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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任家二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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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生和任刃对视一眼,心中已是了然:看来这些人是豁出去了。一旦凤娘落到他们手里哪里还用得着审问?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弄死了她,身体孱弱的大当家又怎么能反抗的了?这侠义庄的大权就落入歹人之手了。至于他们俩……
话里已经明着暗着不肯放过他们了。医圣谷又如何?他侠义庄上百精英难道还拿不住两个斯文大夫?手起刀落,做的隐秘些,谁知道医圣谷的后人到底死在何处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有些羸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相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凤娘最先反应过来,一声惊呼就从床上跳起,也顾不得地上冰凉,赤着脚赶到易时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走进屋里。
易时皱着眉,三步一喘的挨到床边,躲过其他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帮忙,单由凤娘揽着坐下,这才也拉着凤娘坐好,口中的语气温柔的能腻死人:“你也别着凉了,有了身子还不多加注意。”
似乎无意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位变了脸色。有人变白,惊的;有人变红,喜的。
“大哥,太好了!恭喜大嫂大哥!”六当家和五当家一听就喜上眉梢,哪里还记得现在的场合,毫不掩饰的真心为自家兄弟高兴。
二当家和四当家视线一触既分,同时染上了暴虐的色彩。太失策了!若是凤娘有了身孕这次的陷害就不攻自破了,没有哪个女人会在怀孕初期去勾引男人的,除非她不想要命了!
二当家眸光一闪,轻蔑的一笑,道:“凤娘不知检点,谁知这孩子……”
未竟的话语伴随着金属撞击的清脆一响突然消音。
在场几人面露震惊之色,二当家更是怔愣着抬手抚上头顶,此时头上的发髻已被削落,掺杂着白丝的头发散落地上,被毁坏的额发也随之落下几乎遮挡住了视线,一时间竟后怕的有些腿软。而他身后的墙壁上,一柄小巧的匕首已经完全嵌入,只留手柄还在微微发颤。
“看来,我几年未出手,就有人忘了我是谁了。”大当家轻喘着说道,明明声音羸弱无力,却硬生生让人不寒而栗。
不论几位当家的是怎样的面色骤变,就连任刃也不禁心悸。他自认武功绝对不俗,但他刚刚竟然连易时是何时何处出手的都没能看清!
凤娘斜睨着脸色各自的几人,扯着易时的衣袖,目光转向他时脸上的表情又完全变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委屈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结果有人污蔑小刃刃和我是奸、夫、淫、妇!”
易时苍白的脸上漾起虚弱的笑容,轻咳两声将凤娘的肩膀揽在怀里,没有半点迟疑的说:“我信你。” 黑亮似星的眼眸中似乎只能看到她一人,无声的诉说着全然的信任。
看着眼前的一幕,任刃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揪住拿捏般的难受:我信你,居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他恍惚记得曾经有人陷害他意欲毒那人最宠爱的妃子,那时的自己跪倒在地,当着他的妃子和下人的面,只能匍匐着,伸出手堪堪抓着他金黄龙袍的下摆,轻声的乞求:“我没有,信我。”
他就算嫉妒的心都疼到无法呼吸,也只能忍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讨他的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那么爱他,为了他不要爹,不要兄,不要家。身子给了他,爱情给了他,尊严给了他,一切都给了他,他只有他。所以他即便是能为他做一点点事情也是开心的,起码还能让他重视他。为他杀人放火、栽赃嫁祸,他不在意那人是不是真正的明君,也不在意那人阴狠龌龊的手段,只因他爱他。
其实他要求的并不多,他知道那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就不敢奢求他的爱。他只想在被千夫所指的时刻,他爱的人也能如今日的易时这般不迟疑的说出:我信你。
然而,当时那人是怎么回答的?
