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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没肺(娱乐圈)作者:七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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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洋狐疑地瞟了眼坐在对面的人,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们家小孩什么毛病。”
过了几秒种后,小孩儿噔噔噔地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个本子,封面居然是芒果台拍的“一起来看流星雨”的人物海报。
小孩儿用蹩脚的英文吞吞吐吐地说,“Hello。。。 Can you 。。。you。。。”
靳洋挑了挑眉毛,“你要签名?”还签在这样的本子上?
对面的小孩儿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
辛海皱着眉头喝了一声,生怕这孩子惹靳洋不高兴,“没大没小,毛毛糙糙的!”
靳洋嫌弃地看着那本子,转头问辛海,“这孩子你生的?”
辛海点了点头。
靳洋撇着嘴说,“那你告诉他我是他哥,他不得疯了?”
苏家的猴孩子果然不负众望地嚎了起来,街坊邻居还以为苏华这老实人终于动粗把他家闺女打了一顿呢。
靳洋后来才弄明白,这是个假小子,今年上小学一年级。
他用牙签一连挑着三坨糯米糍放在嘴里嚼,给这孩子龙飞凤舞地签了好几个名。
小孩开心地捧着那几张签名乐了半天,最后砸吧砸吧嘴巴说,“哈哈……这样我就能拿它去换云海的写真照片了。”
靳洋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屁孩没见识,我可是国际影帝!!!太忒么没品了!!!
靳洋最终没有留下来吃饭,他也不用他们送。
辛海也知道,靳洋承认自己生的孩子是他的妹妹,也就还认她这个母亲。她别的不求什么,她也不要这孩子一分钱,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变坏,还是不是当年任性的洋洋。
分别的时候靳洋回头望了一眼——男人的背已经有些佝偻,脸上也很是沧桑;女人穿着中国普通妇女的衣裤,宽宽松松的衣服再也不会显现出什么身材和曲线;和小时候的照片相比,唯一没有变的是小孩子的笑容,开心、快乐、被家人温暖着。
他没有急着走,校园里的风景称不上好看,但却特别宁静——
红顶的教学楼在老树丛中若隐若现,有几间自习室还亮着灯,照旧的风扇咯吱咯吱地响。走在学校的路上,头顶时不时地可以碰到榕树的长胡须。有些情侣们在路上散步,有些偷偷躲在小山头的丛中碰碰手背,亲亲小嘴。
靳洋站在一片人工湖的拱桥上,看着湖面教学楼的倒影,几只鸭子排着队游过,水面泛开波纹。他摸了一下口袋,没有烟——为了嗓子的质量,他已经坚持戒烟有一阵了。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舔了舔嘴巴上糯米糍吧留下来的甜味,撕开包装含住棒棒糖。
校园广播中,温暖的女声开始朗诵诗歌,声音如平静的湖水一般,透亮清明——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
季落声把百亿那小祖宗送回宿舍公寓,并且嘱咐他一定不可以再去夜店了,被八卦记者抓到可不好。
本来可以直接回自己的公寓的,季落声还是决定去一趟公司,拐上了二楼的工作室,里面没有人,他把灯打开,桌面上的乐谱乱糟糟的。
季落声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靳洋明显没有好好工作。
在走廊里季落声遇见了加班的西奥,西奥一如往常的笑嘻嘻地打招呼,“小落,吃过了吗?”
“嗯,跟着节目组,吃了点盒饭。”
“走走,陪我喝酒去。”西奥知道季落声酒量好,从小喝家乡的米酒培养出来的,好几次都拉着季落声喝酒。
西奥开车带着季落声来到沿江路一个名为Paradise Dream的酒吧。这间酒吧以每日不同主题的音乐闻名,今晚是“蓝调之夜”。
季落声看见这间酒吧的时候,瞬间想了起来,以前靳洋带他来过——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了Lily他们的表演,第一次看靳洋唱一首完整的歌,第一次心跳得超出自己的预期……
舞台上,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歌手在麦克风旁轻轻吟唱,一位萨克斯乐手在旁边伴奏,曲调悠远而舒畅。
西奥和Paradise Dream的老板是老朋友了,近几年老板也招牌了一批优秀的调酒师,鸡尾酒的种类变得多了起来,有很多选择。
西奥点了杯代基里酒,季落声点了杯Mojito。
一边等着酒保调制,两人一边听着悠悠的蓝调音乐。
西奥的代基里先到,他微微抿了口。看着舞台上的女歌手,西奥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靳洋,就是在这里。我和这家酒吧的老板是老朋友,靳洋他们的乐队是这个酒吧的人气乐队。第一次来的时候,快被现场的火爆场面挤成沙丁鱼罐头。其他人不说,有专业的也有不专业的,但靳洋却模棱于两者之间,他不兴奋的时候还勉强按着节奏,兴奋的时候简直是乱来。可是观众却特卖他的帐,他打得越疯狂尖叫的声音越大。那个时候,那种气场仿佛君临天下一般——他戏谑地歪着嘴巴,看着那些人为他疯狂为他尖叫,只是浅浅地笑,没心没肺。
我当时就想,这孩子真有魅力。撇开实力不说,就是打心眼里觉得他不该窝在这种小地方。或许不用打鼓,不用唱歌,他就只是站在那里歪着嘴巴笑,就能吸引人。我是经纪人、制作人,一眼就觉得这孩子有潜力,但是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或许驾驭不了他。”
季落声的Mojito也到了,他笑着说,“这确实是靳洋。”他当年对靳洋,一直是羡慕佩服的,就算在拍摄《那名少年》的摄像机前面,他也毫不隐瞒对这个队友的赞扬和自豪。
西奥点了点头,“我不能说我足够了解靳洋,但我至少知道他的过去。我大概猜到你们在纽约闹了什么别扭,小落,这几年也有不少人追过你吧,虽然假意的不少,但也有真心的,可是你总是拒绝了。我想你大概还是放不下靳洋……”
季落声听到这句话,眼睛不自主地低头看自己的鞋头。
“我是真的心疼你和靳洋,现在也不是在帮他说话,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他的过去,或许你能对他的行为有些理解。有了那段过去,他的爱就是这样偏执、固执,不肯低头,不肯先说出口。小落,你愿意真正地了解他没心没肺的背后吗?”
