惜的乙老头只好决定择日发言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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