当时的自己仰着头,只能看到那人居高临下,一脚踹开他卑微伸出的手臂,帝王的面容被日光氤氲成一片模糊,冰冷不屑的语气好像在回应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信你?那好,你把这毒喝了吧。”
轻描淡写的好像在处置一个残破的死物。
你把这毒喝了吧。
耳边回荡的只剩下他轻到几乎飘渺的声音。视线中已经映不出他离开的背影,只能感觉到无力的身体被人架住,口腔被蛮力掰开,而那瓶所谓从自己的住处搜出来的毒药被灌进了喉咙。
当时想,就这样死了吧,死了也是好的。也许他死后,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还能念起自己的好,还会在他的坟前落下悔恨的泪。
可是,有秦老头在,他哪是那么容易死的?被救了过来的自己只是多了骨质松脆的毛病,小磕小碰便容易骨折,身体愈发虚弱不堪。那人知道后,只是冷睨着自己难掩厌恶道:“装出一副身残体弱的样子给谁看,想惹人怜惜?”
这时想来,萧天弘从未信过他,直到他死。
全心全意爱着的人,却连信任都吝啬给予。
微微仰起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几乎要从眼角流出,但手指轻触下,竟是一片干涸。
身子猛地被人向后一扯,任刃踉跄一步才回过神来,别过脸去掩住了纷乱的思绪。林泽生盯着他仍有悲怆余韵的神情有些不解,这样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思?
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心情才回头看到是林泽生拉了他一把,躲过了飞刀,任刃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形势发生了变化。
四当家已然胸口被飞刀所伤,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五当家和六当家正护在凤娘和易时身前,三当家捂着断掉的左臂也靠在林泽生身边,只有二当家一人与众人对峙着,但他的双腿膝盖都已经透进了飞刀,直没到刀柄。
明明是双腿疼的打颤,却不肯跪倒,二当家一直和善的面具早已摘下,正阴狠倔强的瞪着凤娘和易时,不肯认输的怒骂道:“老子为庄子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若说跟着你易时也倒罢了,如今跟这个娘们算怎么回事!别怪我不顾旧情,你要是走了,我难道还要认个风骚女人当老大?别开玩笑了!我是二当家,本来这庄子就该轮到我了!”
易时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疲倦的低叹道:“老二,你若直说要这个庄子,我们夫妻给你便是。若不是为了大家过的好些,在江湖中不被欺负了去,我们夫妻早就离开这里专心寻医了。你何苦设计这一出,又将老三的手臂砍伤……”未竟的话语中带着无限的遗憾之意。
“二哥,其实大哥早就想离开了,但顾念着兄弟之情一直忍着病痛、劳心劳力的为庄子打算着。前几日大哥还和我们几人商量说将位置留给你,和大嫂去医圣谷治病,因为你前几日才从北方回来,本打算过几日跟你商讨的……”三当家按着经过林泽生处理渐渐止血的断臂黯然道,看着二当家的眼神说不出是恨还是痛。
二当家明显被这隐藏的真相震惊了,面露悔意的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伏在地上隐隐哭泣起来。
知道事情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林泽生拉着有些浑浑噩噩的任刃对易时等人告了辞,便带着任刃回到了自己房间,将少年安置在卧床,自己便到外间对付了一晚。

解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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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待任刃醒来时,头还是晕沉沉的有些难受。幸好林泽生准备的醒酒汤效果极好,饭前喝了下去,到中午时已经恢复头脑清明了。
任刃回想起前一夜的事情很是疑惑,在他看来这二当家和四当家的手段简直是漏洞百出的。若真的想要阴谋夺权总要有足够的武力支持才行啊,若是换了他,他必然是先将其他几位当家拉拢到手,拉拢不得的干脆除去,然后生事时让手下之人将四方团团围住以防发生不测。
可这二位居然就单枪匹马的试图篡权?就算寻不到助力,再不济也该有个备用计划吧?比如计划失败之后如何脱身?
所以,这种漏洞百出的阴谋还敢有人用,任刃真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番疑问明显娱乐了林泽生,他轻轻弹了少年光洁的额头,笑道,“二当家和四当家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心有不甘罢了。想来之前也只是暗自愤恨,只是这次我们来的庄中,见凤娘总是喜欢你的样子才起了邪心吧?”