季落声很少会看到西奥这么认真严肃地说话,他愣愣地看着坐在自己对方的人,想起——
靳洋……没心没肺的靳洋……他喜欢过的靳洋……
季落声开着车子驶上了通往大学城的高速公路,道路两边昏黄的灯光连接着后退,过去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脑海中播放,西奥刚刚的话配上低沉忧郁的女声蓝调,仿佛成为了这段影像的背景音乐和画外音——
两人第一次住进公寓的晚上,吃着面条,他就和靳洋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妈妈的病、自己的梦想、才华得不到认可……他问靳洋,说说你的事情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进娱乐圈,靳洋怎么回答的?他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是想有人爱罢了。
他当时觉得,这是多么任性的理由啊,不想成为影帝,不想让自己的唱片销售过百万,只是想有人爱?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两人有心事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靳洋每次都听得很认真的,那段属于自己的美好童年,却指戳靳洋最不能碰触的心底柔软。
两人躺在漫天的芦苇地里,身后是一片葱郁的玉米林迷宫,小乌龟刚刚游回了家,小池塘上海泛着层层的水波。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呢?他说家乡的瑶寨、好喝的米酒、触手可及的星星、还有层层的梯田和油菜花。
他问,靳洋你呢?你在英国是怎么过的?靳洋回答,我?迷路了。他说,季落声,你带我出去好不好?他吻自己,说我们就一直接吻到死的那天吧。
多少玩笑话里包含着真正的渴求,靳洋每次没心没肺的笑容里又有多少不想他人知道的脆弱。
就算他伤过自己又怎样?自己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他的全部。把他的一切归结于性格、任性、和顽劣。
季落声开着车在大学城的中环路上绕了一圈,没有看见靳洋。他打靳洋的电话,关机。可是总觉得靳洋不会走远,靳洋一定会站在原地等他。
他绕上了内环路,XX大的侧门所对着的内环路,一边开车,一边往两旁看。
车站旁边的公交车离站,就在那一霎那,季落声瞥见马路对面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明亮的广告牌前,滚动的车站广告牌展示着靳洋在《分裂》里饰演的6种人格的海报。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在电影里的自己。
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哪个才是真正的靳洋?
季落声连忙刹车,打开车门,朝着马路对面喊了句,“靳洋——”
他会时常想起靳洋的瞳孔,栗色的,像最纯净的琥珀。那天他吻着自己,像是在说——
带我回家吧……
马路对面的靳洋回眸一看,来自广告牌的明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那抹明媚的线条。
靳洋朝着他笑,裂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痞气极了,他抬了抬手——
哟,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说的……双更!喜欢就喜欢了,闹别扭什么的,小落直接扑过去!好像有点雷……反正我的萌点就是天雷滚滚的~大家随便看看~别较真~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季落声跑到靳洋面前的时候,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
季落声刚想开口说话,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平气和地叫一声靳洋都好。
靳洋突然身体向后倾了一些,“干嘛,好像要跑过来吻我一样——”
“……”我想抽你!
