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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嫁(攻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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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有如此翩翩佳公子,我竟是不曾见过的,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猜测对方大概是根据自己衣着猜到自己身份的,宫卓良浅笑着先开了个话题,在对方恭请的手势下坐在了上位的椅子上,然后示意美男也请坐,而那个听到动静出来伺候的小丫头也快步走了进来,替两人倒上茶水后就安静的垂首站在了美男的身后。
“少夫人过誉了,小人平惜,平安之平,珍惜之惜。”
平惜在刚听到宫卓良声音的时候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借落座的动作掩去了自己的异常。
平惜遇到的人中,绝大多数不是被他的这身皮囊所惑,就是厌恶鄙夷他的形貌身份的,今天难得遇到一个能以那样平淡自然眼神看他的人,这才会主动开口相邀,只是走近了之后再看这少夫人,平惜隐约觉得对方像是有些不寻常的。
“不怕平惜笑话,我今天是一个人在这园子里闲逛,不想迷了方向,这才走到了这里,丫鬟们久寻不到我怕是要乱了分寸,所以我此时就不多打扰了,只是以后若是还想来平惜这里喝茶,不知受不受欢迎呢?”
因为不知对方的情况而不好随意说话,宫卓良只是和平惜客套了几句,就起身准备要告辞了,不过他越看眼前这人越不像是以色侍人的男宠之流,他虽然容貌惑人,但身上并没有惯习风月情事的媚气,反倒清清爽爽的像是寡欲之人一般,所以宫卓良对他的印象也越发的好了,觉得难得能在花海里见着一根青草,自己也算找到同类了。
“小人荣幸之至,再过半月,小人自酿的鲜果酒便可开坛,少夫人若有兴趣,到时可同大少爷一起前来品尝。”
按照平惜本来的想法,是不愿与这府上的人有什么牵扯的,但这位少夫人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平惜一反常态的表达了愿意交往之意,连他身后的小丫头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那就这么说定了,届时,我们可要来此叨扰平惜了。”
宫卓良本就有意认识,现在见平惜主动相邀,当下也就答应了,至于对方会连同乔应泽一起邀请,宫卓良也只当他是为了避嫌,并没有多想什么。
“小人自当恭候,雪画,送少夫人。”
平惜自己走到笼栏边便停住了脚步,目送着宫卓良的身影消失在拱门里,脸上现出了思索的神色。
那位少夫人的声音咋一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平惜以前扮过十年的小生,还是与一名最擅唱女声的花旦同台十年,也看惯了他男做女妆服侍旁人的模样,所以一听宫卓良的发声就觉得有些不自然,再观察宫卓良的身形举止,普通人或许觉得那是端庄文雅,平惜却觉是英气有余而妩媚不足,有失女子天然柔美之态……
平惜心里有了怀疑,对这位少夫人便更感兴趣,至于会邀请那位大少爷一同前来,也是想要一解自己心中的疑惑——究竟是自己看错,还是那位举人少爷将错就错,竟是认下了一位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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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卓良随着那名叫雪画的丫鬟只拐了几个弯,便看到了她一开始休息之处的亭子,也看到了在那里急的团团并转四下张望的雨画,雪画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雨画,便向宫卓良告退一声离开了。
“少夫人,您没事吧?都是奴婢的错……”
雨画一看到宫卓良就赶忙小跑着赶了过去,心里又紧张又懊恼,平日里少爷和少夫人都是涵书姐姐她们贴身伺候的,自己单独服侍的机会并不多,难得少夫人今天带自己在身边,自己却出了这么大纰漏,真是笨死了要。
天知道雨画取糕点回来后找不见了宫卓良,心里都急成什么样了,既不敢回去找姐姐们帮忙又不敢随便问人,怕万一少夫人只是离开一会,自己小题大做的丢了少夫人的脸,以后少夫人再嫌弃了自己。
“我只是随便走走,你让人寻我了?”
宫卓良没提遇见平惜的事,只是担心雨画这小丫头不太稳重,乱问人再惹出什么话题就不好了,不过现在见这园中还是安安静静的,想来她并没有告诉什么人。
“没有,奴婢没乱说话,只想着再过一会不见少夫人的话,就回去请雯书姐姐做主。”
雨画看着宫卓良的脸色,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次没做错,心里总算放心了。
“嗯,做的好。”
宫卓良闻言点了点头,心道雯书果然把人都教的很好,便是雨画这样直爽的急性子,都能让她管的懂分寸知缓急了。
当下,宫卓良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雨画一起回了院子,便见神神秘秘的出去了大半天的乔应泽也回来了,正在换下他走时穿的那身布料粗朴的素布袍子。
“相公,天还大热着呢,有什么事要你急着亲自跑出的,中暑了怎么办?”
八月末的天气依然闷热的很,虽然现在还是上午,可宫卓良自己在院子逛逛都热出了一身汗,更别提乔应泽是在外面跑了一上午的,就算坐轿子也挡不住热气啊。
“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明天上午再出去一趟,过几天我就能去祖母跟前提分家的事了。”
乔应泽脱掉了已经汗湿的外衫,接了宫卓良递过来的温水喝了几口,白皙的俊颜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也不急在这一时,要不要先沐浴一下,下午好睡一觉缓缓精神。”
宫卓良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见乔应泽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沐浴,便用温水投了布巾给他简单擦擦身体换上了衣服,然后同乔应泽一起去外间榻上倚着说话了,那里比较通风凉快。
“你见到平惜了?”
