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暴力 作者:夜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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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死定了。”
“……”利陌看得出来，这句话是认真的。又一次挡在李哲前边，隔开双方。“李哲啊李哲你怎么就惹上这种麻烦啦。啸北，不想死就滚外面去，这儿没你的事。”
冷汗直流的啸北没看李哲脸色点头就往外跑，给他逃命的机会不跑下场只会更惨。可惜有人不想轻易放人，镰刀倒划个大圆砍上他小腿，然而比镰刀更快到一颗子弹先行到达，对穿小腿骨。
“啊！”啸北厉声嘶叫，痛嚎着爬向安全通道。
“狠。”白色死神收刀赞叹，他一镰下去人死定了，利陌抢先打断啸北腿是算准他不会补刀？好吧，抢人猎物是不大好。挥动大镰刀挽出刀花，两腿蓄力接着再砍，冷不防背后有人恶狠狠一脚横踢他脊背。
“他们我罩。”犹如神兵天降的人李哲也见过，当时他去南城找儿子，见到人时莫汀就在边上。
白色死神自然没被伤着，驻刀而立，风姿翩然。莫汀抱臂而立，满脸不屑。
“为什么插手？”
“我难得遇见看得顺眼的。”莫汀指指利陌，“选吧，打还是谈。”
“不关你的事。”
“哟哟，小家伙和上位者说话要慎重措辞。李哲身上有什么？你们在意的东西嘛……”莫汀摸摸下巴，顿悟般拳掌相击，“栉风说最近东南亚有条航道空出来，几拨人在抢，季氏的地下生意打算扩张，毒枭挂了金三角大麻好几年没路销，搞定那条路顺便可以捡起大麻的生意。不过他说那玩意现在做不动，你们想要的其实是军火。贩军火的古道比航道来的有利，可惜走老路必须经过那条航路，不垄断以后得多交很多过路费。小陌，告诉你个坏消息，那航道被你老爹抢到了。”
“靠！李哲你没事生意做那么大干什么！”利陌跳脚，居然惹上南城的势力，还牵连甚广，难怪冷面死神也保不住他！
“没有。”李哲矢口否认。
“什么！”
“啊他是没有。”莫汀帮一头雾水的李哲解释，“他以前不小心救过个人，人家就送给他一块枞木吊坠。其实上面刻着串密码，能打开存着航道图的保险柜。空出来的那条航道就是因为老大死了，没人知道航道图，走船的不敢做主，有资格做主的不知道路下面不服。外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有人出来帮季家搞定。李哲压根啥都不知道。”
“哦，原来是无妄之灾。李司真有要买他的命？”
“有人出钱顺便顶缸我当然不放过。”白色死神点头。
“很好，有的谈。东西戴了吗？”利陌直接上去扒李哲领子，他脖子上果然挂着根绳子，吊着那个祸源。拿匕首把绳子割断，筹码在手神马不愁。现在就看莫汀要什么。“筹码就位，你们要什么？”
“只要那东西。”白色死神大方摊手耸肩，大镰刀反光存心捣乱呢。
“栉风也要。”莫汀挑眉露出邪恶的笑容，“至于我要的嘛，待会儿告诉你们。”
“啧，肯定没好事。”利陌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把坠子扔给白色死神。“李哲的命就别带走了。”
“哼，见色忘义小心死无葬身。”白色死神挥一挥衣袖带走他的镰刀。
“见鬼的大义，杀手好意思讲这些。”利陌小声嘟哝，见色忘义的那位自己吧，一个季大少爷勾的他没魂了都。
“见色忘义？”莫汀略一思索，邪笑着凑上来挤眉弄眼，“嘿嘿，听说你和他，嗯～？”
“老子跟他没关系，有事快说完事赶紧走。”
“别慌别慌，有很多事啊！栉风说要弄死李哲的不止李司，要抢那玩意的也不止季大少，还有你们市的林家、岑家还有个姓阳的也都在想办法。不过可惜他们雇不到杀手了，佣兵也不敢接生意，不怕死的倒是有，但是很容易解决啦。”
“死神说他是听上级命令，那个上级另有其人？”利陌对南城势力了解不深，却敏锐察觉白色死神话中有话，真正的内幕不仅莫汀说的这些。
