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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且歌(完结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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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的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蹲在他身边的这个人，明明是他认识的，眼睛亮着，嘴角弯着，一点都不掩饰的欢喜。从来不热烈，所以精致漂亮的五官美则美矣，却没有任何一点侵略感。明明是他熟悉的。
浅行之不自觉地生出委屈的情绪：“我不记得。”
浅且歌只是又摸了摸他的头，做着手势：“一起去超市吗？”
自己的情绪一点都没有被在意的样子。浅行之却松了口气。点头。
他还不能习惯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样子，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负面的情绪。当然正面的也没有。记忆中似乎所有的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在工作，并没有什么大悲大喜。他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悲欢痴怨，当然他不会知道更多的人将他视作超越工作狂的怪物。
二人一起下楼，伯无在楼下看到浅行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连以前的称呼都冒出来了：“主子，这个时候你怎么在家？！”
小木瓜抢答：“Daddy要看爸爸和小木瓜的照片，管家爷爷快给Daddy看！”他们的相册都让管家爷爷拿走了。
伯无道：“先生，您要看？我放在您的书房里。”
“晚上。现在去超市。”闻言，伯无又是吃了大惊的模样。
小木瓜欢呼：“小木瓜也去！”
伯无疑惑：“陈妈离开前没有采购食材么？那可以让大厨房的人去买，且歌，你不必去做这些的。”
且歌只是摇摇头。
“小木瓜喜欢去超市。”
“好好。小木瓜跟着爸爸去超市，不可以乱跑，知道么？先生，您自己开车么？”
浅行之点头。
伯无笑得不要太明显，几乎要赶人的地步：“那快去吧。”
章节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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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瓜被浅行之抱在怀里，走进超市的时候，笑容大大地对着爸爸：“爸爸，小木瓜很久不来超市。”自从搬了家，就没有来过的说。
浅且歌摸了摸他的头。
小木瓜兴奋地指挥Daddy：“Daddy！购物车！小木瓜坐里面！”
浅行之看到超市里拥挤的人流就开始皱眉了，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又脏又闹。浅且歌却已经把购物车推到跟前，接过小木瓜，让他坐在购物车里。
正要推车走的时候，发现浅行之僵直地站着，不愿挪步。浅且歌知道他的性子，左手塞进他的大掌中，握着摇了摇。
浅行之看着那双墨玉般的瞳眸，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些，接过购物车，拉着且歌往前走。
可是还是有很多不舒服，特别是……旁边那一堆年轻女孩子的目光，盯在他牵着且歌的手上，目光说不清是惊喜还是诡异。
侧过头看了一眼且歌，仍是平常的神色，安静地从架子上拿下小木瓜想要的饼干。
虽然还是不喜欢那些目光，但是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相貌出众的两个大人，加上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孩，完全没有意外地，走到哪儿都有一堆视线黏着——那些女孩子最开始明明已经在排队结账了，居然又绕回来，不远不近地跟着，“萌”啊“冷漠攻”啊“天然呆”啊之类的字眼断断续续地飘过来……