听到宫卓良提起平惜这个名字,正眯着眼睛犯懒的乔应泽精神一振,侧过脸看着宫卓良的神情。
“嗯,在园中一个僻静的院里,他是谁啊?为什么会住在湖心像鸟笼一样的小楼里?”
宫卓良倚在乔应泽身边好奇的问着,他直觉那个平惜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怎么会做了乔老爷的男宠,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本是淮宁郡王府上的优伶,最善扮小生,和另外一个扮旦角的安惜合称‘双惜’,那个时候,淮宁王府里养的戏班可是在本地非常有名的,而其中最受人追捧的,就是这双惜,他们也曾被淮宁王当做心头肉一样的宠着护着。”
乔应泽见宫卓良的神情只是单纯的好奇,不像旁人那样痴痴迷恋的样子,心里这才放松了下来,便将平惜的身世慢慢讲了。
只是有很多他也是听说,人自己也没见过几次,所以知道的并不很清楚就是了。
“他既然曾是淮宁郡王宠着的,又怎么会到了乔府来?”
宫卓良一听那人居然是优伶出身,还是很有名气的那种,心里不禁更是好奇,乔府里虽然没养戏班子,但过节过生辰什么的也会请好班子来唱上几场,宫卓良见过的那些优伶都是脂粉味很浓,就是唱小生那种男性角色的,行为举上也都多会轻挑女气。
而今天所见的那个平惜,除了容貌祸水了一点之外,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个寡欲的清修居士一般。
“父亲和淮宁郡王是十几年的交情了,之前刚好在那边任职,赶上淮宁郡王的祖母去世要守孝,不知怎的就有人在御前参了他,说孝期府中还有戏班子之事,淮宁王只好将其解散,又把伶人都送了人,其中平惜就被送给了父亲,而父亲一向不喜男色,又见淮宁郡王隐隐有着还想召回的意思,府中便一直将他当做客人般养着,他也是懂分寸的人,甚少离开自己的小院,而那鸟笼样的小楼,也是照搬的平惜在淮宁郡王府上的住处。”
乔应泽缓着语调轻声讲述着,这件事当初在府里也算闹的沸沸扬扬的,就连乔应泽这种不管闲事的人,也被涵书和乔铭八卦的差不多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乔应泽还记得,当初母亲曾想利用他勾去父亲的心,使得父亲疏远后院的妾婢,毕竟不会生孩子的男人的威胁,要比一心争宠的女人们小多了,而父亲的妾婢们则是敌视防备了他很长时间,毕竟那位平惜公子的形貌确实非常过人,不过后来看他一直安安分分的不出院门,又不见父亲与他有什么接触,后院这才渐渐的安宁下来。
只是这些长辈们的闲话,乔应泽为人子的便不想随便议论了。
“可公公到泊城也有四年了吧,淮宁王那边没消息了吗?”
据宫卓良所知,乔老爷在泊城是连任一次的知府,今年已经是他到泊城的第四年了,那么平惜岂不是也在乔府待了四年吗?作为伶人他的年纪可就太大了,若是被淮宁王抛弃了,他以后会是个什么结局啊?
“淮宁王那边有没有消息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记得好像他二十七个月的孝期还没出,母亲就过世了,他得接着再服二十七个月,算算日子,大概是还有一年出孝吧。”
乔应泽也就是当年平惜来时知道了的一些情况,后来便没有再留意过了,只是淮宁郡王祖母和母亲去的时候家里都送过礼,所以他记得大概时间。
“咳……也够倒霉的了。”
宫卓良有点无良的对于那位连着守孝五年的郡王爷报以了小小的同情,这时雯书来敲门提醒宫卓良,到时间该去老夫人那里了,于是夫夫俩关于平惜的话题就暂时告一段落,宫卓良告诉乔应泽自己答应了平惜的半月之约后,补完妆就去老夫人院里了。
第二天,乔应泽又出去跑了一上午,回来后就让宫卓良去老夫人那里给自己告病,宫卓良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就压下好奇心跟老夫人那里谎报了险情,说乔应泽中暑病倒了,急得老夫人亲自到他们院里看了,见真是脸色苍白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赶紧免了宫卓良的规矩让他好好伺候丈夫。
陪着宫卓良在院子里悠哉的窝了几天,终于‘病好了’的乔应泽这才独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开始进行他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我查福礼有好几种说法,于是取了其中历史网站的一个说话——道万福也是属于古代女子礼节。唐宋时妇女与人减免行礼之时常口道“万福”,意为祝对方多福。行礼时双手手指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以示敬意。
话说,关于平惜和石康,乃们是想看‘忠犬攻X美受’,还是‘美攻X忠犬受’捏?