“诶？他说了啊。就说瞒不住你的，其实是栉风故意给他们下套，上面的斗了一把没结果，下面的就在乱七八糟的生意上斗。栉风的生意从来不走东南亚，他一向是跟欧洲和美洲黑手党合作。嘛，反正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好好过日子吧。有空寄私照我，父子禁断神马的最美好了！”

51、49。虚惊一场　。。。

“歪楼了啊喂！”利陌恼羞成怒；“父子禁断你个头；滚你的禁断吧！既宅又腐老子祝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李哲愣眼。
“哎呀呀，没人要大不了让栉风养着；你没人要就只能自己养活自己，确定要祝福我？我会诅咒反弹哦～”
“滚！现在立刻马上！”利陌深呼吸；很好，收好武器淡定的自己走。“‘栉风也要’骗鬼去吧；帮你们坑了一把。还要什么随你开。”
“等等我啊，吃喝玩乐一整天你包！放心我不留下来过夜保证不打扰你们父子交流感情。”
“去死！”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一个两个熟的不熟的都来利用他把，欺负人没有心理障碍是吧！莫汀口中的栉风根本就没兴趣要东南亚的航道，他要的从头到尾就是季家顺利把它拿到手然后从此陷进去。那条路不好走；危险至极；更是麻烦重重，黏上就一辈子脱不了身。大部分精力困在这头，欧洲航路就没人和他抢。
不过白色死神相当聪明，附带神奇外挂，莫汀干脆演出戏骗他，栉风才不要那玩意呢。
至于所谓上面的斗，下面的斗太深奥，以利陌普通人的身份和头脑不适合纠结会送命的事情，估计枞木坠子上另有秘密，李哲的命也确实值些什么。
只盼别是太狗血的理由，李哲是谁谁谁转世之类的原因不应该出现啊！死神那帮人明明是西方奇幻，转世投胎的戏码是东方玄幻！串戏了混蛋。
利陌溜的比风快，一阵吹过就没影。留李哲处理现场，省的被逮到问东问西，南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解释很麻烦，而且无论他、莫汀还是白色死神的身份都说不得。
得，先把后面那祖宗送走，糊弄李哲和送祖宗比简直太容易了。
“谢啦，昨天求你今天就真赶来。”先道谢，虽然是对方利用他。
“哦呀，真可爱，我们利用你明明很生气。”
“但你不来更有利计划，严谨的布局者不会留下任何机会徒生枝节。”
“嘿嘿，不愧是我欣赏的人。”莫汀哥俩好的拍肩哂笑。“以后来给我打工吧。”
“恶魔的交易，可是不符合我等价交换的原则。用我最拿手的换，给你杀三个人吧，白工。”傻子才答应，他向来卖艺不卖身！
“好吧，太精明的人不好坑。免费杀三个人也不错，先把缠着我不放的赵少爷解决掉，一起走吧，顺道。”
“……交通方便吗，方便我回去拿枪，不方便去南城买。”他可怜的账户上要少好几个零了，昨天才赚上一笔。
“谁说在南城啦，去北城！”
“……”利陌无语望天，莫汀拖走之。
贴身放的手机嗡嗡震响，来自白色死神的短信：人情债务两清。
旧债刚还又添新债，莫汀排出三个他想做掉很久但一直懒得动手的人，利陌顺手一路解决了，跟着在南城被强行留宿两夜，和几位大佬一一见面。据说是把他牵扯进纠纷里过意不去，留他小住几天以表歉意，利陌觉得他们是把他当稀罕在围观。
来去折腾了一周，利陌终于重新站在Ｓ市的街道上，收拾掉啸北就可以开始环球旅行，边行边接单赚生活费旅游钱。等旅行腻味就找个山清水秀远离血腥的地方放长假，哪天想念刺激生活再出来旅行一圈，腻了接着隐居，直到终于有天做不动彻底安顿下来。
总算知道怎么过日子，利陌心情大好，打电话约啸北两小时后见面。
接下来俩小时知道他要做什么吗？很久没逛小吃街，馋啊他！
搞卧底的最经典是在楼顶接头，利陌提前订了场子，绝对没人找死上来打扰他们——等着拆迁的废弃大楼，鬼有兴趣上来。
啸北一瘸一拐爬上楼来，利陌回头冲他微笑。
“啸北组长，吃中饭没？江苏蟹黄小灌汤包，或者拿破仑温莎？”