浅且歌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从来不受外界干扰，发现浅行之一直僵硬着身体，低着头生闷气的模样，浅且歌才转过身，看到那些女孩子，眨了眨眼，对她们点点头。女孩子们撞上了他的视线，脸红，作鸟兽散，纷纷躲到架子后面，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女孩子走近了些，脸红地鞠躬：“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的。”见到且歌温和地点头，那女孩子更加脸红，道一声“再见”便跑开了。
浅行之淡淡地看着，最后目光落在且歌身上，推车向前，问：“还要买什么？”
小木瓜一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时候才吵起来：“Daddy，小木瓜要买苹果、香蕉、草莓、芒果、水梨……”总之是水果就对了。
本来只是打算购买食材的，最终离开超市的时候却拎了三大包的东西。
回到家，在车库里恰好撞见下班回来的浅海和浅水，二人看到拎着大堆东西的浅行之，都是一脸受惊的表情。
浅水斟酌着问：“父亲，你们去超市了？”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父亲，你是翘班么翘班么翘班么……
浅行之只是点头。
将东西推到二人手里，语无起伏地道：“我去洗澡。”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且歌说：“今天让大厨房做饭。”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大家却都知道是为什么。
逛超市买东西是很累的，小木瓜同学都已经在且歌怀里睡得流口水了。
最后当然仍是且歌亲自张罗了晚饭。
散步回来，伯无去外院做事，小木瓜与浅水窝在客厅打游戏，浅海不嫌吵地在旁边玩他的大幅拼图，浅行之如往时那般回到他的书房，陈妈与且歌一起在厨房烤饼干、做水果什锦。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一家人各做各的事。
厨房里，陈妈凑过来看且歌正在装盘的绿茶饼干，好奇地问：“且歌，怎么突然想到要买新的模具？小木瓜要吃心形的饼干？”
且歌摇摇头，指着另一盘动物形状的小饼干：“动物的给小木瓜，心形的给行之。”
陈妈看了看两盘精致的饼干，突然咧嘴笑起来，打趣地看着且歌：“嗯，我懂了懂了。”
两只馋猫闻香而来，且歌很不客气地拍掉浅水摸过来的爪子，把饼干挪开，摇头，摇头。
浅水第一次被且歌拒绝，好伤心：“为什么不给吃？！”
陈妈笑得更开心：“因为那不是给你做的呗。”
“咦？”浅水一探头便看到了盘子里叠得好整齐好漂亮的心形饼干，清新的茶绿色，淡淡的茶香，不知有多好吃的样子。浅水却不再伸手了，猥琐地笑：“噢，我懂了懂了。”
接着就被拍了一下后脑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伯无，浅水捂着后脑抱怨：“要变傻了。”
伯无不理他，看着且歌也是满脸的笑：“去吧。”
且歌点点头，又倒了一杯水，才离开了厨房。
浅水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我赌十块钱且歌身后有高手指点！”
伯无白他一眼，慢吞吞地透露一个消息：“其实，本来且歌今天中午要给你们送午餐到公司的，结果先生提早回来了，唉呀，真可惜。”
浅水惊喜又遗憾：“真的？唉呀，真可惜。那明天且歌会不会送？公司好忙好忙没时间回家吃午饭好难过……”
陈妈忍俊不禁，同一句“真可惜”生生被二人说成不一样的语气，小少爷难不成真没听出管家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么……
小木瓜严肃认真地从动物饼干里挑出小兔子，吃得嘴边都是饼干屑，浅水忍不住扑上去啃两口嫩脸蛋，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吃掉好几只小兔子，小木瓜生气又委屈：“哥哥吃大象，还有猴子，还有狮子，小兔子不好吃……”
“哥哥就喜欢兔子，不喜欢大象猴子和狮子。”说话间，两只兔子又被消灭了。
小木瓜很着急：“还有马。哥哥吃马。马好吃。”
浅海走进厨房，正看到某人又在欺负小木瓜，没犹豫地一巴掌拍在坏人的脑门上。
浅水火气腾得冒起，看到了浅海，漫天大火都被冰水扑灭了，嘴巴念念念，却不敢出声。