40、大乔的计划
“我的乖孙,怎么才好些就出来见风,有什么事情打发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刚用完早饭没一会,乔老夫人就听丫鬟们报大少爷来了,她赶忙让把人请进屋里,然后向乔应泽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祖母……”
被老夫人握着手拉到了她身边坐下,乔应泽欲言又止的看着老夫人,神情很是低落黯然。
“泽儿,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倒是跟祖母说说啊,你这次病的也蹊跷,莫非还在为轩儿孩子的事委屈?可是埋怨你母亲了?”
让屋里的丫鬟都退出去候着,老夫人心疼的看着满脸憔悴的乔应泽,见这本来好好的人刚回来就病倒了,想他定是放不开之前说的事呢……
老夫人这么一琢磨,心里越发的记恨乔夫人,觉得她是真狠心想把亲生儿子逼死了!
“孙儿怎敢埋怨母亲,实是有别的事来找祖母……”
轻叹着摇了摇头,乔应泽在老夫人关切的目光下抿着唇移开了眼,迟疑的从怀中拿出了几张诊方。
“泽儿!你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怎么会、怎么会……”
老夫人接过那几张方子一看,脑中不由嗡的乱成一团,只见那上面或写先天不足的,或写体虚精弱的,反正结论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两句——于房事无碍,恐子嗣艰难。
“祖母。”
乔应泽一看老夫人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心中难过愧疚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此举非常对不起这个最最爱护疼惜自己的亲人,可为了保住他和小媳妇的姻缘,为了乔家的安宁与未来,乔应泽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而且……那样的父母,他真的无法再与之共处了。
“泽儿,快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夫人回过神,忙拉起乔应泽挨回自己身边坐,眼中是满满的着急和疼惜。
“回祖母,孙儿成亲前一直病着,并没有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成亲后因有娘子悉心照顾,身子骨渐渐好了起来,对这方面也就上了心,起先自己知道有些不足,却一直瞒着安慰自己慢慢会好的,可这次回来见二弟已经有了子嗣,孙儿这才着了急,隐藏着身份偷偷出去看了大夫……”
乔应泽说到这里,满脸羞愧状的不再言语了,虽然是心里已经演练了好几遍的说辞,但让乔应泽在别人面前说自己不育,他还是会觉得尴尬的。
都说久病成医,乔应泽自己也确实是看过些医书的,虽然只是皮毛,但伪装几个弱精的症状还是很轻松的,加之他本就先天体弱,自然更容易误导那些大夫了。
“我苦命的孩子,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自己熬着,早当说出来给祖母知道啊,大夫可有什么好方子吗?多少钱咱们家都治得起!”
老夫人听到这里,眼眶已经是红了,心里恨不得自己短了几年命,也求老天爷让她的孙儿健健康康的,少遭些罪吧。
“祖母,孙儿知道祖母疼孙儿,这个世上,也再找不出比祖母对孙儿更好的人了,可孙儿实在是不想拖累祖母,也不想拖累家里了,祖母,孙儿知道您一心想帮着我们夫妻俩继承家业,可孙儿这样的身体,又如何担得起家中重责呢?便是孙儿有幸多活了几年,往后的日子得有多少眼睛盯在孙儿身上,单是无后这一项,孙儿就会被人笑死的。”
乔应泽紧握着老夫人的手,字字句句均是发自肺腑,今生他既已选择了宫卓良,那么便不会再把心思放到别人身上了,更不会为了子嗣而去碰女人,所以他是注定要无后的了。
“泽儿,那你的意思是?”
老夫人用帕子抹着眼泪,看着乔应泽的眼神沉重而复杂,从小就生在大富之家她自然知道,大家族中家主权利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她本想着自己多活几年帮泽儿两口子撑着家,待他们子嗣出息了,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可如今出了这样的变故……
“祖母,孙儿无能,实在有负于您的厚望,孙儿继续留下去也只会徒增众人的烦恼,又实担不起这不孝分家的罪名,所以想求着祖母怜惜,能不能借着二弟这事,让孙儿以不容于家中的名义分出去?孙儿知道此举是对母亲的不孝,作为补偿,就将那未出世的孩子过继到孙儿名下吧,这样也算解了母亲和弟弟的难题,孙儿心里也能好过些。”
乔应泽显得犹豫为难的说着,最后几句更是重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虽然乔应泽的声音颤抖而哽咽,但他垂下的眼眸中却满是坚决。
乔应泽知道自己这样将分家的过错归全到母亲身上实在有违孝道,但不可否认确是她失德在先的,而且他们母子之间既已无亲情牵绊,自己又主动放弃乔家产业,让给她最爱的儿子来继承,还替她解决了二弟子嗣的难题,那么自己也就不算欠她的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被生父生母这样冷漠甚至冷酷以对了十几年后,乔应泽对他们之间的亲情已经彻底不再奢望了,从此以后,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妻子家庭,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
“泽儿你……长大了,祖母也能够放心了。”
听完乔应泽的想法,老夫人看着他的眼神中带上了惊讶的深思,细细的打量着垂首跪在自己身前的青年许久,老夫人有些疲惫的倚在垫子上,轻轻摇着头用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叹息着低声说了一句。
“祖母可是不同意孙儿这样做?孙儿知道此举有违孝道,可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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