“你、你居然没死。”啸北深吐出口浊气。
“我也没想到啊。”利陌提起袋子扔向他，啸北忙抬手接。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信这种事情。”
“是啊，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也不信。趁热吃，吃饱好上路。”利陌恢复他面无表情，每次杀人，他就这表情。
“我后悔了，当初设计死你，事后该找和尚道士给超度了。”啸北打开袋子拎出汤包往嘴里塞，利陌身边的枪很碍眼。
“没用，老子煞命，阎王不收天堂不如地狱不留。加料点心，有没有过去的味道？”
“几年没碰毒了。”
“玩政治的，总是忽略身体。”利陌摆弄起身边的狙击步枪，似模似样向楼下不知什么瞄准。“记不记得，狙击的呼吸方法，三吸一呼。”
“没忘，不过用起来不太熟练。”
两人仿佛什么事都没有，闲话家常，就杀手的话题一直聊。职业杀手的专有话题，不是和其他人能随便聊开的。
“你这么淡定，害我完全没有报仇的快感。”
“反正逃不过，死也不能让你如愿。”啸北吃完利陌给的食物，有点撑。
“啧，所以说和玩政治的打交道最糟心。”嘴上抱怨一句，逐渐调整呼吸，吸三次呼一次，瞄准，射击！
鲜血与脑浆齐溅，一枪爆头。
“将近一年没练，业务没生疏嘛。”心情不错的挑着嘴角，动作迅疾拆掉枪械装盒。“老实说，你没傻的跟李哲讲我是谁吧？”
“你废我一条腿做警告，我敢说？”啸北反问。
“说了也没事呀。”利陌耸肩，背起琴盒，摆摆手走下天台，无声默念永别。
等利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啸北松口气，肩背颓然松垮，拄着拐杖走到天台边缘盯着楼下。利陌狙击的目标血肉模糊躺在街道上，周围的人无不惊恐不敢拢近。
哼，以为他多年不做抗毒训练不沾毒一点小料就能让他着道？这个剂量的麻药麻不倒他，不管利陌是想让他做替罪羊还是在麻药外掺了其他无味的毒药，他恐怕都要让冷面死神失望了啊。看见利陌出大楼，在嘈杂的街道上默然的渐行渐远，啸北忍不住放声大笑。
大概是死里逃生的感觉吧。
这把，他赌赢了。
可惜，啸北放肆的笑声淫灭在“轰轰轰”的震天爆炸声里，没能踏下天台半步。
谨慎出名的利陌会算不到那些？啸北政治玩太多，始终忘了杀手的作风。
每面承重墙和梁上都贴了适量ＴＮＴ，误差不超过一百一十厘米的定向爆破，反正迟早拆，送给啸北陪葬，白搭黄色炸药。从始至终，利陌就没想用别的方法弄死他。满心以为逃过死劫大松口气的时候霍然听见爆炸声，大楼在坍塌，绝望于怎样都躲不过死神魔爪，这才是有资格成为传说的冷面死神的报复计划最后一环，为仇人精心策划的死亡。
从地面开始一层层往上爆破并间隔一秒左右的精准控制，他劳心劳力就为能得到预想的结果。
先有人被枪杀爆头，不过几分钟大楼爆炸，满大街的人惊惶逃窜。
利陌心情非常好，好到掩不住唇边笑意，无债无仇一身轻，回家收拾行李旅行去，哈哈！
意外的，家里有人。门开到一半生生停住，手枪准备，放缓呼吸透过半开的门缝观察客厅内。
“你来干什么。”虚惊一场，暗中收枪踹门。
“回家。”李哲坐在利陌家的沙发上，他坐的位子靠垫后有一把手枪，沙发下面有一支微冲。
“我要去旅行。”利陌打开电视，坐下抓起遥控换到新闻台，气氛尴尬时来点背景音最好。“竟然能找到我的新家，真不该用李陌的身份买房子。”
置办下这间公寓他花了血本，手头上的现金决计不够全额支付，只好冒险动用曾经利陌的存款。
“刘家隔壁公寓你早退租了，从南城回来原本就住这里，我误以为你还住那边。”
“终于知道啦，还是你一早就知道？”
“你说租到月底，随我什么时候走。听上去像事先预谋，所以我问了刘老先生。刘小岩没有和她父母通气。果然是‘狡兔三窟’。”
“怎么老在奇怪的地方揪我毛病。”语文学的不错嘛李大禽兽，不枉他多番暗示。“刘小岩不是我的人，没义务帮我瞒。既然被你找到就聊聊吧。需不需要来点什么？家里有茶。”
“随意。”