“那倒是我的罪过了。”任刃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不必多言。”林泽生摇摇头不予多说。
果然,前一天晚上的闹剧没有宣扬开来,侠义庄的下人们似乎并不知情,仍旧老样子。林泽生连夜帮三当家续了断臂后就再没见到凤娘和几位当家,想必是在处理后续事宜,这事便彻底无声无息的被压了下去。
这样一来,无人叨扰的任刃倒是自得其乐,更是变本加厉的缠着林泽生教导蛊虫之术。时间这么一晃又是几日过去,黑鹰从窗口飞入时,两人正为一个有理解有分歧的问题争论不休。
林泽生见状抬起左臂,黑鹰以与它体型和速度不符的轻柔力道将尖利的爪子落在其上,轻轻扣住,黑色的小脑袋在他颈间乖巧的蹭了蹭,飘落几缕绒毛。
林泽生从手边取了些肉干喂它吃下,方取下它腿上系着的小布包,便振臂将黑鹰放了出去。解开,是一个透明的琉璃瓶,任刃凑过去仔细端详,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命蛊?怎么看起来和树上的青虫没有区别?肥肥短短的身子在瓶中蠕动着,翠绿的色彩倒是有些独特,身上似乎还有细细的纹路。
“走吧。”捏着手里的瓶子,林泽生带着任刃向易时的房间走去。
将房内除了易时和凤娘外的所有人清退,林泽生掏出一卷银针铺好,然后拿出两个不同样式的瓷瓶打开,分别倒出了两粒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区别的药丸递给二人,示意他们吃下。
待二人吞下药丸半刻钟后,让两人各占据床榻一侧盘腿坐好,拉过易时的手腕,用匕首划开小小的伤口后将琉璃瓶的瓶盖缓缓开启,瓶身倾斜,原本一直缓慢蠕动的蛊虫闻到了鲜血的味道立刻加快了速度,几下就从瓶中扑到了易时的伤口处,贪婪的吮吸着。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蛊虫的颜色从青翠渐变成了赤红,这时林泽生手捏银针在蛊虫的头部轻轻一点,赤红的颜色在眨眼间褪去,又变成了之前的翠绿色。
林泽生点点头,用银针将蛊虫拨回瓶子,与此同时早做好准备的任刃双手持这银针对易时的手臂飞速下针,将染了蛊毒的血液引向心脉。林泽生侧身看了看任刃的手法,见没什么问题又如法炮制的对凤娘以同样方式下了蛊,随后他自己为凤娘过穴引毒。
由于两人都是使惯了银针的高手,认穴下手毫不迟疑,仅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引毒完毕,收了银针。
医蛊之术的神奇在这一刻显现出来,刚刚收了针,易时的脸色就立时大好,好像浑身的病痛都被剥离了似的,身子轻松了许多。另一侧的凤娘脸色则有些苍白,但看起来也并无大碍。
凤娘和易时睁开眼,对视片刻后齐齐转身对林泽生和任刃便拜了下去,真心实意的感谢救命之恩。林泽生和任刃忙侧过身不敢受了如此大礼,将两人扶起后又细细叮嘱一番注意事项后才离开了屋子。
“既然已经救了人,我们这就离开吧。”林泽生背着手,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突然说。
“好。”任刃自然没有异议,在这里耽搁了太久了,赶快去追上父兄的军队才是正事。
两人身无长物,只携带着一些银子便离开了庄子。庄子守卫的人员早就认识了二人,以为又是出山采药当然不会阻拦,所以当易时和凤娘休息好待要好好感谢两人,才发现两人已经离开多时了。
这段时间在侠义庄足够任刃养好了身体,所以也不再乘坐马车,两人各骑一匹马,加快速度向泽州奔赴而去。林泽生的黑鹰早就和部队联络过,已经带回了任封疆的书信。信中说军队已经到达泽州,要在泽州整顿一段日子,所以倒也不急,二人这才放缓了速度,不用日夜兼程不说,还可以欣赏沿途的风光。
没有了马车自然也没有了车夫,无人帮忙打点行程中的一切,林泽生的不俗便体现了出来。