季落声被靳洋整得没脾气了,说,“我来接你……西奥说你没开车。”
靳洋笑着摸了摸季落声的头,“乖。”
季落声侧着头躲过他的手——果然……不能对这个人太好。
当天晚上,季落声坦诚地和靳洋说,既然他接受了这张专辑,他就会负起责任,不管靳洋有什么计划,都要和他商量,他们要一起出谋划策,一起打造一张超红的专辑。
季落声把靳洋送到酒店的后门,看了看高耸入云的高级酒店,“我还是帮你联系一个公寓吧,整天住酒店也不是个事。”
靳洋撑着车门,“喂——这是属于经纪人的工作吧,我大概不会和你分那方面的钱哦。”
季落声瞪了他一眼,“不用分,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靳洋笑着没有再说话,转身挥了挥手。
第二天,靳洋把自己的计划跟季落声说了一遍。
Lily所写的歌中,有一首非常宏伟霸气的歌曲,名叫《许诺》,这首歌没有明确地歌唱爱情,感情模棱两可——许诺梦想,许诺人生,许诺和你肩并肩一辈子。
季落声把高|潮部分用交响乐来重新编曲,歌曲的气势很强烈,摇滚乐和古典音乐较好的融合在一起,容易被大众接受。
他们和李牧商量,把专辑发布的时间推后,至少要和电影上映的时期同步。
李牧也表示,谨忆还太小,如果放太多心思在专辑上面,对孩子的照顾不够,他赞成推迟专辑的发布,反正也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电影方面还是西奥的路数比较广,他通过一些消息,把将要筹拍电影的导演名单总结了一份,一个个和靳洋分析这些导演的特点,有通过小成本喜剧片成名的新锐导演,有国际知名度的商业片导演,其中最为突出的是谢汉——知名度、影片的艺术价值和商业价值都没话说。
谢汉去年拍了一部极具争议性的商业大片,票房居然被一部小成本的喜剧黑马给压了下去。按照他以往的路数,今年他应该转向他熟悉的领域——具有人文关怀气息的文艺片。
圈内传闻,谢汉今年也要另辟蹊径,不少人说他要效仿《断背山》、《霸王别姬》等的成名之路,大胆地描述同志恋情。
西奥则是买通了谢汉的一名小助理,得知谢汉最近正潜心研读一本名为《金达莱》的纪实小说。靳洋迅速找到了这本小说,翻阅了一边,还真符合谢汉接下来的电影方向。
金达莱花又名映山红,是朝鲜的国花,象征长久、喜悦和幸福。
《金达莱》的主体故事发生在朝鲜战争到文|化|大|革|命这个时间段,主要讲述前国民党军医李舒和一名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战士杨震之间的故事。
军医李舒接受过高等的西方医学教育,曾经是国民党的军官,新中国成立前,被策反成功,自愿加入共|产|党。他受自身教育的影响,无论什么时候都儒雅翩翩,临危不乱,用当时的话说,充满了“小资气味”。
杨震八岁的时候,家乡的村子被日本鬼子炸了,举目无亲。扛得动枪就跟着游击队打鬼子,打完鬼子打老|蒋,1950年20岁参加抗美援朝。粗人一个,半字不识。
原本差距巨大的两人在朝鲜战争时期成为生死之交——杨震在作战过程中受伤,下肢严重受伤,军医李舒尽全力救他,杨震最终还是残废了半条腿,阴|囊损伤,毁了一个身为男人的自尊。
杨震醒来之后就捶着自己伤残的腿大哭大闹,让人拿枪干脆崩了自己,他再也没有办法上战场了,活着也只能拖队伍的后腿。他怎么能占着自己在前方杀敌队友的资源?
那时李舒刚好在旁边替一位小战士处理伤口,小战士因为防感染药品稀缺,伤口感染而慢慢没了呼吸。
那时的战场,能救一个人多不容易,残破的躯体不断地被台上简易的手术台,手上的这个才刚刚断气,尸体连处理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推了下去,另一具淌着鲜血的身体就又被抬了上来。手术从早做到晚,手术台后面挤压着层层的尸体,在天热的时候马上可以闻到尸体腐烂的臭味,能救活的有几个!?有几个!?
一向文质彬彬的李舒当时就冲了过去,给了杨震一巴掌,“你的命是我救的,是我救的!!救了就是我的,一辈子都是!你还想不要!?门都没有!你敢再说一次死试试!?”
抗美援朝结束,杨震回归平凡的生活,他一直都记得军医李舒的那句话,“你的命是我救的,救了就是我的,一辈子都是。”他把李舒当成自己的亲人,当成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李舒对杨震也尽力照顾——他是医生,知道许多战士会有战后精神创伤,无乱是生活中、还是精神上,他都对杨震尽心尽力。
两人教育的差距让他们日后的生活千差万别——李舒成为医院的主刀医生,杨震被安排在了副食品店;一表人才的李舒和院长的女儿成婚,杨震由于下半身的问题再也不可能找到人搭伙过日子。
杨震依旧经常来找李舒,虽然李舒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妻子却明显地嫌恶。杨震甚至有一天不经意目睹了李舒和他妻子的夫妻生活,顿时心里崩溃。
他扯着李舒的领子几乎绝望地大喊,“你不是说我的命是你的吗?一辈子都是吗?怎么可以这样!?”
那份超越兄弟和朋友之间的感情就这样在绝望的泪水间暴露了出来,李舒和杨震再也没有来往,直到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曾经为国民党军医的李舒被打成右|派、走资派。
李舒的妻儿和他划清界限,李舒被红卫兵拉到街上去批斗。这个时候只有杨震站了出来,李舒去扫大街他就和他一起扫,李舒跪着被批斗他就陪他跪着。
李舒终于熬不住了决定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杨震死死地抱住他说,“我的命一辈子都是你的,我杨震把一辈子都给你了,你敢丢下老子,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
这本小说独辟蹊径,用男人之间模糊的感情来讲述了战场的残酷、国家决策失误对一代人的残害、人情的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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