小木瓜好心疼，伸出小手揉揉哥哥的后脑，奶声奶气地：“呼呼，痛痛飞走啦……”
浅水把他抓到怀里一阵揉搓，信誓旦旦：“哥哥以后再也不抢小木瓜的兔子了！”
“……可是哥哥也喜欢兔子。”
“……呃。哥哥决定以后都喜欢马了！兔子全部都是小木瓜的，谁都不准抢！”
看着二人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浅海冷冷地插入一句：“除了你，谁都不会抢。”
小木瓜在怀，浅水英勇地没有听见那一句话。
陈妈开始赶人了：“好了好了，饼干和果盘都端出去，我要收拾厨房了。大少爷，这是且歌给你做的银耳羹。”
“有人心机真重城府好深有人心机真重城府好深。”浅水探头看了一眼那碗银耳羹，阴阳怪气地念叨。
陈妈也忍不住拍他脑袋：“好啦，少不了你的。”
陈妈向来疼他，舍不得用力，拍得也不疼，又有得吃，浅水冲着陈妈笑得讪媚。
众人吵吵闹闹，而某人看到那些心形饼干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了。在这之前，除了伯无，谁都会觉得浅行之与且歌之间的相处很奇怪，明明相识不久，看上去却像在一起很多年了一样，平平淡淡毫无波澜。而眼下，且歌居然做出这么可爱的举动，以后的生活一定更有意思吧……
此页揭过，时间已是第二天。清早的浅宅很是清静，小木瓜还未起床，要上班的三个人安静地吃早餐，却是不见且歌的人影。
浅水好奇地问伯无：“且歌没起床么？不会是生病了吧？”
伯无答道：“起了，早餐也是且歌做的，现在小花园呢。”
说话间，就看到且歌从门外走进来，抱着一大束向日葵，金灿灿的满满一怀小太阳。
伯无赶紧去接着：“且歌怎么摘这么多花？”
餐桌旁的三人视线也都定在那一大束葵花上。
且歌却避开了伯无，不让他接，径自走到浅行之身旁，不由分说地把全部的花都推到他怀里。
收到花的人一阵手忙脚乱，盯着花瓣上的晨露，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的样子。
“呃？昨天做饼干，今天送花？”浅海和浅水也有点呆愣，他们也送过花，也收到过别人送的花，但哪一次不是包装得整齐漂亮，可不是这么乱糟糟的一大捧——可是那花，看上去怎么那么好看呢……
浅行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且歌，皱眉：“去楼上换衣服。”早上露水重，衣服都被打湿了。
连浅海都觉得这样的父亲实在不解风情，浅水撇嘴，只有伯无还是微微笑地看着那两人。
浅且歌眼睛映着葵花，嘴角微微弯着，突然俯下身来，轻轻地吻在父皇的脸颊上。
某人像是被烫着了一样，脸腾地红起来，抱着满怀的花，手足无措。
连伯无也看呆了，下意识地去捂浅水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唉哟，做什么啦，不就是吻脸颊么……”
……对啊，不就是吻脸颊么，为什么由且歌做起来这么引人遐想，而且！某个人居然脸红了！只是吻脸颊好吗……害得他们看的人也跟着脸红心跳……
章节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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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国内的电影业发展每况愈下，电影人打着各种旗号争票房，绞尽脑汁，各种奇招层出不穷，所有人都在为国内市场忧心忡忡。王笙是个例外。
早些年，他还只是个潦倒的小透明，爱电影到了痴狂的境地，才华横溢，但偏偏剑走偏风，风格永远不为主流市场所接受的。那时年少轻狂，什么都没有，除了满腔热血。
机缘巧合之下接到一个剧本，跟在暖歌身后整整一个星期，就一句话：“你来演云爱好不好？”云爱只是那个剧本中的一个小小配角，而那时的暖歌，是亚洲金玫奖唯一一个获得三次影后的女演员。实在不知道他是抱着怎么样的想法，居然敢找影后来演他的配角。暖歌因为好奇，看过剧本，便立即同意出演云爱这个角色。没想到，王笙同学非常憨厚地告诉她：“我还没筹到钱拍呢。”暖歌吐血，忍无可忍地揍了一顿这个猥琐男，最后还当了那部剧的制片人。是那部后来被当作王笙成名作的《云想》。
他与暖歌就这样认识了。
算是不打不相识，王笙与暖歌的友谊成了电影业的传奇。后来，又多了一个堇歌，三个人一同创造了国内电影不可超越的辉煌。而当所有的电影人都在预言国内电影的兴起并为此热血沸腾的时候，堇歌死了，暖歌退了，金三角只剩一个王笙苦力支撑。无数人扼腕叹息，如同亲眼目见一个辉煌王朝的没落。