任刃发现林泽生似乎没有不会的东西,无论从林间小路穿过还是走在官道,从不用问路也从不会迷路;傍晚若是遇不到客栈农家可以歇息,林泽生总是能找到干燥避风的地方,摆弄几下就能搭建一个简易的床铺出来,既温暖又安全;买的干粮不够吃,他总能捕捉到猎物摘到可口的野果,若是烧烤猎物时没有咗味料,他又能到林间转一圈抓几把野草回来,碾碎的汁液滴在肉串上一起烤,味道香郁的丝毫不比御膳房做出的吃食差。
这让一直自负文武双全、才华满腹的任刃无地自容。他在林泽生面前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孩童,不会生火,不会觅食,甚至买东西都不知可以讨价还价。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如今等同于一个废物。
偏这些也就罢了,几天下来两人聊天的话题从医药上也扩展开来,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任刃悲哀的发现自己即使重活了一次,那些浅薄的见识与见多识广的林泽生比起来还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
任刃挠着脑袋想,自己上辈子果然是见识短浅,身处弁京便自以为坐看天下了。自己的才学只不过在弁京一干贵公子之中无人能及便心高气傲,对年轻的公子们大都看不上眼,导致身边连个能玩闹的朋友都没有。
所以遇到当时还是太子的萧天弘时,被对方的才华折服,只觉得这样的人才是值得交往的,一来二去便走得近了,直到万劫不复。
如今看来,天下之大,有真才实学之人遍布华国。前世的自己若是能走出那小小的弁京多走走多看看,认识有识之士、结交世间之人,又岂会被那萧天弘迷晕了眼?
暗暗为自己的眼光惋惜的同时,任刃想着是不是日后尽量多走些地方,多见识些世面。行走江湖,也许是不错的选择?此时,身边策马奔跑的林泽生已渐渐放缓了速度,与他并肩而行。
“在想什么?” 林泽生侧过头,普通无华的五官因他的笑容柔和的让人心生暖意。
“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任刃思绪一转,问道。看过戏文,读过野史札记,关于江湖的描述生动迷人,可以行侠仗义,可以纵情山水,弁京中的少年少女无人不羡慕江湖中的大侠,就算任刃重活一回的人也难免心生向往。
他之前见到了侠义庄的众人,凤娘这个奇女子给他印象尤为深刻,看起来放荡不羁,风骚撩人,但实际上又对易时情比金坚,而易时看起来病怏怏的样子却有一手飞刀绝技。这江湖,愈发让他好奇。
“江湖嘛……戏文和故事里将江湖太过美化了。”看着任刃悠然向往的样子,林泽生失笑,“大侠也是要吃饭的,行侠仗义只是偶尔为之,更多的是为生计奔波。”
任刃觉得有些幻灭,大侠为生计奔波?他无法想象衣袂飘飘的高手大侠们,为了赚些银子劈柴做活,累得满头大汗的画面。
“二十年前,“飞刀易时”名震江湖,行侠仗义救了不少落魄之人,但同时也树敌无数,人们称道易时的侠义,但谁知道易时竟经常饥寒交迫无钱财傍身?最后幸好认识了凤娘,凤娘协他建立了侠义庄,这才有了一个安家之处。”林泽生将往事一一道来。
“如今侠义庄看起来在江湖上举足轻重,但实际上也无非是凭着侠义之名,多做些保镖的生意,收费比别家高出一些好赚些钱罢了。”
“啊?”任刃觉得这跟想象的相去甚远,“这山寨中不该是土匪的吗?不应该劫富济贫的吗?”
林泽生好笑的斜了身子伸出胳膊敲了敲他的头,“哪有那么多富可让人劫?哪有那么多贫可以随便济的?富人身后往往不是官府要员就是江湖有威名之人,谁敢随意得罪的?你这小脑袋每天想的都是什么,被那些故事戏文糊住了吧?”
任刃感觉自己的江湖梦在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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