“好吧，不过烧水要花点时间。先喝点果汁。”自诩劳碌命起身从冰箱里翻出瓶饮料，新公寓实际上是在离开Ｓ市去南城散心前安排好的，装修简洁，他被李哲逮回来时正好装修完毕。请专业团队过来处理装饰涂料中的有害物质，第二天就能安心入住高效环保无污染。把这里当家，为的就是让李哲找到他。
“阿弘，我是你父亲，你任性不想读书可以，想进公司也可以，在外面和……开酒吧同样没关系。我只想你知道一点，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说。”
“哟，打温情牌？”嘴里调侃，但利陌脸上没半点表情，“连自己儿子都玩的人说什么父子情，奸情么？”
“严弘！”一周前面对传闻如死神般的危险杀手，儿子誓死相护，当时李哲心里暗暗发誓，要是没死他日后一定好好待儿子。不料今天他的好儿子翻起那不堪的旧账，李哲怒火中烧更多的却是尴尬和懊悔。
毕竟是他做错了。
　
52、50。与尔道别　。。。

“我以后不再沾酒。”李哲眼神黯淡。“不喝酒；也不会伤害你。过去都是我的错；无论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尽力补偿；努力做好父亲。”
“喝醉了就搞家暴，证明你潜意识里是暴力倾向；反社会反人类。万一哪天你梦游，梦里砍了我怎么办？和一个潜意识里满是龌龊、暴力的人在一起我会不安。管你保证还是发誓都没用。”想忽悠他？下辈子吧。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都白看了；一日家暴一辈子家暴，儿子当父亲了再家暴下一代；代代相传好传统啊！酒精能让人做出疯狂的事，可再不靠谱那也是人埋藏在心底深处自己都未可知的心思。
受点酒精刺激就来家庭暴力的禽兽，他的保证就是天边一朵美丽的浮云。
“那种事不会发生。”
“行啦；反正我早就没把你当老子；你也没诚心把我当儿子。如果你提议包养我让我当小情人，说不定我会考虑。别发火啊，敢说你脑子里没点绮念？我记得圈圈叉叉的时候你挺爽的。”
“够了！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利陌偏要不断提起这些事。
“李哲，别命令我，现在我是自由身，谁的话都不听。”看见李哲脸色发青他可开心，过去那些账，李哲找上门还好，出现了就算算吧。
“你想怎样。”怎样才肯原谅一个做出大不韪之事的父亲，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换话题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特地留给你联系方式。”
把公寓当留言信箱用，利陌算是别出心裁。
“……”李哲沉默，不知道是在思考问还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真不想知道我失踪一个星期是跑哪去了？”有些遗憾的摊手，“可是我很想说。人家一个杀手放狠话要保你的命，看似没人敢置疑，其实是把整个杀手行业的人得罪全了。代价不是送他一个仇人就能了的，整个星期啊，我在给你还债。”利陌换上哀怨的表情，带点无奈的，“代价很大吧，你一条命换手下天晓一个杀手的命和儿子的一周时间。”
“你们做了什么？”李哲闻言皱眉。
“吃喝玩乐呗。”耸肩，不要想太多啊禽兽。
“那孩子就是冷面死神。”八分肯定的语气，李哲认为这是最靠谱的推测。
“你说呢？哎，水烧好了。”厨房里恰巧传出的声音给利陌转移话题更好的理由，橱柜里有搁有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上等碧螺春，泡给李哲喝不算怠慢他吧。利陌本人很多时候是紧巴巴过日子的小市民样，待客方面倒是尽用好东西。
可惜的是他几乎没有招待客人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