无数人问王笙，你还在坚持吗，你在坚持什么。
他脸上是无法撼动的笑，却永远沉默。
在离开H市之前，他又打电话给暖歌：“暖歌，我已经两年没有拍过电影了，你真的不能把那个人给我吗？”
暖歌在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回答：“王笙，我不能。你知道堇歌是怎么死的。那个人比堇歌更不适合那个圈子。”
可是那个人有一双比堇歌还要让人疯狂的眼睛。
王笙终究没忍心说出那句话，只说：“好。”
暖歌已三年没有提过那个名字了，那是刻在她心上，永远无法治愈的伤，这一次为了维护那人，却三番四次地把伤揭开给他看，他如何忍心？
挂断电话，耳边就听到烦人的声音：“这位先生，我真的是乐娱公司的星探，绝对不是欺诈，你不用害怕，这是我的名片，你看一下如何？我们公司是国内最大的娱记公司，像您这样的，经过包装，绝对能够一夜窜红……”
这年头，还有这种戏码？
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人追着另一人死缠烂打。
被追着的人怀里还有一个眼睛圆圆的小孩，瞪着眼睛生气：“你再缠着爸爸，Daddy打你！哥哥也打你！管家爷爷也打！”
情绪低迷的王笙顿时满眼精光，这个小娃娃好生眼熟……再移眼看他口中的“爸爸”，王笙便立即明白了那星探这么死缠烂打的原因——凭那人的容貌，即使是当年的堇歌也不能相比一分啊，进了娱乐圈，不红得发紫才怪……而那双眼睛……
王笙没有多想，一个箭步奔上去：“喂，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死缠烂打不好吧？”
那人怒了：“你谁啊？掺和什么？你才死缠烂打，你全家都死缠烂打！”
“我是谁？这个问题您不妨跟你们家李总打听一下。”王笙哼道。
星探先生气焰一下子低下去：“你究竟是谁？”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其貌不扬、背景大得吓死人的人物。
“管这么多？”王笙没有多说，直接拨了个电话，口气不太好地：“□怀，你手下有个经纪人跟我抢人呢，你管一下他。”
将电话递过去，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总之星探先生脸色是越来越不好，最后唯唯诺诺地挂了电话。
王笙看着那人走远，才回过头来，习惯性地去看别人的眼睛。而浅且歌只是轻轻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哎，等一等……这位先生，请问你，有没有弟弟或者哥哥？”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双那么相似的眼睛。
浅且歌摇摇头，看见对面这人陷入沉思，便转身又走。
“哎，等一等……这位先生，请问你有没有兴趣演戏啊？”
浅且歌仍是摇头，反倒是小木瓜大眼睛里全是戒备：“你也是坏叔叔！”哥哥说了，街上盯着爸爸看的人都是坏人。
王笙知道他们是把他当作刚刚那位“星探先生”一样的人了，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小朋友，叔叔不是坏人。”
小木瓜一脸严肃地点头：“坏人都不说自己是坏人！”
王笙哭笑不得：“听我说……”可是要说什么？
“爸爸快跑，坏人坏。”
浅且歌第三次转身离开。
“哎，等一等……”王笙颇没出息地跟在后面，正想着对策，没想到前面出现了某人的身影。
暖歌看到王笙就开始瞪眼，王笙的气势便弱了许多，看着暖歌维护的那样子，心绪一转：“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暖歌与他的默契仍在：“所以，你可以死心啦。”
王笙一脸沮丧。
暖歌想起多年前他为了一个小角色追在她身后的情景，也是满心无力。与她不同，王笙对电影有着百分之两百的狂热，他甚至说过，有一天我说我要放弃电影了，那一定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金三角塌了，他还在坚持。
暖歌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他，说：“对不起。”
王笙笑着摇头：“不是很好么，我们都坚持了自己的选择，求仁得仁，没有可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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